()「天媚,雪妍,我們等一會兒再去酒吧。有幾個人已經被困在車子里面一天了,而這幾輛車現在還停在北珠大酒店的停車場上,我們得先把他們給救出來。」歐陽奮勇一出警察局,就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救什麼人,怎麼你剛才不說?你不是不想去,找借口開溜吧?」華天媚有點懷疑了,以為歐陽奮勇想是臨陣月兌逃呢。
「收起你那懷疑的眼神,我看著不舒服。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丈夫,但這點擔當還是有的。我剛才不說,是因為人太多了,說出來不方便。」歐陽奮勇感覺很受傷,被人懷疑而且是被自己親近的女人所懷疑,這委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什麼事呀,有那麼重要嗎?看你那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汪雪妍對歐陽奮勇的作派不以為然。她認為這家伙多半在說假話,連警察都不能告知的事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你敢懷疑我的人品!我能忍華天媚也不能忍!先把帳記在這兒,等下回去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那後果你是不知道的,很慘呀!從以前被我收拾的一個女人來看,你最終的結果是張不開嘴、動不了身、走不了路!」歐陽奮勇把後果說得很嚴重,其實經歷過的人都懂得他的意思。這家伙講出來的還能有什麼好話,不把人捉弄死,他是不甘心的。
「歐陽奮勇,你還能有點出息嗎?腦子里成天想著那些事,你就不怕你弟弟出問題。由于你的唆使,它不得不長期處于精神亢奮狀態。萬一哪天刺激過度,送它個腦溢血,它不就得給報廢了。」華天媚說得也很隱晦。她是個聰明人,很容易就想到了哪些事。也就是因為她是聰明人,所以她才會多想。或許歐陽奮勇根本沒有某些方面的意思,但經她這麼一想就有了。
「華天媚,你也太能聯想了吧,思想怎麼比我們這些男人還要敏捷!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我說讓她張不開嘴,是要用膠布把她的嘴給封上,看她還敢不敢亂講話?讓她動不了身,是說將她綁在床上。讓她走不了路,則意味著她的腳會被我打腫,一踫到地就疼。兩相對比,你看看你想到哪兒去了!竟然還說上我的弟弟,你聰明過頭了吧?」歐陽奮勇得意地笑著。能夠設置一些陷阱,然後捉弄一邊的女人,這日子貌似也不錯呀。
華天媚羞得臉都紅了,干脆埋下了頭。沒辦法,怪不得別人,誰叫她想那麼多的。被華天媚辯護的汪雪妍卻在一旁抿嘴偷笑,沒有一點處于同一個陣營的覺悟。
「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值得你現在跑過去救他們!」在臉上紅色褪盡之後,華天媚提起了正事。
「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我估計你們怎麼都想不到的。他們是國外的一個船廠的代表團,一行五人,三男兩女,是來中國尋找合作伙伴的。因為他們太招搖,引起了恐怖分子的怨恨,在半路上便被那些恐怖分子給劫了。」歐陽奮勇不急不徐地把內情說了出來。
「是嗎?那些恐怖分子沒有把他們給殺了!據我所知,這些亡命之徒,殺人是不眨眼的。就這麼幾個人,他們還不願意下手?」汪雪妍問道。她不是不相信歐陽奮勇,而是按照以往的經驗,恐怖分子在得手之後,沒道理不把人殺了,還留著他們作甚。
「沒殺了,據被我套過話的光頭佬說,他們想把這幾個人作為人質,以便在危急的時刻,獲得逃生的機會。唉,不過這幾個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呀。三個男的每人挨了一頓毒打,女的則被那十個人輪流侍侯了一遍。」歐陽奮勇嘆了口氣,作出惋惜的樣子。在這個時候,他決不會幸災樂禍的,因為他把自己定位成一個有良知的人。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在兩個女人面前,你如果還高高興興的,那在她們眼中你已經與禽獸無異了。
「這幾個畜生,如果讓我踫到了,我非得把他們閹了不可!」華天媚惡狠狠地說著。女人與女人間比較容易引起共鳴,受傷害的女人總是能夠引起其他女人的同情,其他女人也總是很容易給予受傷害的女人以憐憫。究其原因,一個可能是因為女人的善良,另外一個可能是因為她們有代入感,就像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說實話,我也想閹了他們,因為我們丟了我們男人的臉。身為男人,怎麼能做出這件事!就算憋死,也不能將自己的獸欲發泄在一個無辜的女人的身上!但是現在,這幾個恐怖分子有警察去收拾!而那幾個苦逼的人,還呆在暗無天日的汽車尾箱中。就算他們不是船廠代表團,看在人道主義份上,我們也應該把他們解救出來!」歐陽奮勇這時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面容。
「沒錯,你說得很對。不管出于什麼目的,我們都應該先去救他們。」汪雪妍少見地沒有反駁歐陽奮勇,改為支持他了。
「他們是一個船廠的代表團,過來尋找合作伙伴的。眾所周知,要造船,就必定要用造船板,而我們公司不是正在拓展造船板事業版塊嗎,如果能把他們拉過來與我們合作,那帶給我們公司不就是一個騰飛的機會了嗎?」歐陽奮勇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打算說了出來。
「好構思呀!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到海深市來嗎?就是因為收到了一個風聲,說有一個國外的大客戶,會到華東來,而他們此行的第一站就是海深市。我在這里呆了幾天,接洽了很多人,都沒有半點頭緒。原來他們昨天才到,而且還是被綁架的,這實在是夠悲劇的。我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沒想到你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華天媚很激動,困擾她多日的難題轉眼間將迎刃而解。
「說到這里,你們應該也能猜到,為什麼我剛才不在公安局里面說了吧。沒錯,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如果我剛才說出去了,十有**會走漏風聲的。這里可是海深市,不是我們的南郵市,有很多地方是我們掌控不到的。萬局長雖然是一個好局長,但他是海深市的公安局局長。萬一讓他知道有這種可以顯著提高經濟指標的好事,他可不管是你發現的,他肯定會轉身告訴海深市委市政府。接下來,你們應該也能想到了,這幾個人肯定會被請進海鋼集團。作為近年來的競爭對手,我相信海鋼集團不會傻到將這幾個人放到我們華鋼集團去。如此一來,這桌筵席就沒有我們的什麼事了。」歐陽奮勇終于將自己的考慮說了出來,有點口干舌燥的。
「原來還有這麼深層的原因,沒想到你這腦袋瓜子還挺好使的,不是我想像的那麼愚笨。」汪雪妍破天荒地夸獎起歐陽奮勇來,不過怎麼听著都有點怪怪的感覺。
「你這是贊我呢,還是損我呢。我自覺我這人看上去還行,沒你說的那麼笨吧!」歐陽奮勇對汪雪妍的話有點不滿意,沒听說稱贊人還有這樣稱贊的。
「但是,我們就這樣把他們給救了,他們會不會翻臉不認帳呀?我可是听說這外國人人情味比較淡薄,喜歡就事論事,你一個援救行動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華天媚有點擔心,自己的好心得不到回報。
「你這話問到了點子上。我們去救他們,這只是義務性質,目的是讓他們對我們產生好感。至于怎麼把他們留下,那肯定要看我們公司的自身實力和能提出的條件了。我從來沒想過單靠把他們從汽車尾箱中解救出來,就能讓他們感動得與我們公司簽上合約。如果我們挾恩自重,那更會失去這次寶貴的機會。我們,只應該出現在關鍵的地方,是能夠折服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歐陽奮勇頗有感觸地說道。
兩個女人听得很用心,都靜靜地望著歐陽奮勇,眼神中有著迷醉。她們第一次感覺到歐陽奮勇身上還有這麼一種味道,能夠讓她們心悅誠服。歐陽奮勇不知道,他的形象在兩個女人的心里,已經由原來的猥瑣變得高大起來。
「我非常贊同你的意見,但是我們把他們救出來之後怎麼辦?」華天媚以她少見的溫柔口吻對著歐陽奮勇說道。她這次的表情是發乎真心的,不像前幾次純屬作假。
「這樣,我們要先通知董事長,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派個安撫團過來,以便對這些人進行安撫。把他們救出來後,先看看他們身上是否有傷,有傷的就到醫院治傷。身上沒有傷的,也要對他們進行心理輔導,使他們能夠擺月兌這個陰影。等他們全都恢復到正常狀態的時候,我們才能與他們談合作的問題。但是,不知道,董事長派出來的這個安撫團什麼時候才能到?」歐陽奮勇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這個安撫團是這個計劃的關鍵。
「我大哥有直升飛機,從南郵到這里大約要一個小時!」華天媚急切地說道。
「既然有直升機的話,那就更好辦了。等把他們救出來,直接用直升機運到南郵去。不過這附近有直升機場嗎?」歐陽奮勇問道,沒注意過來華天媚的大哥是誰。
「有,離這里大概十分鐘車程。」華天媚顯然在這里做過一番功課,把附近的地形都探測過了。
「也就是說,現在是五點半,董事長派過來的人最快也要六點四十才能到達。如果延遲了點,可能要七點鐘才能到,那時候我們應該在酒吧的。」汪雪妍算了一下時間,感覺兩者之間有點沖突。
「沒事,酒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等下告訴你們是哪幾輛車,你們倆在那里守著,等董事長的人來了,才能救人!」歐陽奮勇權衡了下,作出了決定。
「為什麼呢?先把他們救出來不好嗎?」汪雪妍問道。
「你傻呀。如果先把他們救出來了,沒人安撫,他們還不到處嚷嚷去,那我們的苦心不是毀于一旦嗎?」歐陽奮勇有點糊涂了,竟然罵了一下汪雪妍。不過看汪雪妍那神情,顯然並沒有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