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感情都是突如其來的,你愛上他,或許只是因為他那一天穿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梳著不太丑的發型,說著你中听的話語,別人問你到底喜歡他什麼東西,卻半天也回答不出來。
這樣的感情大抵是最為美好的吧。
宋言依舊記得第一次看見鐘想的時候,腦袋里面浮現的只有一個詞,驚為天人。
那張漂亮到你甚至找不到一絲缺陷的臉蛋順著音樂而帶上的笑容,及肩的發絲順著身體的晃動而搖曳出的弧線,以及響徹在生日會上面慷慨激揚的小提琴聲音,盡管合奏的樂隊來頭不小,她卻用她那小小的身軀和那把琴將全場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那一天是宋言成年的生日會,而鐘想作為父親邀請的嘉賓參加了這次的宴會。
雖然作為本人被嘉賓搶了風頭,可是他身體卻在抑不住的顫抖,有什麼東西在腦袋里面響起,不斷的擴散,然後遍及全身。
從此,再也無法月兌身。
而毛頭小子的自己卻在那一天緊張得連一句話都不敢和鐘想說,只會用視線的余光來偷偷注視著,不斷的暗自後悔之前為什麼沒有早點去听鐘想的演奏會。
和自己一樣,被譽為天才的少女。
十八歲的他早就已經在設計界享有「天才設計師」的名號,用「艷」為主題的空間設計更是在世界引起了巨大的反響,而和自己一起玩耍的也大多都是些家庭殷實智商超人的家伙,他這樣的人本來就是驕傲而又自滿的。
擁有殷實的家庭,超越普通人的智商,以及一張還算不賴的皮囊,這樣輕輕松松的走過十八年,然後時機成熟以後,繼承父親的公司,娶妻生子,直到享受人生。
這是他在沒有遇見鐘想之前,一直料想到的——
他,以後的人生。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包括他自己,只是一個人的出現便輕而易舉的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讓他開始對以後的人生有了其他的預想。
所有的角落,都希望有你的參與。
說到底,他宋言一向妄自尊大,可是在鐘想面前,他也只不過是鐘想的階下囚,直到死亡依舊無法擺月兌她。
如果要說,他到底愛鐘想到什麼地步?
在死亡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那是一種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送給她,或者,讓她一口一口將他吞入月復中,永遠都和她融合在一起的變態。
宋言從車子上面下來,抬起頭,看見體育場外面掛著的巨大橫幅,上面的鐘想緊閉著雙眼,沉迷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面,在一片綠茵之中,翩翩起舞,就像是森林里面美麗而又神奇的精靈一樣。
多少路人經過這里的時候,都會為這張照片所駐足停留。
而宋言也不例外,曾經他甚至在自己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里面都貼滿了鐘想的照片,只為了能夠睜開眼楮的時候能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
「宋言,發什麼呆,快點進去。」父親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對著宋言說道。
宋言點了點頭,跟在了父親的身後。
父親將手上的邀請卷遞給了檢票員,立馬招到了熱情的招待,一路帶領他到了離表演場地最近的貴賓區上。
鐘想的父母親還有自己以後會常常接觸的那些商人們早就已經坐在了那里。
鐘想的父親是一個叫費康斯•亞歷克斯的法國人,擁有和鐘想一樣,灰藍色的深邃雙眸,突出的眉骨,將那雙迷人的眼楮映襯的格外好看,挺直的鼻梁,淡色的薄唇,帶著一種獨屬于法國人的紳士氣質,雖然略微發福,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來,他年輕的時候,是多麼的讓女孩子迷戀。
坐在他旁邊穿著大紅色典禮服的鐘醒就跟電視里面一樣美艷大方,這個時候的鐘醒剛剛殺青了一部國外大片,在里面飾演女一號,作為一個華人女演員,能夠在中外同時發展的,並且混出了名聲的,怕是幾根手指頭都能數清楚的吧。
鐘想的姓氏是用的鐘醒的,他的父親費康斯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大以後可以像是自己最愛的女人一樣優秀,他把鐘這個字看作非常高貴的名餃一樣,給予了自己的孩子。
只可惜,鐘想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發展,這樣一個孩子,卻在一歲多的時候被醫生確診為一名智障兒童。
因為有了狗仔隊這樣的存在,這個消息很快便登上了報紙的頭條。
有人表示同情,有人表示悲傷,也有人叫好……
「真可憐呢,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話,源源不斷的在他們的身邊響起來。
盡管如此,鐘想的母親卻完完全全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孩子,一把手將鐘想拉扯長大,讓她盡可能的和同年齡段的小孩子一樣,所有的負面消息全部屏蔽在她這里,也正因為鐘想的母親,現在年僅八歲的鐘醒才能年紀輕輕就成為世界出名的提琴公主。
鐘醒作為母親,是尤其的成功了。
她用她不懈的耐心培養出了一個令她自豪的女兒。
宋言坐在那里,問過好以後,便緊緊的盯著表演場上,不願意放過屬于鐘想的任何一秒鐘。
而旁邊的人,客氣的問候之後,便將話題轉向了自己。
「你們家宋言可真厲害啊,那個‘艷’我看過了,真的很棒。」說話的是一家環保公司的老板,有些臃腫的身體,以及那帶著討好的笑容,宋言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好,而實際上這個人確實是一直鑽著空子,利用別人往上爬。
他一說話,所有人的焦點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對了,宋言現在應該是在xx大學上學吧,這麼小就已經連著跳級這麼多,腦袋又好,家庭又美滿,宋老板,您可真是幸福啊。」
宋言禮貌的回道︰「謝謝叔叔阿姨的夸獎。」
「你們別夸他,小心這孩子驕傲了,現在在家里都是翹著尾巴走路的。」
引起了那群人的哄堂大笑。
父親模了模自己的腦袋,有些粗糙的掌心讓他感覺到了安心,直到失去以後才會覺得珍惜,曾經的自己工作以後,就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可以月兌離父親的掌控,甚至到最後錯過了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
而如今,能夠再次觸模這一份粗糙的親情,也許是他的幸運吧。
會場慢慢的變暗起來,身邊的大人們還在說笑著。
宋言輕輕的說道︰「開始了。」手上做了一個靜音的手勢,這樣的動作,讓一直沉默不語的鐘醒將視線稍微分給了他一點。
一瞬間的安靜後,在黑色的幕後,慢慢投出了白色的燈光,然後所有的燈光都聚集在了一點上面。
鐘想的演奏會從來都是這樣,沒有五彩繽紛的燈光,也沒有氣勢磅礡的演奏團隊,有的僅僅是幾束白色的燈光,追蹤著她的身影。
從角落里面慢慢踏出的第一步,鐘想便出現在了巨大的屏幕上面。
就像是時間都緊張了一樣,鎂光燈打在鐘想的臉上,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八歲,卻已經長得格外漂亮,她的臉上沒有笑容,眼神有點飄忽不定,但卻絲毫不影響,她那種超越年齡的美感。
就像是《這個殺手不太冷》里面的娜塔麗•波特曼,年僅十三歲,卻以精致的面孔和精湛的演技而受到了大眾的喜愛,你不可否認,她盡管是個蘿莉,盡管是個貧乳,但她依舊性感的一塌糊涂,無關她的年齡,有些東西,從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它就早就埋在了那里。
如果曾經的娜塔麗給宋言的感覺是性感美麗的話,那麼鐘想給宋言的則是驚艷,以及困惑他一輩子的感情。
宋言屏住了呼吸,他的手心慢慢的冒出了細汗來,他的心髒跳動的就像是快要從胸口出來一樣。
每一次,無論是哪一次,他看見鐘想的時候,都是如此。
鐘想拿著小提琴,站在舞台的中間,稚女敕的臉蛋帶著有些淡漠的笑容,她鞠了一躬,沒有說什麼。
體育場里面卻出奇的安靜。
她手中的弓輕輕的放在小提琴的弦上,然後輕輕的劃過,尖銳而又縴細的聲音在體育場里面回蕩。
慢慢舞動的手臂,就像是在舞蹈一樣。
歌曲從緩慢的基調慢慢的上揚,然後突然驟停,所有人屏息以待,然後瘋狂的演奏開始,她的身體伴隨著音樂做出夸張的動作來,你卻並不覺得微和,飛揚起來的發絲,露出了她光潔的額頭。
所有人都被她代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從音樂里面听到跌宕起伏,听到演奏人的情緒。
她笑著眯起眼楮,灰藍色的眸子帶著屬于孩子的天真,旋轉舞蹈。這是屬于她的天地,自由自在。搖曳在唇角的笑容,定格在屏幕上面,伴隨著跌宕起伏的音樂,就像是一場視覺盛宴一樣,震撼著所有人。
宋言低下頭,微微的笑起來。
這樣的鐘想,他怎麼可能不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