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自從她開始咳血,她的眼淚,已經流干了。
她從早晨七點坐著,沒有昏睡,直到九點。
咳嗽被她極力隱忍著,她似乎想欺騙自己,只要不咳嗽,她就會好起來。
只要忍下去,就可以活著。
再痛苦的人生,她都想活著,其實……她僵硬的轉頭,眼楮望向窗外,她是想活著的。
九點過一分的時候,一個她根本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蘇可兒費力拿起電話,她的嗓子都啞了,她還要時刻提防著進來的護士和醫生會沒收她的電話。
自從她病後,她的諾基亞就被她藏在內衣里,多少次逃過醫生和護士的眼楮,留了下來。
那時,要知道,像她這種沒有家世背景的人,已經完全被醫院強行切斷了一切與外界聯系的因素。
她留著電話,為的,就是等一個可以救她的奇跡。
「蘇可兒。」那邊,懶散而漫不經心的聲音,有些熟悉。
蘇可兒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誰。
「秦昱。」電話里的人,惜字如金。
蘇可兒茫然,滯脹的大腦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誰。
「你在哪?」秦昱問。
「……」蘇可兒咬唇,不知要不要求他。
她想不通,為什麼他在這種時候會找她,打她電話。
她不知道,其實是寧振東叫秦昱替他照顧她一段時間。
「出什麼事了?」那邊的聲音更為慵懶,卻是一語中地。
蘇可兒極力克制著自己顫抖的身體,她咬著唇,喉嚨里有甜腥味翻騰。
「你在哪?」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漸低,有睡意透過電話傳來。
「請問,秦先生你能幫我聯系上東哥嗎?」她把他當作自己的救命稻草,如果可以找到寧振東,起碼她還曾有過希望,哪怕,那麼渺小。
希望很渺茫,對于她這樣走投無路的人來說,不得不試。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東子叫我照顧你,有什麼事和我說。」難得的,他說了一個長句。
蘇可兒喉嚨發堵,哇一聲,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再次強烈的咳嗽將她弄得心神俱疲。
「蘇可兒?」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媽媽……」
……
秦昱來得很快,以蘇可兒無法去想象的速度和陣勢出現在她眼前。
十幾個黑色西裝革履的保鏢開道,俱是冷酷得面無表情,然後是睡意濃濃打著哈欠的秦昱,一身淺藍色悠閑服,白色的皮鞋,鶴立雞群般的穿過黑衣保鏢們,走到蘇可兒跟前。
他們這一行人,陣勢威風凜凜,輕而易舉就沖進了醫院里的加護病房。
跟著他們的,是無法對他們有一絲威脅和反抗的保安及護士們。
在蘇可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昱極嫌煩的小聲毒舌了她一句︰「啊,從沒見過這麼丑的女人。」他嫌棄的瞥她一眼,卻站定在她的病床前,一動不動,居高臨下斜睨著驚呆的她。
他,似乎根本不怕她這種病一樣。
防護服沒有穿,口罩也沒有帶。
有耳邊好的保鏢听見,輕咳一聲,看了一眼被病情折磨得人形不在的蘇可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