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不知所措,他努力想漠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根本不明白,流血的人是寧雅之,而讓寧雅之流血的人就是他,可痛的卻是他。
他討厭這種莫名的痛,痛恨之極,他的心情瞬間煩躁,冰冷的眼神充滿了濃濃的戾氣,仿佛要毀滅撕裂一切才能得到渲泄。
寧雅之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唇勾成極諷刺的弧度︰「慕先生,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動靜早就驚動了佣人,主人這麼大的怒火,寧雅之竟然還敢挑戰他的怒火,簡直在找死,其中一個佣人已經拿著掃把想打掃干淨地上的玻璃殘骸和可憐的鮮花,卻又不敢走近,可是不打掃的話,寧雅之赤著腳根本不能從那一片凌亂玻璃碎片中走出來。
何況,大家都知道慕先生是潔癖很嚴重的主人,現在地面那麼凌亂的碎片,若是不及時打掃,她們怕會受到責罰。
佣人小心翼翼地準備掃——
冷酷的聲線響起︰「不許掃!」
佣人嚇了一跳,掃把倒在地上,瑟瑟地看了慕成風一眼,馬上又低下,那極寒的眼神,迎上去的話肯定會被凍得變成冰棍。
嗜血一般可怕的眼神緊緊盯住那平靜如水的臉蛋,殘忍地說︰「那幾塊玻璃碎片,寧小姐恐怕還不會放在眼里,對嗎?」唇極邪惡地勾起,分明就是想讓她這樣赤著腳走出來。
當然,他才不相信她會赤著腳出來,腳板心多嬌女敕的皮膚,一踩下去,肯定痛不欲生,他當然知道有多痛,所以才會讓她赤著腳走出來。
其實,她還有選擇的,那就是求他。
寧雅之輕輕地笑了,笑容讓她的臉看起來仿佛扭曲起來的恐怖,額頭上的血卻像一朵極妖繞瑰麗的花朵,明明那麼丑陋的臉蛋,但是她的眼神卻是清亮得仿佛天上的繁星,流光異彩的光芒,美得驚心動魄。
慕成風的瞳孔陡地一縮,她的笑容和眼神的平靜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楮。
那清澈得如透明玻璃的眼眸仿佛丑陋的那個人是他,將他內心一切的不堪都顯得透明。
此刻,他竟然涌起毀掉她的沖動。
寧雅之的腳步動了。
佣人看見她漫不在乎地踩在鋒利的碎片上,一步,一步,似乎絲毫感不到玻璃片劃過腳底的痛楚,臉色不由得蒼白了一些,只覺得寧雅之對自己真是夠殘忍的。
不,更殘忍的人是慕先生,她的老板。
尖銳的痛楚刺進了腳底,寧雅之的腳步頓了幾秒,然後繼續緩緩地走向前走。
慕成風的瞳孔狠狠地一縮,心里仿佛有個什麼東西轟然炸了開來,炸得他大腦一片空白,心也被炸得血肉模糊,仿佛再也沒有了原來的面貌。
從來沒有見過倔強到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恨得明明想毀掉她,偏偏身體深處卻痛得他不能自拔。
此刻,他根本分不清是怒還是恨,抑或是心痛。
他心痛?
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他一向冷酷殘忍,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弱肉強食,凡是他想要的都不顧一切肆意掠奪,他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能阻止也不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