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請多指教 第28章昭告天下

作者 ︰ 老公,請多指教

()權鐸比前幾天提前了一個小時回家,剛進了屋,便看見自己的妻子慢慢走過來,從他手上接過了西裝外套,目光躲閃,似乎不敢直視他的眼楮,然後還一臉心虛地問他,「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呀?」

此時此刻和他說話的語氣跟電話里的比起來,簡直就像煙花淋了一場冷雨,撲哧撲哧地滅了,權鐸挑眉,氣定神閑地反問,「中午在電話里你不是讓我早點回來嗎?」腳步繼續往前,「飯應該做好了吧?你知道我一路趕回來……」

「哎!」蘇曼畫見他一步一步往飯廳方向走,純澈的雙眸動了動,隨著她的動作,那兩排黑色刷子似的長睫毛輕輕顫了幾下,語無倫次地說著,「再……等一會兒!我先去給你倒杯水,你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

權鐸心中大概明白了幾分,摟著蘇曼畫的腰帶著她繼續走,熱熱的呼吸呵在她耳際,「怎麼能等呢?權太太,你不知道,自從你說要做飯給我吃,我一個下午心里都惦記著,沒法認真工作,現在好不容易趕回來了……」

蘇曼畫長得縴瘦,勢單力薄,哪里敵得過男人的力氣,干脆耍賴地從後面緊緊抱住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們那里有一句俗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只要能阻止他進廚房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權鐸故作疑惑地應了一聲,「你們還有這個說法,我怎麼不知道?」

蘇曼畫見他漸漸有信服的趨勢,見風使舵,趕緊添油加醋,「是啊!如果不能心平氣和地吃熱豆腐的話,就會燙到嘴巴,後果很嚴重的……」

話音未落,臉頰突然被印了一個濕吻,蘇曼畫不禁愕然,「你,你這是做什麼呀?」

這人真是的!吳管家和楊嫂還在廚房,隨時都會出來的啊!要是又被看見……

偷了一個香吻,權鐸連眉梢都染了笑意,白皙的手指模了模唇,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味道,「權太太,實踐證明,心急也不一定吃不了熱豆腐。」像他剛剛,不正是如願以償地吃到了嗎?

看,他又來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蘇曼畫滿臉通紅,「你真的……太壞了!」

「權太太,」權鐸突然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語氣也認真起來,「作為一個從小受源遠流長文化燻陶的中國人,你的詞匯量是不是太匱乏了點?」

要不然為什麼都只會說「你壞!」「你好壞!」「你壞死了!」呢?

對于他隨時隨地,找到機會就調戲自己的舉動,蘇曼畫實在嘆為觀止,憋了一口氣在心頭,剛想說話,又被男人搶了個先,「為了下一代著想,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擬個規矩,比如,下次如果你再說和‘壞’相關的句子,就要接受懲罰,至于懲罰的內容,應該由我定……」

「你!」‘壞’這個字的唇形都出來了,但是‘壞透了’三個字的聲音硬是被蘇曼畫生生地堵回唇中,狠狠搜刮了一下大腦,她才勉強擠出了一個詞,「可惡!」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吧?作為一個理科生,中學時代的作文都是以「今天天氣很好,我……」標準方式開頭的,至于詞匯量……

權鐸很快定論,笑得一臉欣慰,「好吧,既然你已經有了這個自覺,那就這麼決定了!」

很久以後的每個日日夜夜,權太太在某人身下被撞擊得七葷八素,嬌喘連連,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他當時的那句「為了下一代」,不是為了後代優秀的基因考慮,而是為了找一個借口,冠冕堂皇地實施……制造下一代的過程!

可是,已經太晚了!因為,那個時候,經過屢次懲罰後,她的肚子里已經裝了一個甜蜜的「小代價」。

「好了,」權鐸轉頭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間,「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蘇曼畫如夢初醒,被他繞糊涂了後,她怎麼忘了這件大事?

「那個,」知道這個時候再也瞞不下去,蘇曼畫干脆豁出去了,「待會兒你記得……」吞了吞口水,對著近在眼前的俊臉,她再次鼓起勇氣坦白,「……不要、太驚訝……因為,我……闖了點,小禍。」

什麼?權鐸深沉的眼神里傳遞出疑惑的信息,低頭見她十指糾纏在一起,手背的某處還泛著微紅,頓時心一緊,「你的手受傷了?!」

「沒有,沒有……」蘇曼畫連忙否認,聲音輕輕的,「不是我啦!是廚房。」

權鐸直接抓了她的手,細細看了一遍,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見真的沒事,才稍稍放下心,似乎又突然反應過來她的話,「廚房,怎麼了?」

「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蘇曼畫說完這一句,捂著臉把他推進了廚房。

權鐸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鮮的,白霧縈繞,甚至還夾雜著一股燒焦的味道,隱約可見地板上的碎片,流理台上水流不止,菜葉、肉片、打破的雞蛋,還有那紅紅的一大團疑似番茄醬的東西,混雜在一起,看起來竟然有些觸目驚心。

正忙著處理廚房「後事」的楊嫂看到了門口的權鐸,聲音被嗆得厲害,听起來有些沙啞,「三少爺,里面很亂,您先不要進來!」

坐在沙發上,听吳源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又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頭垂得不能再低的某人,權鐸不禁苦笑,在這之前,他還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這麼大的破壞力,不過煮個飯而已,竟然差點把廚房毀了。

吳源的描述雖有夸張成分,但一切都是基于現實的基礎上,蘇曼畫也不好反駁,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淚。

哪里知道這些高檔的進口廚具那麼經受不起折騰啊?不過是把一個鍋燒焦了竟會產生連鎖反應,還發出警告音,嚇得她手忙腳亂的……

「以後,還是少進廚房吧。」蘇曼畫閃神之際,听到男人低低對著自己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忙了一天,回家吃到妻子親手做的熱乎乎的飯菜,對一個男人而言是無比幸福的事,但是相比這些,他更重視她的安全。

「哦!」蘇曼畫輕聲應道,連額頭上翹起的幾根發絲都耷拉了下去,渀佛染了一絲沮喪的色彩。

想到她滿懷歡喜要做飯給他吃,不過中途遭遇了小小挫折,權鐸畢竟心有不忍,幫她把頭發模平,柔聲安慰道,「也不是不能進,只不過以後要有我陪同。」

蘇曼畫比四月天還善變,笑容又重新回到臉上,「那你保證!」

「我保證!」

吳源看了一眼親密的兩人,心底頗為安慰,沒有打擾,輕輕退了出去。

他有多久沒有看見三少爺這麼開心地笑了?可這幾天來,只要是在少夫人旁邊,他一直都是笑著的。

廚房出了意外,晚餐自然是從外面酒店送來的,蘇曼畫沒有什麼胃口,簡單扒了幾口飯,便回了臥室。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卷著被子,雙腿交纏,不一會兒,蘇曼畫便香汗淋灕,氣喘吁吁。

半個小時後,女孩子的雙眸情`色迷離,聲音柔媚似水,「還要再來?」

男人扶著她的腰,直抵那柔軟的穴口,又重重頂了進去,幾近花心,那到達極樂巔峰的聲音*入骨,听得人臉紅耳熱,「權太太這麼辛苦為我煮飯,為夫自然要賣力些,否則,無以為報。」

接下來權先生果然身體力行,加大了力度地「賣力」,變換著角度地「賣力」,狠狠研磨著那溫暖緊致的內壁,直到筋疲力盡,才縱情地釋放了自己。

蘇曼畫幾乎睡到中午才起來,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模,觸到一片微涼,盯著窗外漫進來的日光發呆,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公司了吧?

手機被隨意扔在床尾沙發上,蘇曼畫趴在床沿,舀起來一看,竟然沒電了。

想來這幾天她到了美國,手機也沒有開通國際漫游,心里隱隱擔心先斬後奏怕爸爸媽媽事後算賬,還不如讓他們先冷靜一下,到時候再回去「負荊請罪」也不遲。

不經父母的同意,和一個認識了才三個月的人「私定終身」,還千里迢迢來了美國,這幾乎是蘇曼畫二十多年來做過的最為大膽的事,但她其實一點都不後悔。

只是,想到去面對那樣的後果,蘇曼畫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干脆能拖一時是一時,反正爸爸媽媽會諒解她的。

蘇曼畫躺在床上,對著雪白的天花板,在腦海中把趙力卓和蘇春紅的反應細細想了一遍,甚至細節到他們到時會說的話,她的心思如此細膩,惟獨忘了考慮一個人的反應。

那人,便是蘇曼畫在自己登記那天只發了一條短信通知結婚消息的弟弟,趙寧安。

說來也巧,那幾天趙寧安正參加一個國際計算機大賽,由于為了公平,組委會要求參賽者期間關閉一切對外的通訊工具,所以他看到那條短信是在比賽結束的第二天。

趙寧安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不相信,開什麼國際玩笑?上個月他回家時自己的姐姐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突然就……結婚了呢?

不會是要提前過愚人節吧?然而,趙寧安打了無數個電話,那邊始終沒有回應,後來干脆關機了,他直接打回了家,從爸爸口中證實了那個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原來,姐姐是真的結婚了,而且是跟一個才認識三個月、背景很深的外國男人!

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男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拐走了陪了他二十多年的姐姐,甚至沒有給他緩緩適應的時間,這個認知對趙寧安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他的姐姐,從小陪著他長大,怎麼突然有一天就屬于另一個男人了呢?這大概不算是「戀姐」情節作祟,而是和你一起並肩而行的那個人突然變換了軌道,郁積在心里的那份隱約的恐懼……空前地爆發了。

靠親情維系起來的那份共同命運和默契,在這個維度,被徹底打破了。

那個時候,趙寧安心中無比憤慨、不安,幾近瘋狂,然而,這個年輕而熱血的男孩子,同時也深諳「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在冷靜下來後,終于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再沒有比他的姐姐能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事了,至于那個男人,有待考量。

任何一個不幸或者悲傷的消息,人們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激烈的,但當現實的牢籠無法打破,隨著日子的漸漸過去,也就慢慢地淡忘了當初的那份悲痛欲絕,甚至能平靜地對待。

喬老先生在鬼門關回來,乍听那個消息,情緒前所未有的低落,他把自己關在病房里,消沉地度過了兩日。

你知道那種信仰崩潰,自己的世界摧天毀地的感覺嗎?你所有的、全部的、唯一的寄托,你的驕傲、你的屈辱,你的不得不舍,一夜之間如數被輕易摧毀,而你的余生,不過是在生命長河的彼岸了無生趣地苟活。那種疼痛,比所有的骨頭一起生生折斷還甚……

為什麼我當初費盡心思想要給你撐起一片純淨安全的天空,而你如今竟這般糊涂,自投羅網?我的時間剩下不多了,又如何在另一個黑暗復雜的、我力所不能及的世界,護你周全?

喬老先生重重地在心里嘆息,任淚水肆意地沖刷過皺紋交疊的臉頰,心絞成了一團,曼兒,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有何臉面于黃泉之下見你的父親母親哪?

趙力卓和蘇春紅夫婦在病房外守了兩天,听到里面的動靜,緊握著雙手,彼此都紅了眼眶,既然是命中注定逃不過,董事長這又是何苦?

許久後,病房的門輕輕「噠」一聲從里面打開,喬老先生撐著虛弱的身體慢慢走了出來,趙力卓連忙迎上去,扶住他,「董事長……」

蘇春紅連忙擦干眼淚,但還是忍不住聲音悲淒地喚了一聲,「喬伯伯……」

此時此刻,這三個字勝過千言萬語,她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深深懂得他的悲哀,甚至能感同身受的人,因為……

喬老先生看著眼前的兩人,嘴角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春紅,你也來啦?」

「嗯。」蘇春紅生生咽下心中的淒涼,點了點頭,「喬伯伯,請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力卓也連聲附和,「是啊!董事長,您想想最艱難的您都挺過來了,現在錯誤還沒釀成,還來得及彌補,您應該相信自己的外孫女,她從來沒有讓您失望過。」

喬老先生目光和藹,「你們說的我都知道。既然是自己釀的苦酒,應該由我自己來品嘗,倒是連累了你們夫婦,我一直心存愧疚。」

「喬伯伯,」「董事長,」兩道聲音不約而同地交匯在一起,「您千萬別這麼說,您對我們有大恩,一切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

喬老先生欣慰地點了點頭,握了握兩人的手,那雙手幾乎是無力甚至輕輕顫著的,手心卻似乎蘊含了無數的力量,「既然你們都來了,找個時間和我一起去看看喬櫻吧。」

他無辜的女兒,此刻正長眠于地底,嘗遍孤涼。

「好!」夫婦倆相視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權鐸一個上午都待在公司,處理完公事後,便想著去醫院看看父親。

听說忙著收拾別的爛攤子,莫玲葉安排在醫院的人有些松懈,權鐸毫不費力地進了病房。

相比以前,權雲城的氣色好了許多,現在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了,權鐸推開門,便看到自己的父親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膝蓋搭了一條薄毯,他手里翻著一本書,太專注了,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

權鐸想起小時候,爸爸坐在窗邊看書,媽媽在旁邊為他彈琴,自己和權銘在地板上打鬧嬉戲,和樂融融的畫面,他心里極為感慨。這樣的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爸。」權雲城听到聲音回過頭,目光充滿暖意,「鐸兒,你來了。」看了一眼他身後,笑著問,「曼兒呢?她沒跟你一起來?」

他們的語氣都這麼親切自然,很難想象在一年多以前,他們甚至是針鋒相對的,母親的死,二哥的死甚至對他娶了別的女人,權鐸一直對自己的父親心存埋怨,但當真相漸漸浮現,知道他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不惜冷面相對,都是為了保護尚且年幼的自己。

父愛深沉如山,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這份真情,實在難能可貴。

「嗯。」權鐸走到他旁邊坐下,「她在家里,我是中途過來的,沒有通知她。」

權雲城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鐸兒,遇上曼兒,這是你的運氣,可能上天只給了你這一份,錯過了再也不可能重來。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你定要……好好珍惜。」

權家的男人,他們最害怕的是遇上愛情,遇上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弱點,但一旦遇上,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放手。

權鐸要走的路還很長,那些算計和危險無法預知,哪怕就算是他自私吧?權雲城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一個人孤單前行,何況那個女孩子心靈剔透……

「爸,」權鐸語氣也認真起來,「我知道。」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好,黑暗中的唯一亮光,生命中的唯一救贖,他怎麼會錯過?

權雲城心底欣慰,「那就好。」

「爸,我打算為她辦一個婚禮。」

權雲城抬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莫玲葉正虎視眈眈地算計著,現在情況並不樂觀,但我想……」權鐸目光沉沉地看著遠處,「公布了她的身份,或許是另一種保護她的方式。」

「所以,這個婚禮一定要辦,而且要大肆隆重地辦,昭告天下地辦!」

他總不能委屈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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