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種前來還糧,金鑾大殿中,他滿臉堆笑對著夫差致謝,對著滿朝文武大臣致謝︰「臣今日來歸還當初所借之糧,十分感謝陛下慷慨仁厚,救我們越國百姓于水火。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請陛下派大臣欽點,臣所歸還之糧皆粒大圓滿,經過精心挑選而來。還加了利息,一共五萬五升糧!」
夫差坐殿上朗聲大笑︰「有勞文種相國千里迢迢送還糧食了,伯大人你帶文種相國去塌下休息,所歸之糧直接入庫,春日里再發給百姓播種。」
伯嚭躬身答「是」,臉上掛著一副得意表情。
文種再次致謝然後退朝,伯嚭引著文種出宮,伯嚭笑著對文種道︰「文大人,你可不知道,你借走糧食這些日子里,老夫可是茶飯不思,徹夜難安啊。當時還世伍子胥認為此間有詐,不論吳國做了什麼幫助越國之事,他都出來拼命反對,才惹惱了大王,這糧食可是老夫一直作保,還好你們也算是言而有信。」
文種也陪著笑說道︰「這個我自然知曉,這不是,越國剛剛收獲,我們大王就派人拿了這些上好種糧歸還,就是平陛下和伯大人心哪。另外我們大王十分感激您當初對我們幫助,所以特地命人準備了一些東西送給您。」
伯嚭心領神會笑了︰「文大人怎生這麼客氣,這也是老夫該做事情,不過,就有勞文大人幫老夫謝謝你們大王了。」說著伯嚭和文種相視大笑。
退朝後夫差來到內殿,他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但是又說不清楚哪兒怪怪,正這個時候,姬姜宮中內監便送來一碗蓮子羹,說是姬姜親手炖,讓陛下消除疲勞。
夫差慢慢喝完蓮子羹,便命人擺駕相國府。當內監們將伍子胥相國府大門打開,映入夫差眼簾卻是一室荒蕪,他一名舊僕引導下來到了伍子胥生前所居室中,這個居室中掛滿了字畫,一個瞎眼婆婆正用抹布擦拭著,那個五十歲上下舊僕對夫差說道︰「這是相國大人母親,眼楮瞎了有十幾年了,相國大人門生本想將她接到外面去住,可是她執意不肯,日日模索著擦拭這里桌凳,說……相國大人很就要回來了。我本也像其他人一樣一走了之,只是老太太實可憐,我心中不忍,還好幾位相國大人幾位門生知恩圖報,常有接濟,這日子才算勉強過了下去。」
屋內依舊照著伍子胥生前布置,牆壁只有幾張字畫,幾把太師椅還看得出用了許多時日,夫差記得他小時候來到相國府中玩耍,便看過這些舊桌凳,可想而知,伍子胥是多麼清貧。
擦桌子老太太不小心將手中抹布掉到了地上,她蹲下來地上模著,夫差上前替她撿起,對她說道︰「老太太,我幫你擦吧。」說著夫差扶起老太太,將她牽到一處凳子上坐好對她說道︰「老太太,你這里休息片刻,我馬上便可擦好。」
老太太抓著夫差手,一滴老淚從空洞眼楮里滾落下來︰「你又是胥兒門生吧,你們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夫差輕輕拍拍老太太手說道︰「是,我是相國大人門生,我看您來了。」
老太太抓著夫差不肯放手︰「我不是讓你們去跟陛下講,斷不可以听人家一面之辭,有時候就算是眼楮看到東西都可能是假象。孩子啊,我給你將一個故事吧。
從前那孔子有一回受困陳蔡一帶地區,有七天時間沒有嘗過米飯滋味。有一天中午,他第子顏回討來一些米煮稀飯。飯要熟時候,孔子看見顏回居然用手抓取鍋中飯吃。
孔子故意裝作沒有看見,當顏回進來請孔子吃飯時,孔子站起來說,‘剛才孟李祖先告訴我,食物要先獻給尊長才能進食,豈可自己先吃呢?’
顏回一听,連忙解釋說,夫子誤會了,剛才我是因看見有煤灰掉到鍋中,所以把弄髒飯粒拿起來吃了。孔子嘆息道,‘人可信是眼楮,而眼楮也有不可靠時候,所可依靠是心,但心也有不足靠時候。
所以啊,陛下一定誤會了胥兒。要用心,要用一顆誠心去感受,胥兒是我孩兒,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品性,我雖然眼楮看不到了,但是這心卻比誰都靈啊。你們記住了,叫陛下閉上眼楮听一听,他便會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老太太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一直拉著夫差絮絮叨叨了很久,左右宮人幾次想上前將老太太扯著夫差衣服手給掰開,都被夫差用眼神示意給退了下去。一直到她累了,相國府中僕人才牽著她離開。
她出了門口還不忘提醒著夫差︰「孩子啊,你一定要幫我告訴陛下,一定要啊……」夫差高聲應道︰「老太太放心吧,我一定會告訴陛下。」
夫差老太太走遠之後,命人點燃了三炷香插伍子胥牌匾香爐前,他有些歉疚說道︰「伍相國,朕對不住你,老太太說得對,朕應該用心去感受,孔子和顏回故事,朕很小時候便听額娘說過,但是朕從不曾真正去理解它,朕不是個好帝王,確實是總被表面所蒙蔽。朕覺得朕現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夫差派人查明伍子胥是被誰所殺,但是凶手行凶時天衣無縫,幾乎半年了,卻沒有任何結果。許多百姓議論紛紛,對此表示不滿,已經有許多人散步謠言說夫差說一套做一套,貓哭耗子假慈悲,其實一切都是他設計。
這些風言風語早就已經朝堂之上流傳,但是所有臣子都保持著沉默,誰也不願意先告訴夫差生怕自己被夫差遷怒,而這些謠言越傳越廣,直接導致了吳王夫差吳國百姓心目中信任危機。
而夫差喜歡女人西施被困了館娃宮中終日不能出來,夫差似乎也有意回避著姑蘇台一切,已經有小半個月沒來姑蘇台了。鄭旦自己宮中寢食難安。
寄給範蠡信是她寫,她信中提及西施受傷,甚至將不久于人世了,但是她十分思念範蠡想要同他一見。範蠡看到信後焦急如焚,甚至不經思考便動身前往姑蘇台,其實他只要用心想一想便可知道就算西施真要不行,也絕對不可能讓範蠡以身犯險來到這姑蘇台與她相見。
只是可惜範蠡被自己對西施愛蒙蔽了雙眼,他心中只有著西施將要不久于人世這樣字眼中,他迫不及待想要到姑蘇台看看他心中愛人現怎麼樣了,他怎麼沒想到卻中了鄭旦圈套。
鄭旦听哥哥鄭寅說範蠡已經準備潛入姑蘇台那晚,故意讓一個太監假扮刺客從鄭旦宮中窗口邊跳下去。一切依著計劃行事,鄭旦故意尖叫引得夫差追逐刺客,而假扮刺客則將夫差引到西施館娃宮中,一隊侍衛趕過來之後,忙月兌下夜行衣,變身太監。而範蠡卻正好成了甕中之鱉,直接與夫差侍衛們來了個照面。
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西施被盛怒夫差緊閉館娃宮中不得出入宮門,鄭旦想這個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都不願意被戴綠帽子,何況夫差還是一個國家大王,他應該再也不會愛西施了,他應該會把滿滿寵愛都給她吧。
可是她卻沒有料到,自從西施被緊閉館娃宮之後,陛下似乎便把館娃宮給忘了,任她如何想念,如何每天翹首盼望,卻根本就看到夫差影子。她不得不動身到老吳宮中尋找陛下,但是打發她只有內監一句︰「陛下國事繁忙,他說過了這段時間自然回去姑蘇台看望夫人,夫人請回吧。」
她雖然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神傷走了。
她心情十分低落回到姑蘇台時候,經過館娃宮,卻听到了那首西施常常彈奏清風明月,鄭旦心中不悅,她讓小梨喚來守著館娃宮侍衛,侍衛嚴正躬身說道︰「夫人。」
鄭旦听著這優雅琴聲對侍衛說道︰「這是西施彈琴吧。」侍衛垂目答道︰「是,西施夫人確實館娃宮中彈奏。」
鄭旦故意有些憂心說道︰「陛下當初之所以喜歡西施夫人完全是因為這首曲子,你們去把西施夫人琴砸了,不準她彈奏,免得陛下听了不高興。」
侍衛猶疑了一下答「是」,鄭旦揮揮手,便讓他退下了。鄭旦駐足館娃宮外等了片刻,琴聲果然停止了。鄭旦看著天空那一絲湛藍,只覺得自己心如同這戛然而止琴聲一樣,似乎被掏空了。
被關了監禁西施卻很是淡然,似乎之前榮華富貴都是不曾存過一般,她一直都處這樣環境里,宮人們送來飯照樣吃,彈琴作畫也還是如同往日。甚至當她彈奏起清風明月,幾個侍衛進來恭敬施了一禮說道︰「臣等只是奉命行事,請夫人諒解。」便當著她面將那把琴砸了。那個時候西施也只是靜靜看著地上一堆殘骸,卻沒有任何或難過或傷心情緒。
諼諼塞了很多銀兩給綠兒才將給西施送飯任務攬自己身上。
當她換上自己精心煮菜來到西施寢殿中時,她差點被地上那堆琴殘骸刺得要流下眼淚,她知道西施十分喜愛這把古琴,但是夫差為什麼連琴都不肯讓西施彈了呢。她不明白,司命簿上說西施明明是夫差這一世深愛女人哪。
諼諼進來時,西施正畫著畫,當她看到諼諼時,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她放下手中畫筆,過去拉著諼諼道︰「難得你今日看我你不知道我現心里有多高興。」
諼諼被西施拉著走到桌子邊,她勉力忍住了自己眼淚將手中籃子放到桌上,然後打開蓋子,把那些菜也放到了桌子上。
西施看著高興說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些看起來都很好吃呢。」
諼諼看著西施開心吃著這些她精心準備飯菜,心中稍稍安了一點。
西施吃得差不多時候,諼諼拉著她手有些難過對她說道︰「夫人,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我一定要對你說。」
西施笑著捏捏諼諼嚴肅臉說道︰「什麼事啊,看起來好像是一件不開心事呢。」
諼諼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鄭旦夫人……」
西施打斷諼諼道︰「諼諼,你不要說,其實我都知道。」
諼諼有些膛目結舌道︰「原來夫人……早就知道了。我還以為……」
西施有些漫不經心說道︰「除了旦妹,誰還能將信箋送到範蠡手上,雖說一開始不敢相信……」西施笑笑繼續說道︰「旦妹,或許也有她不得已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