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學堂第一眼,諼諼便看到了低頭看書常遇春,周圍同窗小孩兒們都打鬧玩耍,他一個人安靜坐位置上盯著書本看,陽光透過窗戶砂紙投射進來,將他籠罩光影里,陽光曬著他琳瓏剔透小臉,甚是可愛,卻不知為何又加了一點落寞。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夫子拿著戒尺用力拍打著前方案桌,「啪啪」作響聲音引得滿室孩子急忙亂竄著回到自己位置上,學堂中立即安靜了下來。一眾孩子目光不時瞟瞟滿臉嚴肅夫子,不時好奇看著諼諼。
夫子手中拿著戒尺,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神情︰「我讓你們將陸游‘衩頭鳳’背下來,你們可背了?」
這些小男孩兒們面面相覷,都低著頭默不作聲。
夫子抖動著胡子道︰「我便知道,我一出去,你們就像那猴兒般無法無天了不是!」他又拿著戒尺指著二墩說道︰「王二墩,你來背背!」
二墩臉漲得通紅,他慢吞吞站了起來,慢慢憑著自己僅有一些記憶背道︰「紅酥手……黃藤酒……嗯……」二墩「嗯」了半天都嗯不出個所以然。
諼諼心中暗暗好笑,夫子走到二墩面前,二墩便乖乖將自己手伸了出去,夫子拿起戒尺便重重打了下去,足足了五下,二墩疼得臉都扭曲了,卻不敢叫委屈,生怕夫子會給他重責罰。
夫子打完了之後說道︰「你將那‘衩頭鳳’謄抄十遍,明日便交給我。」
夫子回身走來,看到站上面憋著笑臉諼諼,突然意識到剛才一時生氣之下似乎把這個學生給忘了,他清清嗓子道︰「今日我們學堂里來了一個學生,叫田清朗。」他指著一個空位對諼諼說道︰「你便坐到那個空位上去。」
空位正常遇春後面,諼諼樂顛顛跑到了空位之上坐好,夫子繼續說道︰「你們日後定要好好相處,听明白了嗎?」
眾位孩童都齊聲說道︰「听到了。」稚女敕聲音響徹了整個學堂。
夫子道︰「我再給你們半個時辰,將‘衩頭鳳’背好,雖然我對你們要求是嚴厲了一點,但是你們父母雙親都對你們寄予了厚望,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成為將來狀元榜眼,所謂嚴師出高徒,你們要好好看書,方不辜負為師對你們希望,懂了嗎?」
眾位孩童再次齊聲喊道︰「懂了。」
夫子看著常遇春方向說道︰「常遇春,你來將這‘衩頭鳳’背給大家听。」夫子說著這話時,眼神不復方才那麼嚴厲,變得溫柔起來,似乎看到了自己極為喜歡東西。
常遇春站了起來,身上白色小裳有些發黃,布料看起來似乎是許久之前了,幾處還打著補丁,但是小小後背卻立得挺直,他字正腔圓背道︰「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錦書難托。莫!莫!莫!」
夫子撫著山羊胡,滿意點點頭︰「你們其他人都要向常遇春學習,這才是讀書人該有精神。」
夫子說完之後便讓大家再背半個時辰。
整個學堂里立時充滿了朗朗讀書聲,諼諼也拿起課本偷眼看著常遇春裝模作樣讀了起來。
一日下來,諼諼雖然未和常遇春說過什麼話,但是心里卻已然充滿了溫暖,她真覺得學堂日子太幸福了。
下了學堂之後,她咚咚跑到常遇春面前說道︰「常遇春,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常遇春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但是也沒問什麼便道︰「那便一起走吧。」
諼諼樂得蹦了起來,她收拾好東西便跟常遇春一起走。
諼諼跟常遇春後面一蹦一跳說道︰「常遇春,夫子好像很喜歡你呢。」
常遇春徑直往前走著淡淡說道︰「只要你勤努力,夫子自然也會喜歡你。」常遇春這樣神情態度讓諼諼不由得想起她滿月之際田府中常娘子,她也是如此淡然,不卑不亢,只是那個時候常遇春還是襁褓中胎兒,想必他應該不記得了。
諼諼點點頭道︰「是,自古老師便喜歡勤努力學生。」諼諼見常遇春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又說道︰「常遇春,你可以帶我去你家玩嗎?」
常遇春听到諼諼這句話,臉色突然一震,閃現過一絲小孩臉上本不應該有悲傷︰「不了,我們又不是朋友。」聲音卻透著十足十冷漠,諼諼不想他會如此拒絕自己,竟愣了原地。
她那日和寶熙去摘二墩家梅子,他明明從二墩手中救下她,明明看起來也對她十分友好,怎麼才過了這麼幾天便變成這樣了。
雖然常遇春現只是個六歲兒童,但是這句「我們又不是朋友」還是令諼諼小心髒受到傷害。
常遇春自己走了,並不理會被扔後面諼諼,諼諼覺得有些沮喪,她一步一步走著,只覺得今天滿心歡喜似乎打了水漂一般。
正她神傷之際,突然從天而降了幾只毛毛蟲,碧綠碧綠毛毛蟲諼諼腳前不停蠕動著,諼諼有些奇怪,她撿起了落地上一條毛毛蟲,抓手中把玩著,突然左邊又飛過來了一只老鼠,諼諼眼疾手,又將那只老鼠接住。
只是一只普通田鼠,只見它諼諼手中一直不停掙扎著。
後面響起了一陣故意爆發「哈哈」聲,諼諼回頭一看,見是以二墩為首幾個學堂孩童正跟她後面。
二墩看見諼諼左手抓著他扔毛毛蟲,右手抓著一只死老鼠,停住了笑聲有些吃驚看著諼諼︰「你不怕毛毛蟲和老鼠?」
諼諼不想與一個孩童計較,她無所謂聳聳肩膀道︰「男孩子怎麼可能怕這些東西?」
二墩奇怪道︰「不對啊,我娘說雙生胎都是一樣,你家寶熙那麼害怕毛毛蟲和老鼠,你也應該怕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