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天師 第48章 舍身成仁為大義

作者 ︰ 歪門邪道

()「沒有法,只有出此下策。」清風老道輕聲說道。

「可憐我的妹妹,可憐這個孩子。」女人的臉上已經滲出汗水。

「一切都有定數,這是他們命中注定的。」清風老道纏好黃帶,嘴里又念起咒。

「我……我好痛!」女人突然大叫起來。

那裹著黃帶的小月復一下漲了起來,莫說一個胎兒,三個胎兒也夠裝了。

「我的肚子要脹裂了。」女人滿頭大汗,聲音痛楚。

黃帶下,女人的小月復里面已經發亮起來,肚子開始變得透明。

「它還想借母體生出來呢,是時候了。」清風老道回頭大叫道,「向郎中!」

衙門內又跑出一人,正是向問天,他背上負著木箱,手里端著一個碗,跑到桌子邊。

清風老道抱起女人,縱身跳下。

「快,給她喂藥!」他叫道。

向郎中端起那碗還有余溫的藥水,捏開女人的嘴,灌了下去,女人的喉嚨咕咕作響。

「你堅持下,藥力馬上發揮作用。」清風老道把女人摟在臂彎里,握著女人的手。

此時那隆起的小月復在黃帶的保護下,時大時小。

向郎中把了把女人的脈,說道︰「差不多了。」

只听得肚子里面傳來嬰兒的哭啼聲,淒淒慘慘。

「對不起了,孩子,去找你娘去吧。」女人的眼楮里流出淚來。

嬰兒繼續哭著,黃帶發出的金光越發明亮,一會兒那肚子里沒了哭聲,只是一陣水響,慢慢的,隆起的肚子癟了下去,在女人的尖叫聲中,滲出大量血水來。

「快止血!」清風老道取下黃帶,自己先點住了女人身上的幾個穴道。

向郎中連忙扯下女人的褲帶。

「糟了,比想象的厲害,這血涌得太快了。」向郎中失聲叫道。

只見血如泉涌,女人的及桌面已經沾滿了暗紅的血。

清風道長再看那女人,已經換了面容,恢復了張桂蘭的樣子,只是臉如白紙,無一絲血色。

那女人卻繼續哼道︰「大舅打個大燈籠,小舅打個洋燈心,上間點火下間光,照見新娘盤嫁妝…」

向郎中拿著止血草和棉布條不停的忙弄著。

突然女人的歌聲停止了。

清風道長悲涼的說道︰「她去了。」

張桂蘭合上了眼楮,頭軟軟的搭在了清風道長的手臂上,一行淚水無聲的從臉頰上滑落。

向郎中還在忙乎。

「她去了。」清風老道哽咽的又說了一遍。

向郎中默默的直起了腰。

血水仍然從女人的體內涌出來,順著桌子,流淌在地上。

同一刻,正在與百姓激戰的行尸全部倒在了地上,重新變成了死人。

一切都安靜下來,月光溫柔的撫模著女人蒼白而平靜的面容,只有空氣中似乎還回響著女人的歌聲。

「月光光,月光光…」

樂天在一片竹林里沒頭沒腦的走著,林子里到處彌漫著白色的大霧,「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到這里來了?」樂天心中不解,也不知這林子有多大,感覺老在里面轉圈,他的腿已經酸楚無力。

這時,他看見前方好象有個人,走了老半天現在才發現一個人,他趕緊追了上去。

霧很大,前方的人始終若隱若現,不知走了多久,他發現霧已經散了,前面的人也停了腳步,背對著他。

他這才看清前面那人的背影,竟然是一身尼姑打扮。

他心下好奇,正待走上去問個清楚。

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嫵媚的笑聲,一回頭,感到有個人影從眼前閃過。再一看先前的竹林已經消失了,自己正處于一個山谷之中,遍地是雜草碎石。而二丈開外正站著一個濃妝艷抹的絕色美人,手里拿著一件東西,正自顧看著。

樂天看那東西眼熟,不由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胸前,愕然發現自己從小就戴在身上的那塊玉不見了,而此刻女人手中拿著的不正是自己的玉嗎?

驚異間他想起那尼姑,回頭一看,哪還有尼姑的身影?

再轉過身,那妖艷的女人放肆的笑道︰「哈哈哈!我終于找到了!」

樂天正要跑過去討玉。

一個男人聲音傳出︰「賤人!竟敢偷我的玉!」

話音一落,一個白衣男子從一巨石後躍身而出,伸出雙手撲向那女人,嘴里發出狼一般的嚎叫。

那女人吃了一驚,轉身就走。

「喂,我的玉!」樂天也著急起來,叫了一聲也追了過去。

女人在前,男人在中,樂天在後,三人在山谷中追了起來。

不一會,前方兩人消失在一個拐彎處。

樂天剛追過去,突然一頭全身雪白的狼撲了出來,嚇得樂天大叫一聲,摔倒在地。

樂天睜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是如雪一張淚眼婆娑的臉。

「天哥!天哥醒了!」如雪驚喜的叫道,抹了抹了眼淚,露出了笑容。

「我這是怎麼了?」樂天低低的說道。

「天哥,你被‘血煞’打傷了,你忘了?」如雪心疼的說道,「剛才听你大叫一聲,嚇死我了。」

「我好象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樂天說道。

「天哥,我去叫師父來。」如雪說道。

「一個尼姑、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一只狼,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樂天仍在回味剛才的夢境。

「哎呀,我的玉。」他突然想到,急忙把手伸進衣領之中,他模到了那塊玉,扯了出來,一塊銅錢大小晶瑩剔透的白玉出現在眼前。「還好,果然只是一場夢。」樂天的心情平緩了下來。

這時,如雪和清風道長及向郎中走了進來。

「哈哈哈,你這臭小子,為師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清風道長朗聲大笑。

向郎中坐在床邊,伸出手給樂天切脈。

「脈象平和,沉穩有力,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我就說了,只要能醒過來就沒事了。」向郎中微笑道。

「我睡了多久了?」樂天問道。

「已經七天了。」如雪說道,「我們在城門口發現你都快沒氣了,嚇死我了,師父這幾天一直為你運功療傷。」

「已經七天了?那‘血煞’呢?我記得我跑到城門口被它打了一下就暈過去了。」

「你真笨,‘血煞’當然被消滅了,不然大家還有命在這里聊天?」如雪嬌嗔道。

「多虧你拖住了‘血煞’,為師才能消滅它。」說到這里,清風道長的臉色有些黯然。

「對了,薛捕頭呢?」樂天想起了當時身負重傷的薛成義。

「薛捕頭真是條漢子,斷了手臂,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挺住,現在在家休養,多虧他說服眾人把張桂蘭帶回來。」向郎中說道。

于是清風道長把那晚利用張桂蘭幻化成女鬼模樣,引誘‘血煞’鑽入母體,恢復胎兒本性,最後被化為血水的事告訴了樂天。

樂天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如此厲害的‘血煞’竟然被一劑普通的‘墮胎藥’給打掉了。」

「世上萬物相生相克,它被母體創造,最後回歸母體。」清風道長說道,「此計與‘聲色淨魂陣’有異曲同工之妙,第一個晚上我就想到了,不過當時一來我對自己新修的‘五雷玄天霹靂火’過于自信,二來就是考慮到母體的安全,所以沒有用。唉,果不其然,最後張桂蘭還是丟了性命。」清風道長一聲長嘆,內中似有無限自責,「為了救人而傷人性命,倒底是對還是錯」?

向郎中說道︰「道長何必自責,張桂蘭的成仁之舉拯救了數千百姓,應該是值得的。老夫倒是慚愧,沒能救得了她,還自負醫術高明。」

樂天想到此事從張桂香被殺到‘血煞’被誅,已經歷時兩個多月,其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想來,真是感慨不已。

過了不久,徐錦鵬和吳富貴知道樂天醒了,也過來看望。三個人免不了又是一番長吁短嘆。

樂天得知這幾天離城的百姓都陸續回來了,當晚與行尸大戰中有上百人傷亡。雖然‘血煞’被滅,不過付出的代價前前後後也不小。

第二天樂天已經能夠下床走動,只是修為只有原來的三成左右。

吃過午飯,向郎中說道︰「現在樂天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樂天問道︰「先生去哪?」

向郎中說道︰「我這個人生平就喜歡看書,我心里一直惦記著林中那個書痴老人的一屋子書,我打算去那里住一段時間。我已經開了藥方給如雪,到時你按時吃藥就行了,你的身體強健,不用多久就會痊愈。我們有緣自會相見。」

別了向郎中,樂天自是傷感。

清風道長說道︰「我也該走了。」

樂天大驚,說道︰「師父為何也要走了?」

清風道長說道︰「這次出關本來是為了赴朋友之約,看到你的留言,感到情況緊急,所以我才前來相助,現在事情已了,大家都平安無事,我得去找我朋友,不能失人于信義。再說你這麼大了,還要師父陪你一輩子不成?何況你現在還有如雪陪你,如雪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生對她。」

說到這里,一旁的如雪紅著臉說道︰「師父,我舅媽和你商量的事,不知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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