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原因嗎?」
「是的,就是這個,三姨媽現在什麼都不在意的,就在意寶樂!」,祖兒望著前方說。
「呵……」,我苦笑了下說「你意思如果我不把孩子給她,她留在這里,將來出什麼事,是我害的嗎?」
祖兒忙說「我沒有這麼說!」
「連你也認為,我失去了愛情,我還要失去兒子嗎?」,我無可奈何地望著祖兒。
「我沒這麼說,真的!」,祖兒苦惱地望著我。
我點著頭,而後又搖著頭苦笑著說「操,將來有天,她要是因為呆在這里,出了什麼事,萬一被警察什麼的……」,我想到她這個原因,我甚至比剛才更痛苦。
「跟警察有什麼關系?」,祖兒問。
「你根本不知道,你們家從事販毒活動你知道嗎?」,我對祖兒說,我不想她知道這些,可是又沒辦法不說。
「我從來都不清楚,只是外界傳言……」,祖兒沒有驚訝,平靜地說。
我呼了口氣說「我告訴你,小胡子在香港的時候跟我說過,說你三姨媽是負責當初所有活動的,而主要的活動地點就是長三角地區,而江城這兩年政府就要換界,局勢說變就變,萬一關系沒了怎麼辦,我知道你們家肯定有關系,可是萬一呢,有那麼一天……」
「那我讓三姨媽早點離開江城就好了,去國外應該沒有問題,很多人都跑去加拿大等國家了,你說對不對,我這就去跟三姨媽說……」,祖兒急切地說。
我點了點頭,想了下說「你這樣,今晚,你去她那住,順便照看下寶樂,對你三姨媽我放心,對那男的,我不放心,還有,你說服她,讓她早點離開江城,不要呆在這里,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呆在這里,我會很痛苦,盡力說服她!」
「但是也許,三姨媽不會放下寶樂的……」,祖兒插了句。
我脾氣又上來說「你意思我該把寶樂給她,讓她帶著去逃亡是吧,讓我兒子跟她在異國他鄉,永遠不回來是吧?操!」
「好,你別生氣了,我去說,我去!」,祖兒拉開了車門。
我坐在車里,靜靜地在那里,突然有種比她帶著男人刺激我還痛的感覺涌上心頭,我欲哭無淚,為什麼男人要這麼賤,被她拋棄了,還要為她的安全著想,為什麼?
那晚,我在外面喝了些酒,午夜時分才一個人開車回去。那個時候並不像今日這樣對酒駕查的厲害。那還是個在江城只要花點錢,很多都可以擺平的時候!
江城那些年治安並不像今日這麼好,,賭博,毒品等都很猖獗,很多普通老百姓並不了解這些,他們上班下班,一切罪惡的勾當都在黑夜里進行,表面上看,一切太平盛世。
其實不管梅子姐是不是因為孩子留下,我都會擔心她,因為時代說變就變,誰也說不好未來,只是因為,我不想失去那個孩子,又不想她因為我要這個孩子而出事,
回到家里,借著醉意,微微睡去,後來,我被電話吵醒,是祖兒打來的,她說她的三姨媽讓我不用擔心,說讓我放心,她不會把孩子帶走的,我支應了幾聲。祖兒知道我喝酒,在電話里勸我少喝點,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祖兒第二天早上把寶樂帶了回來,她沒有送來,司機師傅幫著拎了好多包東西,全是她買給寶樂的,有十幾身衣服,大罐小罐的女乃粉,一大紙箱的玩具。把客廳堆放的滿滿的。
祖兒抱著寶樂拉著他的小手說「乖乖,還認識不認識爸爸啊?」,祖兒手里抱著個玩具在那里玩著,然後搖了搖頭。
哼,小沒良心的。
搖過頭還歪著頭說「麼麼,麼麼!」
「哦,是媽媽給你買的是吧?」,祖兒說。
寶樂一扭頭害羞地就趴到了祖兒的肩膀上笑了。
「買這麼多東西干嘛?」
「不讓我三姨媽買,可是昨天晚上逛了一個晚上,她挑的很仔細,寶樂沖什麼身手,她就買什麼,後來實在拿不下了,她還在挑,好象痴迷了一樣,拉著我的胳膊跟個孩子似的……」
我沒說什麼,看了看那東西,搖頭一笑。
我想到什麼,就對祖兒說「哎,我跟你說件事情!」
「什麼事?」
「我現在跟你三姨媽也算了了,你考慮下回香港或者……」
「你想趕我走嗎?」,祖兒抱著寶樂笑著說。
「不是這個意思,你听我說……」,我想了下說「我準備跟寶樂換個地方住,想清淨下,再說,你在這里也不安全,我是為你著想……」
「恩,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是不會走的,你們去哪我去哪,我喜歡寶樂!」,祖兒說過這句,就冷冷地抱著寶樂進屋了。
我傻傻地愣在那里,真他媽的奇怪了,這娘倆一個讓我心痛,一個讓我腦子痛。
白天,我去了公司,一進公司就听到小毛在辦公室里罵娘。
我推開門後,看到小王正站在他面前,這小子從椅子上坐起來笑著說「哎,家良,你沒事吧,滿憔悴的?」
我搖了搖頭,笑說「怎麼了啊?呵,滿公司都能听到你大呼小叫的……」,我看了下小王,這女人打扮的可真夠艷的,胸口開的老大,一雙爆大的****,似乎那夜過後,我有點不相信什麼,而具體不相信什麼,我不太清楚。
「海關那幫傻比,把我們兩百萬的貨給扣了,有什麼問題,能他媽的有什麼問題,貨都是走合法渠道的,他們又不是不知道,質量也沒問題,扣什麼扣,不就是想錢嗎?我操……」
「我不在這段時間,那邊沒送錢,打理下?」
「怎麼沒啊,光那豬腰子臉,我們就送了將近八十多萬,這還不包括吃喝,請他去桑拿,小姐什麼的,別他媽的提了,倒霉……他現在退居二線了,調來個新的關長,听說市里各部門近期都要變動,賺點錢容易嗎?換來換去的,他媽拉個吧的!」
「要多少錢?」
「誰知道呢,我剛去過,塞了二十萬,好象不大滿意,操……說還要繼續檢查一段時間……媽的,南非那邊跟我們有協議,貨延遲一個星期我們就要交百分之十的違約金,再不走貨,肯定按時到不了了……要是直接不給了……賠吧……」
我想了下說「粱燕那個叔叔怎麼說?」
「我去找了,他也很為難,畢竟新上任,還不熟悉,話說多說少,分寸什麼的,都不好弄,他意思是送錢,可是什麼時候是個頭……」
「先別管,看著辦,錢不要送了,反正我們做的是正規生意,這些王八蛋,你越軟越不行,沒完!」
「現在也只能這樣,賺點錢容易嗎?」
我又問了句「哎,你听誰說市委要變動的?」
「粱燕他叔說的,江城很多年沒換了,這次要動,就大動,公檢法都可能要換……」
「江城最近沒出什麼大事吧?」
「沒什麼大事吧,十年沒換,也到時候了,就看怎麼跟新一界的領導打好關系了!」
其實我當時想的是另外的事情,梅子姐開了酒吧,認識了泰國華人,我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麼名堂。就跟我們的生意一樣,要是一出事,出的比我們要大的多,我們大不了生意不做了,而她會怎樣,誰也不知道,那就是個無底洞。
回到我的辦公室,我坐在那里抽煙,想了很久,還是沒能控制住,我給她打了個電話,我幾次拿起電話又放下,但最終還是撥了她的號碼。
「喂,你好!」,她那種以前的爽朗,清脆,似乎沒了,變的無比平和,安靜。
「是我!」,我吐了口煙說「也沒什麼事,有個事情想跟你說下!」
「恩,你說!」,她淡淡地說。
我像工作中的關系一樣地說「是這樣的,我也不想多管你的事情,你來江城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麼,我也不想問,但是我也不想寶樂這孩子長大懂事後,太悲慘,那麼早就沒了媽……我這樣說,你別不舒服……」
「不會的,家良,我有這個承受能力!」
「那好,我希望你能早點離開江城,如果真的離不開,那小心點,最好別干了,江城要換界,有些部門已經開始換了,我們公司的貨也被扣了,數目很大,做正當生意的的都這樣,何況你,我看,你還是收吧,沒意思,賺那麼多錢干嘛啊,寶樂這孩子是好命,以後不會缺吃缺喝的……」
「沒事的,家良,你不要擔心,我有這個分寸,即使走也不是這個時候!」
「等我把孩子給你是吧?」,我停了會,皺起眉頭問她「如果我把孩子給你你會不會走?」,我很氣她這麼說,就感覺自己無所不能似的,做什麼都不怕。
那邊停了老久,有些動情地說了句「家良……」
我說「呵,我知道就這麼回事,可我為什麼要給你?我什麼都沒有了!」,我苦笑著說「如果當初你只是借我來為你生個孩子,你當初干嘛又要帶著孩子回來,你知道我內心的苦嗎?你當初要是走了,不跟我說有那孩子,也許現在我們誰也不聯系誰了,各過各的日子,你為什麼要回來?」
「家良,別逼我好嗎?」,她也痛苦地說「我會為我給你帶來的一切付出代價的……」
「你傻嘛?」,我手模著腦袋靠在桌子上說「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懂嗎?我是在不甘心地要你付出代價嗎?你如果想償還,你就給我好好地活著,哪怕不要這個孩子,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