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說了,不許反口,明天,我把寶樂交給你,然後,你要答應我一點,跟那個男人分手,不要有任何來往,如果他威脅你,告訴我,在江城,這還算是我的地盤,我給你辦好出國手續,你帶著孩子離開!」
「我們一起……」,她抬頭看著我說「家良,我們一起走好嗎?」
我其實一直在等她這句話,她終于說了,我很開心,我點了點頭說「恩,你先出國,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然後我再回一趟老家,我就去國外找你,好嗎?」
她點了點頭,然後就繼續撲到我的懷里說「家良,你真的不在意我嗎?真的嗎?」
「真的,我愛你,我感覺我離不開你,我願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哪怕流亡國外,一輩子不再回來……」
是的,這就是愛一個人,有時候一些決定,一些沖動,就是在很短的時間里形成的,我多麼希望可以這樣跟她浪跡天涯,可是命運會如此嗎?
誰也不知道。
看著江面,似乎那石塊落水的聲音還在我的耳邊回響。
她曾經是我的女人,而此刻,我卻變成了一個跟她偷情的人。
現實中有多少人不是如此,曾經熱戀無比,因為命運的突變,她(他)做了別人的戀人,別人的新娘或者新郎,而那份情卻忘不掉,抹不去,兩顆難以割舍的心讓彼此再度相逢。都說愛已成往事,不去踫觸,可是又有多少人能面對自己的愛人,沒有佔有的**。
盡管她不願意說她與那個泰國男人的關系,而我也能夠明白。
為什麼一定要去逼問她呢?有些東西,我們是不可以為難女人的,你可以放在心里,可以換位思考下,如果你是一個女人,面對困境,面對求生的**,你又能怎樣呢?
開車送她回去,我說可不可以到她住的地方坐坐,她都是一笑委婉推辭,我並不怪她,我知道那個男人一定跟她住在一起,而至于那些……我不去多想,這個世界,就看你要什麼,知道自己要什麼,其他都無所謂,我希望可以跟她相守到老,能夠過一輩子,一起變老,成了老頭老太太,我們生活在國外。那個時候,我們的寶樂也長大了,其實娶一個國外的兒媳婦也不錯嘛,呵!
人就是這樣,一但有了兒子,哪怕兒子剛出生,就感覺自己老了,都會想著兒子長大成人的事情。
在酒吧門口,我與她分手,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事也越多,我想也有可能是回到現實中,要面對那個男人吧。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好嗎?不要反悔!」,在她要下去的時候,我拉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看我,笑了下,突然過來抱住了我,我擁抱了下她,模著她的頭說「乖,不要多想!」
她離開了我,點了點頭,笑著用手模了下我的臉說「謝謝你!」
我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說「乖,去吧!」,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想早點回去,但是又怕太冷落我。
她認真地看了我會,然後轉身走了下去。
我一直愣在那里,看著她拎著包往酒吧走去,在門口的時候,她還轉過臉來看了看我,但是沒跟我打招呼,就進去了。
我抽完那根煙,感覺有點反胃,把煙頭掐滅了。
早上我回到家里,祖兒和寶樂都還沒起,我躺到沙發上睡著了。
我感覺剛睡著,就听到了祖兒的聲音「夜不歸宿,回來就睡,澡也不洗,一身臭汗……」,說著又說「寶樂,別踫這個懶鬼!」,我迷糊地睜開眼,看到寶拿著小水槍不停地往我胳膊上噴水。
祖兒一邊系著圍巾,一邊來拉寶樂,邊拉還邊白著我說「哼,昨晚去哪鬼混了?」
我望著祖兒微微一笑說「把寶樂帶臥室里去,我有話跟你說!」
祖兒眨了眨眼,然後就把寶樂抱起來往屋里抱,我听到她說「乖,在這里玩,媽媽跟你爸爸說話哦!」,操,她還是不願意寶樂叫她姨姐,誰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都想做他媽的。
祖兒出來後對我說「什麼事?」
我想了下說「我想把寶樂交給她媽媽,然後讓他媽媽帶他出國……」
祖兒忙說「那你怎麼辦?」,她跟她三姨媽說的一樣。
「等過段時間,我出國去找他們!」
祖兒愣了下,然後輕輕地說了句「哦,我知道了!」
接著,她就轉身走到臥室,接著就沒了聲音,我愣在那,不知道她怎麼了。
大概十多分鐘過後,祖兒出來了,眼楮有些紅著說「對了,有個事情要跟你說下,我打電話回家里,我媽說……」
「說什麼?」,我皺起眉頭。
「她說龍爺知道三姨媽在江城,所以,你這樣做是對的,如果有需要我幫什麼的,盡管說!」
我點了點頭,一笑,然後用手模了下她那白皙的腿,結果祖兒用腳踢了我下,就又回屋了,我想這丫頭有點不開心了。
接下來,我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梅子姐在這,他會做什麼呢?讓人來抓她嗎?我的心揪了起來。
我睡到中午就起來了,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梅子姐,她好象也剛剛起來,听到我的聲音就說「家良,你沒睡嗎?」,我一笑說我睡的。她就說「哦,家良,你喜歡歐洲哪個國家啊?我……」,她小聲地說「我一會打電話讓我朋友幫我辦理移民手續!」,我想了下說「你喜歡哪個國家呢?我依你!」,梅子姐說「我喜歡法國!」,我說「行,那咱們就去法國!」
其實對于法國,我那個時候根本不甚了解,只知道凱旋門和埃菲爾鐵塔,巴黎是時尚之都,浪漫之都,名牌之都,等等這些。可是當你選擇要跟你的愛人浪跡天涯的時候,這些根本不重要,哪怕那是非洲,是茫茫大草原,是飛沙走石,隔壁大漠,你都會欣然向往。
那是2002年的九月份,我和梅子姐定了下來,決定一起去法國,辦理去法國的移民手續。其實移民法國程序十分復雜,而且能夠滿足移民的條件,我們都不具備,沒有海外親屬,更不可能有法國配偶,而且辦理移民手續時間很長,最快也要兩年左右時間,梅子姐說先辦著,等待審批。她可以先到法國以避難者身份暫居,然後取得法國國籍,等我們結婚了,這樣我也可以取得法國國籍。
那個時候我面臨了一個十分痛苦的問題,我愛中國,無比熱愛,我從小受的教育就是紅色的,我們是看著革命戰爭片長大的一代,從上學起就系紅領巾,每天對著國旗敬禮的一代,我對祖國,對那片西北高原有著濃烈的感情。我知道我選擇這條道路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種尊嚴的流失,別人怎麼看我,我父母怎麼想,家鄉的父老鄉親如果知道我成了法國人,他們有會怎樣指指點點。想到這些,我真的痛苦過,可是一想到梅子姐,想到這個生命,這個靈魂,她的眼神,她的樣子,我就無法不去選擇這條道路。
人生其實有很多抉擇是無可奈何,身不由己的。
梅子姐也問我說「家良,你真的願意跟姐走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幾乎沒有考慮地說「我願意,哪怕是死!」,梅子姐就哭,就流眼淚,她說她其實也不想離開,不想離開江城這片土地,其實就是那個時候,她也是愛著這個國家的。
我不知道人如何能夠左右自己的命運。生下來就被上帝判了刑,而落入塵世,身體又將被社會判刑。如果真的去追究那最原始的罪惡,也許是前世,可是前世之事又豈是今世之人可以左右。
多年來,我一直想去為她申訴,去為她的靈魂申訴,我想申訴那些罪惡不是她的本意,可是無人能知,無人能懂,我也許只有用這樣的文字來告訴大家,她是一個,也許並不像公眾認為那樣的壞人。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子而已。
就算是先去法國暫居,偽造避難手續,這些也是需要時間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偷渡,當然這些對于梅子姐來說不費什麼力氣,按照最快的打算,半個月後,她可以帶著孩子離開,而這個半個月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只有等待。
小毛和粱燕也知道了這事,他們作為朋友沒有過多地阻攔我,小毛只是說「家良,人活一口氣,男人活著就要像個男人樣,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哪怕這個世界的人都不理解,我和粱燕永遠支持你,你放心好了,公司永遠保留著你的股份,我每個月會往你的法國帳戶里打錢,只要有我小毛在,絕對不會讓你們過什麼流浪的生活,放心吧!」,他拍著我的肩膀無比支持我地說。
我很感動小毛這樣說。我還囑托了小毛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如果我以後不方便回國,讓他可以照顧下我父母,逢年過節的時候,若有機會可以飛去西北看看他們,粱燕後來就哭,撇著嘴說「家良,你放心吧,有我和小毛在,叔叔和阿姨,我們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吧,自己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微微一笑,當著小毛的面模著她的頭說「別哭,我不會有事的!」,小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抱在一起點了點頭。
我還讓他們定期可以給月月一些錢,雖然月月跟我沒有來往了,但是我一直感覺我虧欠她的,我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照顧月月,月月要是在國內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多照應下。
小毛和粱燕都答應了。
這樣搞定後,我感覺輕松了許多。那幾天我回到家里,祖兒都會問我怎麼樣了,當我跟她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就會很認真地點頭說「恩,好的,你跟三姨媽好好的!去國外很不錯的,以後我也找個法國人嫁了,這樣跟你們生活在一起……」,她的話不多,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我不能為她做什麼,什麼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