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說什麼,我都不知道祖兒吃沒吃打胎藥,這些日子,也太忙了,可是我又不能跟梅子說,跟她說算什麼?我只能微微地點了點頭,我沒有想到梅子姐知道了祖兒懷孕的事情,我淡淡地問了句︰「是她跟你說的啊?」,我只能如此問,我不能否認什麼,因為一切都是事實。
梅子姐搖了搖頭說︰「我看出來的,很早那天就看出來了!」
我又是點了點頭。
梅子姐說︰「家良,不要多想了……」,她抬起頭望著院子,轉頭望著院子里的天空,突然桂花樹的葉子被風吹落,落在我們的身上,也吹來了些寒意,葉子靜靜地落著,她用手微微地抓住一個,然後拿在手里,最後把葉子放下,就又轉過頭來望著我,皺著眉頭說︰「江城這個冬天又會很冷吧!」,我又是點了點頭。
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跟我說,而她一直欲言又止。
我想她會不會想跟我提坤泰的事情,坤泰那些日子一直被關在酒吧里有專門的人照顧著,我把他照顧的不錯,他父親也一直沒有跟我聯系,我想梅子姐應該跟他們家通過話,也許她說過,說過我不會殺了他吧,她很了解我。
我對梅子姐說︰「哦,坤泰,我準備把他放了……」
梅子姐愣了下,然後微微地搖頭說︰「家良,我知道,你很善良,哪怕是他,你也不想傷害,其實你也不需要跟我說的,路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做決定吧!」
「你……」,我看著她,看著她那柔弱的樣子,那別樣的美麗依然在我的心里產生漣漪,我說︰「你準備回泰國嗎?」,因為寶樂的事情,我不敢主動讓她留下來,但是如果她堅持要留下來,我也沒有辦法,那到最後就是把所有事情都跟她交代好了,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說︰「還沒決定,過些日子再說吧!」,她沒有直接說,而是做了緩和的余地。
我微微一笑。
不多會,梅子姐又說︰「家良,我暫時也不見寶樂了,呵,其實,我心里明白,你不想讓我見他,你怕我見到他後,會很難過,很痛苦,舍不得這個孩子,而我們又很難同時照顧他……」
是的,那的確,即使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了,也很難照顧她了,尤其這個時候,在女乃女乃走的時候,我更不能讓她知道寶樂已經離開的事情了。
我沒有說話,她又是低頭一笑,然後走回了屋里,不多會,祖兒出來了,我想是梅子姐讓她出來的。
自從那天上午,我發現祖兒吃打胎藥的事情後,我跟祖兒這些日子也沒具體再去談過這個事情,因為一直都忙著女乃女乃的事情。
祖兒出來後,她也站到了那棵樹下,她沒主動找我說話,而是用手去拉樹上的葉子。我手放在口袋里靜靜地看著她,我主動找她說話說︰「祖兒,我想跟你談談,好嗎?」
祖兒轉向我點了點頭。
我想了下,然後抬頭一笑說︰「祖兒,孩子的事,你……」,她沒等我說完就說︰「哥,對不起,我知道你會恨我一輩子的,我還是……還是讓你失望了……」,她低下頭,有些傷感地說。
我的心里是疼了下,不,是疼了老一會,我接受這樣的現實,我接受,而我不接受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難道我能對著她質問,大喊,責備嗎?不能,我只能忍著那微微的痛說︰「祖兒,我不怪你!」,我想不管心情多復雜,都要這樣說吧,不能怪她。
「不,哥,你應該怪我,你應該狠狠地罵我,你應該恨死我,我真希望你可以打我幾巴掌,罵我一頓,這樣……」,她哭了,含著眼淚說︰「我也許心里會好受一些!」,她越說越難受,最後把頭低的很深,不停地長長的指甲摳著樹皮,幾乎一不小心就能把指頭弄壞掉。
我對她說︰「別不小心傷著手,哥不會怪你的,真的不會,你也不要這樣自責,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的,哥什麼都明白,不要哭了,別讓她看到,會心疼你的!」
她忙擦了擦眼淚,然後點了點頭,又囑咐我說︰「哥,你千萬不要跟三姨媽說,說我懷了孩子這個事情好嗎?」,我點了點頭,祖兒又說︰「如果你不小心說了,那更不要說我打掉孩子,我想那樣她也會怪我的!」
我只是一笑,這小丫頭想的太多了,我不會說的,什麼都不會說的,她們兩個女人都想為了對方好,可是什麼都告訴了我,而我也要承受這一切他們彼此也許都不知道的一切。
我看著祖兒,我能想到,也許梅子姐應該不會留下來的,我就問她說︰「祖兒,你真的決定離開嗎?去英國讀書嗎?」,祖兒點了點頭說︰「是的,哥,所有的錯,將來如果有一天,有機會,我會彌補這一切的,請你原諒!」
我的心又疼了下,我說︰「好吧,祖兒,你多保重,哥跟你說的話,希望你都可以放心上,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想著哥!」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我,真的是有些不甘心,我不希望她走,一點也不希望。我想了會,還是走近她,然後低著頭求她道︰「祖兒,哥最後求你一句,孩子打掉了,哥不怪你,你能不能?」,我掙扎了下,抬頭不好意思地一笑說︰「你能不能答應哥,不要走了,留下來好嗎?」
祖兒也想了下,她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她一直不說話,心情很復雜,她大概被我這句話說的有些動容了,說的有些感動了,她不停地皺眉頭,最後雙手抱住頭日,然後放開,把頭轉到一邊,又想了會,最後,她抬起頭望著我說︰「哥,先不說這個好嗎?我考慮下好嗎?」,她這句話應該是心里話,或者至少是她為難的情況下,給我的一個轉折,讓我暫時好受一些吧,兩個女人都說了同樣的話,都說會考慮一下。
她們對待我的方式幾乎是如出一轍,很像,他們都有著同樣面對著這個男人的思維。
最後祖兒也走開了,望著他們在偏屋里的床上坐在一起,手拉著手聊著,看著這兩個女人,她們那樣親密的樣子,而她們內心各自想著什麼,我似乎都能明白。
胡子走到了我的身邊,我給他根煙,他看著我笑笑說︰「家良,你好象很無奈?」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很無奈,做男人真的很無奈!」
「那是肯定的,你想做個不顧一切的男人,你想做個什麼都可以拋棄的男人,其實你也許真的做不到……」
我不想反駁胡子什麼,是的,他說的沒錯,這樣的話梅子姐也說過,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嗎?也許只是當時吧,誰也看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
我轉開話題說︰「胡子,把那個坤泰放了吧,給他買張機票,然後把他送上飛機,看著他離開,交代他一句話,就說我別的沒有什麼要求,一百億,我也不想要了,我只希望,如果有天,你大姐……」,我說︰「萬一還會回到泰國,希望他們家人,可以好好對待她,這是她的忙,是她救了坤泰,不是我自願放了他……」
胡子皺著眉頭說︰「家良,你傻嗎?既然大姐說不管這事,你為什麼還要放,那可是一百億啊!」,胡子不可理解地說。
是的,一百億是很多,可是他家人會給這錢嗎?也許不會,還有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得到了那一百億又可以左右梅子姐的想法嗎?她的內心就好象是一個謎,誰也猜不懂,搞不明白!
我說︰「讓你放你就放吧,不要問為什麼了,無所謂了,我有點累了,真的!」
「家良,我真的……」,胡子搖了搖頭說︰「我對你是無話可說,你竟然可以這樣,我真的是沒想到,你以後會後悔的,你放了這個混蛋!」
我說︰「是的,難道把他困在這里就好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大姐一定會留下來嗎?她那個孩子怎麼辦?一輩子留在國外嗎?她已經……」,我小聲地說︰「她已經失去了寶樂了,你難道還想讓她再失去那個女兒嗎?」
「可是你有問題嗎?你怎麼知道大姐不會留下來,你問過她了嗎?」,胡子反問我。
我說︰「我問了!」
「她怎麼說的?」,胡子似乎也不太理解梅子姐會繼續回到泰國。
我說︰「她說她暫時還沒有決定!」
胡子接著就說︰「是的,她只是說她還沒決定,就是有希望可以留下來,那這樣好了,如果大姐要是留下來,我們就用這個混蛋跟他們換那個孩子,這不是很好嗎?」
胡子說的沒錯,她說的是很有道理,是的,可以這樣,但是前提是要梅子姐答應留下來,如果她不答應留下來,那一切都是徒勞。
胡子說︰「那我們就等著看大姐會不會留下來,等結果出來,再下結論!」,我听了這句話後,點了點頭。
那天,我們在那里討論了很久,最後跟她們告別,然後我們回了酒吧,一到酒吧,我就去看望了那混蛋,那混蛋似乎胖了不少,在酒吧里,我讓人每日三餐都送吃的喝的,不要虧待了他,當時想的是,他可值一百億,那一定要好好照顧著。
他見到我後就求著我說︰「哎,我都被關這些天了,我父親怎麼還沒聯系你們,我想快點出去……」
我往椅子上一靠,然後扔了根煙給他,自己點上抽了口,一笑說︰「我他媽的還想問你呢?就是的,你老子怎麼還不聯系我,我最近忙,他也忙嗎?是不是不想管你死活了,如果真不想管了,那……」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啊,我父親一定會拿錢來交易的,你再等等好嗎?要不你讓我趕緊給家里打個電話,我要跟我父親說,讓他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