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之與六皇子正說著話,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雙眼楮在窺視著他二人。
那是一眾長久戰場上訓練出的警覺性,如果是沒有這樣的警覺性,墨逸之說不定早就交代在某一次的戰役中了。
此時她手中長弓滿含凜冽殺意的對著那從灌木叢後緩緩走出的身影︰「什麼人。」
「別殺我……」
墨逸之一听,果然是一個稚女敕的孩童聲音。
她與六皇子二人對視一眼,皆對在這林中遇到一個孩子而有些驚訝。
那個孩子慢慢的走到離二人五步遠︰「你是誰。」墨逸之依舊冷聲問,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孩子而放松警惕。
「我是從邊州逃難來的,爹娘都餓死在路上了,我妹妹生了重病,我見你們打了兩只鳥便追了過來。想……也許能……能偷一只。」
孩子囁嚅著,雙手攪著身上的破衣衫,顯然對自己的行為而感到羞愧。
「我……我可以不吃,但是我妹妹病了……」孩子的聲音越說越小,甚至語帶哽咽。
在這亂世中,每天都會有餓死的人,這並不算稀奇。
六皇子將那兩只鳥一並扔給了那孩子。
那孩子一下子撲過去將兩只鳥抱在懷里,似乎生怕六皇子反悔再要回去。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孩子抱著鳥不住磕頭。
墨逸之緩緩收了長弓,從腰側的錢袋中模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孩子面前,卻什麼都沒有說。
那孩子看著面前的銀子有些不敢置信︰「給我的?」
墨逸之微微頷首。
六皇子道︰「回去救你妹妹。」
話必,墨逸之與六皇子轉身便走,沒有再去看那孩子一眼。
只要四國分歧依舊存在,只要天下未曾統一,這樣的不幸之人不知凡幾。
有時他們力所能及的也很有限。
二人隨便又打了兩只大鳥,便回了營地。
六皇子將大鳥扔給隨行護衛︰「烤好了送來。」
林邊月夜。
為了防止林中野獸出沒,營地周圍為著團團篝火。
墨逸之與六皇子被圍在營地中央,就著月色,吃著野味。
墨逸之拿出臨行時孫權真塞給她的水囊。
水囊打開,瞬時一陣酒香四溢。
墨逸之唇角掛上了淡淡的笑意,仰著頭便喝了一大口。頓感歡暢淋灕。
六皇子瞧見了,一把從墨逸之手中將酒囊奪去,也「咕咚」灌了一大口︰「好酒。」
見六皇子就著自己喝過的酒囊,毫不在意的接著酒囊口喝了一大口,墨逸之稍稍怔愣一瞬。
但遂即又想,也許他當自己是朋友並不在意而已……
「阿之似乎並不想回都城。」六皇子笑看著墨逸之問。
墨逸之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想回去麼?有點想。
畢竟有安逸的日子,誰願意整日邊軍勞苦,風吹日曬的呢。
但想起在都城會面對那麼多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墨逸之覺得還是在邊軍的生活,更為直爽與舒坦些。
「若此次父皇留你在都城,阿之可會願意?」六皇子忽然如此問。
墨逸之怔了怔,她似乎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