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房間里呆了兩三天,左手傷口漸漸愈合,雖然說看不見骨頭與血肉了,但還是結了一個碗大疤。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這兩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好,我總是容易犯困。但每每睡醒之後,卻覺得加疲累。我把這情況告訴子顧,子顧卻說可能是因為我身子還太虛弱,所以連著幾天都給我大補。
不過這大補東西嘛……吃過一次就不想再提,何況情況也沒有好轉。
至于顏成吧……他沒有來找我。不過,我也覺得無所謂,畢竟這是他選擇道路。
但是今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裳裳正坐梨花沉木茶桌旁,輕咬下唇,一張瘦弱小臉看起來黯淡無光。而我正臥床上,給自己左腳腳腕上著藥。
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就是那麼怕我,先是抬起眼楮瞥了我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去。就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又不說明自己來意,終于讓我失去了耐心。
「所以……」我斟酌了一下,開口,「你來,是有什麼事?」
她听到我聲音渾身顫了顫,抿了抿唇,聲音猶如細蚊︰「那個……你……你傷……是怎麼弄?疼……嗎?」
听到她這麼個讓我措手不及問題,我有些哭笑不得,于是立馬反問她︰「你就是想來問我這個?」
裳裳恐慌搖搖頭︰「不!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但是……」
「你看見我這一身傷,覺得我很可憐?」
裳裳終于鼓起勇氣抬頭看著我,然後像只謹慎小貓一般,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我心下了然,也沒有說什麼,繼續拿著藥往傷口上抹去。
「那個……」她見我不說話,有些惴惴不安。
「我沒什麼可憐,你也不用同情我。我這傷都是我自找,怪不得別人。」我沒看她表情,冷冷一笑,手輕柔模上那還為好完全傷痕,「剛剛從鬼門關醒過來時候,這些傷折磨著我每日每夜睡不著……很痛,真很痛,像是有人用刀一點一點剜著你心尖。但是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身體上,不管再重傷,總有愈合一天。但是心中傷……也許會一直記得吧……」
說到後我都不知道我說些什麼了,但是我瞟了一眼若有所思裳裳,微微輕笑。
「顏成也是一樣。」我淡淡道。
裳裳臉突然蒼白如鬼。
「……你……是什麼意思?」裳裳話語中有些顫抖。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要問這個問題麼?」我毫不留情直戳她心中所想,「不過你放心,他還沒有來找我。」
「溟……他沒來?」
「是顏成。」我糾正她。
「不!他是溟!他是我溟!」裳裳突然失態站起來,激動地看著我,她長長衣袖拂過桌面,茶杯茶壺 里啪啦碎了一地。
摔碎了那麼多名器,她也毫不意。她緊緊盯著我,蜜糖色眸子突然失去了所有色彩。
「他是我……咳咳咳……他是我找到……咳咳。」
她突然彎腰劇烈咳嗽了起來,臉色一紅,一口血就咳了出來。她將血吐到了地毯上,看起來十分妖異。
她用縴細白皙手背抹了抹唇,固執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訴他……我只有溟了……我只有溟我身邊了……」
我撇過頭去,不忍再看她哀求模樣。雖然我說過不管他們事,但是畢竟我還是無法當一個冷石心腸人。
「我……清楚我自己身體情況。」她聲音突然就哽咽了起來,「我活不了多久了啊姑娘!多不過三百年,我可能就……可能就死了啊!我喜歡溟,真!我真真真很喜歡溟!求求你了姑娘,你就讓我安心活過這剩下百年時光,可以嗎?」
室內燃著淡淡檀木香,一縷一縷若有如無飄蕩這空氣之中。
我垂下眼簾,半晌才語。
「……你真會安心麼?「
裳裳一愣,捂著胸口問︰「什麼意思……?」
「我問,你真會安心嗎?」我直直看著她眼楮,「剩下日子里,和什麼都不知道顏成一起,自欺欺人下去,你真會安心麼?」
我沒等她說話,又自顧自接著說下去。
「也許他你身邊陪著你,你會滿足。但是日子一久,難保你們倆之間不會產生隔閡。也許你會懷疑顏成是不是從別途徑知道了什麼,整日惶惶不安,疑神疑鬼。也許顏成也會被你態度弄受不了,從而疑心自己選擇是不是做錯了……你們這樣下去,真會很安心麼?」
裳裳臉色十分難看,完全可以用面如死灰來形容。她不可置信退後一步,卻腳下一滑摔倒地。
我想起地上有她不小心打碎碎片渣子,所以連忙翻身下床準備去看看她怎麼樣,這個時候房門突然開了。
「……」魔尊先是看了看滿是狼藉屋內,又看了看坐碎渣中裳裳,後看了看只披了件單衣下床、渾身有些僵硬我。
「坐地上做什麼?裳裳,起來。」魔尊冷冷說。
「不,不行,我……我手好疼。」裳裳**一聲,只見她觸地手臂被劃了一條長長血痕。
魔尊我一步上前,將裳裳小心翼翼攙扶起來,眼眸瞬間變得深邃。
「怎麼回事?」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們。
裳裳靠魔尊懷里,遲疑看我一眼,睫毛上還掛著未干淚珠。
我突然有種不好預感我會說嗎?
至于我為什麼這麼想……我才不會告訴你,我是看見了裳裳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和決絕。
大概……為了她和顏成,她想要折騰點什麼事情出來吧。
「那個……哥哥,我……」
「唉。」我嘆口氣,決心將她想說說出來,「沒錯沒錯,是我弄。她來找我,不要讓我把事實告訴顏成。我為顏成抱不平,一生氣就把桌上東西扔到了地上,然後就惡毒將她推到了地上。本來還想要教訓一下她,但是魔尊你突然出現了,哎呀我覺得好怕!魔尊你不要殺我,就算殺我也留個全尸好嘛?裳裳你替我求求情吧,嗯?」
裳裳听到我這麼一說,驚恐往魔尊懷里鑽了鑽。
魔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盯著我,淡淡說了句︰「哦?」
「嗯。」我覺得有點累,又想要睡覺了,于是便尋了個座位坐下,等待著這場戲終落幕。
但魔尊接下來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他只環顧了四周,然後將裳裳半摻半扶走到梳妝台前凳子旁,讓她坐下。
緊接著,他拿出藥箱,簡單處理了下裳裳傷口。
裳裳看著細心魔尊,表情加委屈了,眼中浮現出層朦朧水霧,顯得楚楚可憐︰「哥哥……我……暫時不想看見這個姐姐了……」
魔尊手一頓。
裳裳沒注意到魔尊反應,繼續諾諾說道︰「我……我有些怕……」
我輕哼一聲。
裳裳立馬住口,有些愧疚又有些恐懼。
魔尊還專注于她手上傷,連頭都沒抬。
一時間,室內氣氛有些尷尬。
「裳裳。」半晌,他終于慢條斯理開口了,「以後,自己摔倒了,自己爬起來。不要再怪別人頭上。」
裳裳沒听清楚,有些不可置信又問了聲︰「什麼?」
「我說……」魔尊站起身,眸子如月色一片清淡,他緩緩踱回我身邊,「以後,不要再耍這種小心計了。我不傻,還沒到看不出來地步。」
「裳裳,這樣不是你。」
裳裳瞬間猶如雷擊,就連我也是一愣,連忙抬頭看向他。卻不料他也低著頭來看我,異色雙眸中有什麼猶如墨雲一般翻滾,那種神色讓我心驀地一動,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裳裳用雙手掩面,有淚水從她指縫中滑落。長長頭發披散肩頭,顯得蒼白憔悴。
「我……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不該誣陷你,是我不對……我只是,只是想如果你不了,就沒有人會告訴顏成他以前事了……」
我嘆口氣,心中也能夠理解。
「……算了,沒關系。但是,就算我不說。」我語氣一轉,「也會有別人說。畢竟,顏成還是比較出名。」
裳裳開始抽泣起來,瘦弱肩膀一抖一抖。
「我沒有主動告訴顏成打算,只要顏成不來問,我也就保證我不多說一個字。」見她這樣,我心也有些軟,「只是我自己看來,我是希望他來問我。」
「畢竟……還是有個女人,和你一樣,深深愛著他。她以為顏成死了,每天都哭……你能夠理解這種心情麼?」
「你是說,還有人喜歡溟?」裳裳突然抬起頭看著我。
我也不回避她眼神,點了點頭,然後一字一句回應——
「而且,顏成也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