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竹聞聲一驚,機敏聰慧的花婉兒已知大事不好,只見她趕忙施展輕功倏得一聲飛到了甫嵩身邊,「噗噗」兩聲悶響,點住了甫嵩的穴道後非常自然的將他的臂膀挽在了懷中,佯作親密無間的樣子說道︰「黑臉小竹兒回去告訴你家姐姐,我爹爹與他爹爹已經訂下了婚約,父母之命萬不可違背,讓她好自為之吧。」
慕容竹面色一凝,似是有些驚訝、似是有些愁苦,黝黑的面龐之下卻還隱藏了一絲不經意的喜悅。慕容竹頓時愣在一邊暗自心想「雖然不知道回去之後應該如何跟詩語解釋,但是甫嵩與這粉裙姑娘有婚約在身定不會是信口胡言,若是如此能讓詩語對甫嵩死心的話那麼自己便能有機會與冰清玉潔的詩語白頭偕老了。」
想到了這里慕容竹不禁喜上眉梢,他痴傻傻的樣子可叫靈氣逼人的花婉兒看的一臉的迷茫,她猜不透這黑臉少年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剪水雙眸中靈光一現,縴縴玉手悄悄地在甫嵩腰間使出幾道暗力,然後輕若盈燕的一轉身與甫嵩深情款款的抱在了一起。
甫嵩腰月復間的肌肉吃痛,下意識的俯去,從慕容竹的角度看來恰好是花、甫二人激情擁吻的模樣。
慕容竹見此情形頓時對甫嵩心生厭惡,心想他短短幾天就移情別戀,如此下賤的宵小之徒根本配不上仙姿玉骨的詩語。于是慕容竹不屑的嗤笑一聲,朝著身前的地面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冷哼一聲,傲氣凜然的拔起落鳳劍飛快的消失在了甫嵩那稍顯模糊的視線之中。
慕容竹走後花婉兒並沒有著急放手,倒是十分享受一般淺臥在甫嵩的懷抱中,用手指裝作兩條腿的模樣在甫嵩的胸口走來走去,玩的不亦樂乎。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望著甫嵩冷如堅冰的眼神她才惺惺而歸,不情願的解開了甫嵩的穴道。
甫嵩如同卸下了沉重的負擔一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還沒等他張口詢問,冰雪聰明的花婉兒薄唇一抿,悠悠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咱們真的有婚約在身。」
此時一對兒頑皮的野貓自甫嵩狡辯嬉戲而過,直滾得碧油油的青草沙沙作響。可是氣咽聲絲的甫嵩依舊面色冷漠,淡淡的說道︰「姑娘,我的爹爹早就死了,何來婚約之說?」
一語言畢,只見花婉兒頓時面色黯然、坐愁行嘆道︰「我爹爹也是與你爹爹訂下了婚約之後就不幸亡故了。」說完,花婉兒秋波流轉的粉頰上垂下了盈盈如塵的淚水。
甫嵩見狀登時心中一擰,詩語的淚眼像是一片死寂的池塘之中那朵孤苦伶仃的白玉荷花,它嬌艷欲滴、楚楚可憐的模樣會讓你情不自禁的想去保護她免受風霜的侵害,哪怕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依然義無反顧、心甘情願。
而這花婉兒的淚眼則是透露著濃濃的堅強與倔強,就好像那了了風塵中偶遇的紅顏知己,在一個暴雨傾盆的傍晚,兩人伴著沙沙雨聲煮上一壺濁酒,置下三兩小菜,江邊小樓望著紛紛擾擾的大千世界,輕聲互訴著各自悲苦的心腸。一夜之後,霧散雲消,兩人相視一笑不必多語,便這麼悄悄然然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甫嵩一時語塞,每每遇到嫣然落淚的少女便會手足無措,更何況是花婉兒這種會悄悄鑽入你心底的淚眸。他似是對剛才自己責備的眼神感到愧疚,歉意萬分的將手放到花婉兒肩膀想要安慰幾聲時才恍然發現原來她的外衫還緊緊的披在自己的身上。
冰肌玉膚的花婉兒被甫嵩乍一觸踫到皮肉忽然顫抖了一下,滿滿的酥麻感從腳底徑直涌上心頭,她輕輕的拭淨面龐上的淚水,穿上甫嵩遞過來的粉綢如煙一般的外衫後看了看他英俊的雙眸,便已知道對方想要問些什麼,只見她抽了抽鼻子,鼻音嗚濃的說道︰「叫我婉兒吧。」
甫嵩的嘴角微微上揚,終于強擠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婉兒姑娘,這幾日多謝你的照料,只是…」
話未說完,借著飄揚而過微微風聲花婉兒輕咳了幾下,非常自然的打斷了甫嵩的話後黯然道︰「我知道你已經有愛人了,我沒想逼著你做什麼,先吃飯吧。」
說完,花婉兒目眢心忳,徑直走向藤蔓交錯的山洞中拿出了幾只事前打好的野兔後,點燃了一堆晾干的柴火坐在巨大的灰白色平石上面安靜的烤了起來。
若要論起相貌其實詩語與花婉兒兩人可算是棋逢對手、旗鼓相當,詩語鶯聲燕語、亭亭玉立,清澈如水的雙眸伴著淺淺憐人的一對梨渦宛如月下嫦娥降臨凡間一般。而千伶百俐的花婉兒肌膚勝雪、嬌腮欲暈,雖然年齒尚幼,但靈氣逼人的她實是生平未見的絕色。
但是若要論起這烹調的廚藝,那十個花婉兒恐怕也不是一個詩語的對手了。起初聞著似濃似焦的烤肉香氣時甫嵩不禁口舌生津、欲仙欲滴,可當他狠狠地一口咬下去時卻發現這烤兔肉不但平淡無味,而且還如同嚼蠟一般,看著黯然神傷、一言不發的花婉兒安靜的一口一口吃著手中的兔肉,甫嵩的心頭突然燃起了一股濃濃的對愛妻詩語的思念。
月夜將至,霧影斑駁,天邊泛起的女乃白色銀梭像是一道籬笆將滿天亮閃閃的繁星圈養了起來。甫嵩因為身體仍然十分虛弱不能長途跋涉、翻山越嶺所以推遲了回到淺川碧潭的計劃,沐浴在一片清清涼涼的月光下甫嵩與花婉兒找到了一處較高的巨石坡上並肩做了下來。
平常他與詩語如此相坐之時必定會零零散散的閑聊一些生活中的瑣事,或是說幾句貼心的情話,這一回甫嵩與花婉兒迎著月光席地而坐,兩人卻是不約而同的一言不發、沉默不語。
可是越是沒有語言上的交流,甫嵩越是覺得兩人的靈魂距離更近,安靜而祥和的空氣之中只有兩人清清淡淡的呼吸聲,在此時卻好似勝過了千言萬語一般,霎時間甫嵩直覺得對這種無聲的神往生出了濃濃的眷戀。
一對寒鴉飛過,花婉兒嫣然淺笑,柔聲嘆道︰「對青山強整烏紗,歸雁橫秋,倦客思家。翠袖殷勤,金杯錯落,玉手琵琶。人老去西風白發,蝶愁來明日黃花。回首天涯,一抹皎月,數點寒鴉。」
兩人都是心思縝密的聰明人,一切話語自是不必明言點破,只見甫嵩冰冷的雙眸頓時融作碧波秋水,不自禁的悠然嘆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花婉兒听完登時一怔,稍顯顫抖身形趕忙側轉,用深情無比且蘊含著多多淚光的嬌眸看著甫嵩的面龐,可是足足過了半晌甫嵩仍然都沒有回頭,只是兀自呆呆的望著彎月出神,聰敏過人的花婉兒便已知道了甫嵩的心意,默默的將腦袋埋進自己的雙膝之間,死死的咬住下唇強忍著不發出一點聲響,瑟瑟的哭了起來。
甫嵩依舊面色如冰、沉默不語,只見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月兌下了自己的黑色的長袍將它披在了不住悶聲抽泣的花婉兒身上後,安靜的緩步向山洞的方向走了過去。
直到甫嵩的腳步聲漸漸的消失在了花婉兒的耳畔,她終于壓抑不住自己悲痛欲絕的情感,力竭聲嘶的嚎啕大哭了起來。風卷雲梢、月圓星稀,花婉兒身後斜坡下方的密密麻麻的樹叢中似是有一堵粗壯的黑影閃過,黑影的口中噴出了濃濃的血腥臭氣。
其實若是機敏如常、凝神戒備,稍稍觀測之後便可發現其實是一只普通的肉食棕熊。可是此時肝腸寸斷的花婉兒已經心神俱碎,哪里還能分辨周遭潛在的危險?
只听「嗷嗚!」一聲嘶吼,棕熊自陰影中突然竄出,揮舞著粗壯的臂膀向著花婉兒嫵媚的身軀凶惡的沖了過來,就在那張肥厚而結實的熊掌即將拍打到花婉兒玉如般柔美的背脊的一瞬間,身形搖搖晃晃的甫嵩自一旁的樹叢中突然沖出,使出全身的力氣將花婉兒推到一旁,只听「 !」的一聲悶響,灰蒙蒙的塵土四濺而飛,只見棕熊惡狠狠的趴伏在甫嵩的腿上,「嗷嗚嗷嗚」的狂叫著。
甫嵩的大腿處登時鮮血淋灕,猩紅的血液刺激的棕熊異常的興奮,可是性格堅忍無比的甫嵩只是面色憤怒,竟然一絲一毫哀嚎的聲響都沒有發出,突然翻滾到一旁驚魂未定的花婉兒見狀不禁花容失色、一聲驚呼,她趕忙凝攝心神、拂動粉袖,只見那綢如星河的長袖猛然襲出,棕熊猙獰的嚎叫著向著甫嵩的胸口一掌拍下,千鈞一發之際只見甫嵩神色自若的將臂膀一揚,花婉兒的粉袖倏得一聲倒卷而上,縛住了甫嵩的左腕猶如一道粉色的光影一般將他拉離了棕熊的陰影之中。
棕熊見狀更是猙獰無比,直起身來張開血盆大口仰天怒吼著以展示自己雄壯的身軀與力量,可正值它志驕意滿的炫耀之時只見花婉兒輕如宛蝶,眨眼間點地而起,飄飄然落在了棕熊的肩膀之上,可就在她輕盈的腳尖落上棕熊肩頭的一剎那,「轟隆!」一聲,棕熊的雙腳徑直沒入了灰白色巨石半尺有余,登時疼的它哀嚎連天、叫苦不迭。
花婉兒心想甫嵩為自己又添重傷,一招得手竟是毫不留情,凌空一式倒掛金鉤猶如粉妝皎月一般橫鋪天際,只見她乘著拂面而過的微風悠悠飄至棕熊正面,輕輕的側身一轉,躲過了棕熊歇斯底里的一掌後右拳驟然擊出,待到臨近棕熊胸口之時又忽而變掌,「噗!」的一輕聲悶響,只見那雙腿還未拔出的棕熊驟然向後平移出去,在灰白色的平石中撕開了一道慘不忍睹血色坑道,登時碎石四濺、塵土紛飛,像是隕石在地面上砸出的巨坑一般壯烈。
棕熊都來不及哀嚎,因為在還未飛出之時就已經斷了氣了,望著棕熊摔落進坡下的樹叢之中後,花婉兒梨花帶雨、淚影潺潺,終于強忍不住眼眶一澀,伏在甫嵩的胸口嫣然痛哭了起來。
只見甫嵩面白如紙,像是隨時都要斷了氣一般,他抬起顫抖的右臂放在花婉兒的玉肩之上強作著笑容安慰道︰「我…沒…事,休養…一陣…就好…了…」
可就在此時,只听平石坡下一聲嫵媚的聲音幽然傳來。
「哎喲!這不是甫嵩嘛!哎呦哎呦!換女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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