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空兩用坦克」沒有原型,如果非要給他在當代找一個前輩的話,德國在1941年改造成的i型防空坦克勉強可以對的上號。不同的是,i型防空坦克的武器是單門20毫米高炮,而「陸空兩用坦克」的武器卻是四挺雙聯改進型「去病式」通用機槍。
「陸空兩用坦克」,顧名思義應該是可以打坦克的,那麼,用機槍能夠對付小鬼子的坦克嗎?答案是肯定的,要不然歐陽雲怎麼說小鬼子的坦克就跟玩具差不多呢——其中型坦克的裝甲不過12-27毫米,現在裝備的95式,裝甲更是可憐到只有6-12毫米之間。6-12毫米的鋼板,只要在子彈上稍微做點手腳,別說機槍了,就是步槍在一定射程內也可以洞穿。
為了獲得更遠的射程、更大的初速度,「陸空兩用坦克」所采用的機槍槍管是加長了的,而子彈則統一采用加長型破甲彈。如果配上雷達預警和火控系統,這就是簡約版的可自動行走的智能高射炮哪!
如果說「陸空兩用坦克」因為沾染了歐陽雲太多的「某某」主義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話,那麼「遠程攻擊機」就完全是成熟的抄襲產品了。
外形和動力完全照抄,不同的是,圖-95的自衛武器只有裝在機身後方炮塔或者機身月復部炮塔里的兩門23毫米機炮,而「遠程攻擊機」的自衛武器卻包括裝在兩翼尾部的火箭發射器和裝在駕駛室上方的一門37毫米機炮,另外,在機身月復部的可旋轉炮塔內還裝有兩門20毫米機炮。
火箭發射器的結構有點像火箭炮的發射架,不同的是口徑小得多。由于沒有先成案例可抄襲,火箭發射器和駕駛室里的機炮都是歐陽雲臆想的產物,由于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飛機整體的平衡性能和駕駛室的氣密問題,歐陽雲在這兩個部件下方打上了問號,備注曰︰需研究再確定。
侯德榜最擅長的是化學,或許和分子式打交道多了,看到這些機械設計圖紙和密密麻麻標注著眾多數據(材料說明、加工要求)的零件結構圖,他第一反應是頭有點暈。不過,畢竟已經吃透了多功能車的設計,又有著良好的基礎知識打底,那些有些桀驁不馴的零件圖在他「脈脈含情」的注視下,漸漸的便變得循規蹈矩起來一一開始和他腦中所學到的知識對號入座,他越看越入神,越看便越放不下了。「歐陽先生,來來,這個怎麼回事?」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遇到個難題,卻是已經看到渦槳發動機部分了。
歐陽雲急忙丟掉手上的煙跑過去,正欲作答,劉哲良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師座,李副師長他們問什麼時候開飯!已經十二點半了。」
歐陽雲看了看手上的機械表,先是「呀」的叫了一聲,然後笑著對侯德榜說︰「不是哲良提醒我都忘了,侯博士,走走,先去吃飯,為了歡迎您出訪歸來,大家略備薄酒要為您洗塵呢!」侯博士搖搖頭︰「我不餓,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這學問卻拖延不得,來來,你給我講解一下,這個渦槳發動機究竟什麼結構,我不是太清楚。」
「先吃飯吧!大家都等著呢,您不是要見家人的麼,他們也在等著呢。」
侯德榜卻哪有心思吃飯,他一副猴急的樣子說︰「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再吃飯不遲。」
歐陽雲沒發,只得在他旁邊坐下來,從眾多圖紙里翻出有關渦槳發動機的那一堆圖紙,然後由點到面開始細細的講解起來。
這樣,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這次,不說侯德榜完全沉浸進去,就是歐陽雲也忘記了吃飯這檔子事。這下可苦了劉哲良,他不敢進來,可是喊話里面的人又听不見,無奈之下,只好去食堂「貴賓廳」將李鐵書請了過來。
李鐵書隨著劉哲良來到歐陽雲的住處門口,看見窗戶已經被厚厚的窗簾遮住了,知道歐陽雲又在發瘋呢,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他說︰「不管他們了,我們先吃了,等會讓侯夫人給他們送飯吧!」
劉哲良想了想,覺得也只有這樣了。
在李鐵書等人的印象中,歐陽雲已經很久沒這麼「瘋」過了,遂料,踫上了侯德榜這個「老瘋子」,這個「小瘋子」竟然又瘋了,而且在這節骨眼上。
小鬼子在華北屯駐軍的駐地磨刀霍霍,每天都有一個中隊的鬼子大搖大擺的在大柳河鎮的對面進行實彈射擊訓練;海面上,兩艘日本軍艦泊在離大沽碼頭不足20公里的地方,動輒派一兩艘武裝快艇到距離大沽不過里把地的地方打望;天上,每天都有飛機從中國士兵的頭上飛過,動輒還會下上許多的紙蛋(傳單)。
傳單是酒屋純子的杰作,上面有的極盡所能的用語言詆毀著歐陽雲,說他只會欺負婦女兒童,真的到了戰場上則只會帶頭逃命;有的上面則畫著一只爆炸中的炸彈,炸彈的碎片中,學兵師服飾的士兵頭破血流、神態惶恐、疲于逃命。
由于在上一次戰斗中減員嚴重,方強的三旅二團拉回任丘休整去了,現在負責大柳河鎮防務是三旅三團。在三團的後面,則是作為後備力量的三旅一團、整二旅。
三團的團長是肖柄昆,學生訓練班出來的年輕「老人」,當初以疊被子享譽全團的「被子昆」。對于許多新晉學兵來說,肖柄昆是個傳奇,也是他們奮斗的榜樣。剛听到肖柄昆的事跡,新晉學兵們往往是表面上肅然起敬而心里面卻竊笑不已——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靠疊被子當上高官的人,除了會溜須拍馬以外,能有什麼真本事?!疊被子嗎?好像六歲孩童都可以做到的事。
等他們在每月月初的會操上見到肖柄昆本人,見到肖柄昆帶出來的兵,他們這種敬意才由表及里變成了本能。
或許是因為學兵師本身就是支年輕的部隊,師長歐陽雲也不過21歲而已,所以學兵師的長官們都年輕得有些不像話。似李鐵書這種二十七八歲的風華正茂,那已經是小老頭了。
肖柄昆其貌不揚,光看外貌還給人有點木訥的感覺,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將三團變成一支會操場上紅藍軍對壘的常勝將軍。用李鐵書的話說︰三團的兵從單兵素質來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他們的凝聚力和韌性絕對是全師第一。這一點得到了包括歐陽雲、吉星文和張鎮等學兵師主要領導成員在內的一致公認。肖柄昆能做到這一點也沒什麼秘訣,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就是身體力行!訓練成績方面,他達不到的從不要求手下的官兵達到,而他達到的也不一定非要其他人都達到,不過,如果你達不到的話他會陪你加練,一直練到你達到為止。這方法其實有點笨,可是卻很有效。而其他的團長們獲悉了肖柄昆的帶兵秘訣後,也曾經試著去做,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堅持下來。一天兩天容易堅持,可是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呢?!
如此,肖柄昆就成了一個怪人,而三旅三團也成了一支奇怪的部隊。這支部隊如同他們的團長一樣,平時看起來蔫搭搭的(訓練過度的原因),可是,只要上了賽場或者戰場,他們立刻會變成一把出鞘的刺刀一樣的閃著寒光。
小鬼子的飛機第一次下蛋,立刻有士兵屁顛屁顛的將傳單撿起來交給自己的團長,團參謀郭達先看了,然後提出建議︰是不是要收起來焚毀,影響士氣哪?!
肖柄昆接過來看了看,笑了︰焚毀做什麼,這麼好的紙張,留著擦多好?!
郭達想了想,不由啞然失笑,而那個士兵則屁顛屁顛的跑了,一邊跑一邊喊︰團座說了,傳單大家留著擦啦!這紙又綿又軟的,擦多爽?!
士兵們哄然大笑,而有的人想起平時用草紙草往往將擦得生痛,眼楮一亮,竟然開始收集起傳單來。
肖柄昆見大家有點亂,喊了一嗓子︰「收集歸收集,別出戰壕,小鬼子的子彈可不長眼楮。」
郭達笑了︰「別沒搶到大便紙便被子彈擦了,那可就不美了!」
眾人大笑。
郭達朝外面看了幾眼,見戰士們的次序好多了,轉身過來正想和團座交流下看法,見他臉色不太好,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肖柄昆搖搖頭,說︰「我感到有點奇怪,天津不是實行軍管了嗎?可是你看對面的小鬼子,進出天津城完全自由——難道說,上次陳光明等人發動的兵變並不是29軍中少數人的意思?!」他這話其實只說了半句,但後半句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郭達一驚——他和肖柄昆都是學生訓練班出來的,不似一二九團的人那麼多顧忌,低聲問︰「難道宋哲元竟然和日本人勾結起來了?!」說著,臉上已經露出了怒色!
「希望不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