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重炮的轟擊效果十分嚇人,眼看一個個碩大的火球騰起,然後傳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少鬼子都嚇得面無人色,眼中滿是驚惶。在這種重炮的轟擊下,不管你身份如何,不管你擁有多強的個人武功,下場卻只有一個——死亡。
在開始進攻之前,第10聯隊的鬼子是不怕死的。這麼說其實也不對,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他們堅定的認為,死亡的將是他們的對手。這種自信,是建立在豐富的對敵經驗和長期勝利的基礎上的。然而,當他們發現對面的敵人並不像他們在迫擊炮齊射下表現得那麼不堪,當他們發現身邊的戰友急劇減少的時候,他們的眼眸開始收縮,心髒開始劇烈跳動,雙腿變得沉重,思維也回歸到常態——他們終于記起來了,自己也是人,自己也同樣會死的。
炮擊並沒有持續多久。日軍的迫擊炮部隊早就轉移了,這輪炮擊注定不會起到任何實質性效果。當然了,如果炮火再往西北方向延伸個五百米左右的話,那麼就有好戲看了。那里,正潛伏著第10師團的主力部隊。
江灘上交戰雙方正纏斗在一起,炮擊一定會引起誤傷。葉肇通過望遠鏡觀察了炮擊效果以後,便下令停止開炮、趕緊轉移陣地。
他這麼做是為了防止遭遇對岸日軍炮兵發報復。對岸日軍的數量,明確了的已經有一個聯隊,而按照常理,日軍從未有過以聯隊為單獨作戰單位的習慣。那麼,如果是一個支隊的話,那麼最少應該還有一個聯隊還有相當數量的炮兵——葉肇本能的想著,而腦海中跳出「支隊」這個詞的時候,他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波田支隊」這個名稱來。日軍第11軍,還沒有進入戰場的就只剩下波田支隊了,葉肇並不知道總指揮部已經成功的對其采取了「雙曹計劃」,波田支隊現在其實已經廢了。他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覺得有理——這支突兀出現的日軍,應該就是波田支隊。而在指揮部早先提供的情報里,波田支隊擁有三個大隊的炮兵部隊。
三個大隊的炮兵部隊,已經可以左右一場戰役的成敗了。如果不是池觀星突然獻上這些大炮,葉肇不敢想象,自己還有和小鬼子叫板的本錢嗎?而現在,只要自己將這些來自106師團的重炮牢牢的握在手中,那麼日軍的炮兵就不敢輕舉妄動。如此,學三十六旅才有和波田支隊一搏的本錢。
對岸射來的炮彈雖然沒有對日軍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卻眼中打擊了第10聯隊鬼子兵們的士氣。而至于距離戰場足有千米之遙的那些潛伏著的鬼子,他們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不詳的感覺。
前原晟敏領兵發動進攻之前,是充滿了必勝信念的,甚至,他心中都有將江北學兵軍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然而,進攻卻不如他想象中的順利,不,根本談不上順利。戰斗這才進行了多長時間,陣亡的士兵卻已經超過兩個中隊了。讓他不安的是,便在他覺得勝利在望,看一看好好的玩一把貓說老鼠的游戲時,對岸居然出現了足足兩個大隊規模以上的重炮部隊。大炮百步戰之王,更嚴峻的是,己方並沒有炮兵部隊隨行。也就是說,一旦發生炮戰的話,己方將只能挨打而無還手之力。
「對支那人的兵力判斷有誤啊,炮兵就有兩個大隊,那麼,該部學兵軍應該在一個師左右——可是,在剛才我軍擊中迫擊炮齊射的時候,支那人為什麼不發炮報復呢?難道說——」前原晟敏如此想著,忽然一陣後怕︰對岸的支那炮兵應該是在等待我方炮兵的出現吧!絕對沒錯!他們在等待先發制人的機會。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北岸的這部學兵根本就是誘餌,他們在誘引皇軍大部隊現身——
「支那人的指揮官也是個狠角色啊!居然能夠坐看部下遭遇迫擊炮齊射而隱忍不發——此刻,就看雙方哪一方能頂住壓力,逼迫對方先亮出底牌了。底牌一旦被對方看穿的話,對方便可以從容布局,這場戰斗的結果也就沒有懸念了!或許,在附近,他們還隱藏著一支數量不菲的部隊也說不定——」前原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深思下去,想著想著忽然苦笑起來。很明顯,西尾司令官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才按兵不動的吧,可是如此一來,卻將我們第10聯隊推到了火山頂上了——
第10聯隊雖然佔據著兵力優勢,可是武器裝備還有戰斗意志卻不如學兵軍。而且,第10聯隊是遭遇圍攻的一方,兩面受敵的情況下,隊列中間的兩個大隊的鬼子不知道有多少敵人正在進攻自己,他們開始變得惶惑不安,並且開始無意識的向西北方靠攏,那是想在戰斗不利的時候好朝大部隊靠攏了。戰場上,士兵的情緒是能夠互相傳染的,墊後的一個大隊就不說了,他們只抵抗了五分鐘就頂不住了,潮水般退了下去,而擔任主攻的兩個大隊本來就死傷慘重,現在受到中部鬼子的影響,也開始縮手縮腳起來,分把鐘才能突前去幾米。
一場偷襲和圍殲戰打成這樣,前原晟敏很不甘,可是卻沒有任何對策。衛青式槍械的近距離突防能力太強了,幾百支突擊步還有沖鋒槍一起掃射,彈雨之密集,根本不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鬼子兵可以抵擋的。高永祥帶著八百人呈散兵陣形沖入敵陣,開始是前左右的士兵們集體掃射,然後是他們呈扇形開火,日軍本來厚實的後陣立刻就被挖開了一個寬大的口子。
前原晟敏組織的散兵陣形很有意思,雖然前鋒還有中部兵力對多,都是兩個大隊,但是隊形卻最松散。而墊後的一個大隊,卻是隊形最嚴密的。日軍最集中的後陣都無法抵擋學兵軍的沖擊,比較薄弱的中部就更加不濟了。雖然不少大尉少佐級別的軍官指揮手下趴在地上死命狙擊,可是,他們單薄的火力對于八百余學兵來說實在是造不成任何壓力。而等錢雙林他們沖上來,一個沖鋒就在日軍正面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兩面受敵的第10聯隊終于吃不住勁,潰兵如潮般向西北方向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