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陸一鳴見她使出分身之術,也沒多作忌懼,並沒有趁她施展此術的空當,狂攻而去,只含冷笑看著她三個分身施展法術,在心底暗暗盤算,但等時機一到,就施起如今最利神通,一舉而誅。
上官紅到得此時已然擺正心態,若不拼命,恐怕自己就要與自家師弟一般,共赴黃泉,哪里再會小覷半點。
那幼女氣息最是薄弱,不過她動手倒是最快,手中梨子只一拋,便化作一條金燦燦的蠱蟲,直奔陸一鳴而去。
這蠱蟲飛動之間勾帶毒煙,若是稍稍一聞,便覺頭昏腦脹,自是無可抵擋。
陸一鳴卻毫無動靜,只待那蠱蟲近身之時,少陽之氣便化作一層薄罩,將這蠱蟲所勾毒煙阻住。那蠱蟲落不下來,卻是大為憤怒,當空吱吱一叫便撞到靈幕之上。只是這蠱蟲再是凶戾,卻不善硬攻,任其如何暴怒,總也奈何不得陸一鳴這護身之法。
陸一鳴早自沈青衡處得知,上官紅精于蠱毒,防備自是周全,讓這毒蟲無處施展。
上官紅自然不會以為他就這般輕易便能擊敗,有這蠱蟲一番糾纏,她卻是將那少女、少婦兩個分身威能使到竭處。見這蠱蟲無功,三女齊齊喝上一聲,一團茫茫毒氣立時自三女手中噴涌而出。
陸一鳴見狀哂笑一聲,那修蛇所驅毒瘴比這毒氣厲害不知幾何,他也能應付,對這毒氣又有何懼。他袖口一翻,便將水火花籃祭出,當下便化作水火磨盤,將其逼住不住消磨。
上官紅見此法無效,心中大恨,若不是趙紫瓏將她金丹打碎,本命毒煙也散去七成,就憑這三分身所施的毒煙,就能將眼中這可惡之人滅掉。
她稍作思量,毒煙非但不斂,反而又放出幾倍之多,她這毒煙最善污穢法寶靈物,倒要看看這花籃能撐多久。
她所想也沒打錯注意,兩人這般僵持了一刻之時,那水火大磨轉動已有不靈之兆。陸一鳴卻是不由一驚,看來這上官紅毒煙倒還真有幾分門道,比那修蛇所放卻是另有妙處,到底還是一名金丹修士。
這水火花籃雖算不得至重之物,可陸一鳴用起頗為順手,自是不會讓這毒煙穢去這靈器品質,與那申時行的焚天爐同樣下場。當下便將水火花籃一收而去。
上官紅見狀,立時窮追不舍,當下驅馭毒煙撲到陸一鳴護身靈幕之上,片刻後那毒煙便將這護身靈幕全然籠罩。
上官紅幾次催使毒煙,卻怎麼也不能將毒煙透入靈幕之內,冷哼一聲之後,便趁視線遮蔽,偷偷放出一團團無形毒氣,藏于四周隱蔽起來。她也算定,這人必不會久困毒煙之中,到他破去這先前的毒煙便再用這無形之毒悄悄偷襲。
可她不知的是居于毒煙籠罩正中的陸一鳴卻是哂然而笑,這區區毒煙豈能困他靈目,上官紅動作他自是看在眼底。他適才本有機會強攻,佔得上風,可他唯恐這上官紅見兆不對,一心潛逃。
以上官紅此時神通,雖不見得正面勝過陸一鳴,可畢竟是一金丹修士,若是一心遁逃,陸一鳴怎能追上。是以他便讓這上官紅看到戰勝自己的念頭,到得最後再行霹靂一擊,讓她不及逃避。
此刻上官紅毒煙看似 赫,對陸一鳴來說卻是無足掛礙,見上官紅有此後手,陸一鳴也不再毒煙中藏身,伸手把那靈幕縮小數倍,略一頓身便破開毒煙鎖困。
上官紅見得如此,伸手驅起一法,把那毒煙凝作一桿旗幡,那幼女一個躍身便抱住這桿旗幡,三人分居一方,將陸一鳴圍在當中。
陸一鳴心中微微盤算,這分身之法一向會分主輔,可任他如何驅馭靈目,卻是沒有發現主身是哪個。上官紅施法之時也是三女齊齊動手,其中波動也無可分辨,看來唯有將三身完全斬去才可。
陸一鳴念頭理順,渾身少陽之氣一漲而出,一面寶鏡立時凝在高天之上。他手中法決掐動,各類五行法術便四散而出。
陸一鳴可不相信這上官紅也有凌霜君那般邪門,五行法術無可近身。陸一鳴原本創出了這少陽靈鏡演化五行法術的神通,本是得意之時,卻被初次與面凌霜君爭斗之時,被凌霜君全然無視,這神通第一次施展卻是現了大丑。是以陸一鳴此後再也不使此術,唯在心底暗暗推演。在他道基成就之後,這門神通才有大進。
那靈鏡所放法術已經不是簡單的五行法術,已然有陸一鳴單獨施展五行道術五成之威。但見水刀土錐金槍木棒火蛇便從這鏡中一跳而出,直迎那持幡幼女而去。
上官紅見狀蔑然而笑,她已是成就明木、馭水、解土的金丹三重修士,縱然金丹被破,卻也不會輕易被木行、水行、土行法術傷害。而她的三個化身各自秉持一行,若不是沈青衡早將她金丹打碎,恐怕她已將剩下兩個化身修成,五行全然成就,到那時她爭斗自是大漲,不像現在這般尷尬,對敵全憑法寶蠱毒,若是這兩者被限,就只能慢慢周旋。
上官紅三個化身各起一訣,那迎面而來的五行法術中,木行、土行、水行便一消而去。唯有金火兩行法術不依不饒破空而去。
陸一鳴見狀已知這上官紅金丹屬性,遂不行無用之功,把其余三行法術一收而去,僅有金火兩行法術自鏡內源源不斷而出。如今沒有其余三行法術,金火兩種變化倒也大增,甚至就連陸一鳴常使得金光大印也化出兩方,那幼女持著旗幡,卻是勉強將這兩種法術應了下來,不過其面色皆白,手中旗幡煙氣不住消散,顯是支撐不久。
陸一鳴嘿然而笑,即便你是金丹修士,也不能在金火兩行一道蓋過自己,陸一鳴想起凌霜君成就金丹得感悟,對金丹之境卻是渴慕甚深,要不是身居豫州,恐怕他早已閉關不出,以求盡快追上凌霜君修為。
他此念一轉,五髒精氣一提,滾滾雷球便一涌而出,欲要趁此良機先將這持幡幼女斬去。而與此同時,他將原本護于體外的靈幕收起,僅靠杏黃小旗放出靈蓮,護在體外。
上官紅見得此狀,心中微喜,原本還愁無形毒無法近身,現在你自己托大,倒是自尋死路。不過她可沒有立時催使無形毒襲擊,卻是將那少女少婦兩個化身卻是與那幼女站與一起,一起展動旗幡將那源源不斷的金火法術抵擋而住。她自是深知,此時陸一鳴才將靈幕收回,戒備定是甚深,若是貿然相擊,恐怕無有半點用處,平白失去這最好時機。
陸一鳴眼中詭色一晃即逝,手中小旗展動之下,把那靈蓮全然催下,也下擊旗幡,此法施過之後,他面色不由白上數分。
上官紅見此不由大定,他手中靈器明顯不是攻擊之寶,想到此前他收得靈幕,似是法力無可支持。她自是認為只要接下此擊,這人恐怕就該支撐不下,攻守立時相換。
似是印證她的揣測,那居于高天之上的寶鏡所噴法術開始愈加稀疏。不過她仍不敢大意分毫,在這法術一陣狂轟亂炸之下,那桿旗幡已有破裂之兆。上官紅目中寒光一斂,將那原本化作蠱蟲的梨子全然投入幡中。
隨著這下,那幡上煙氣又漸漸厚實,陸一鳴見狀,身形在那當空一晃,驅來五團顏色各異的雷球下擊此幡,欲要趁這煙氣未曾全然恢復之時,就將這毒幡破去。
上官紅也不管這剩余兩個梨子乃是她精煉之蠱,極盡珍貴,當下也投入幡中,頃刻間這旗幡聲勢更勝初化之時。那五團雷球擊到幡中,也只讓其煙氣散去幾分。
上官紅見這雷球已然不比方才數十之多,更是肯定先前猜想,那少女手負背後悄悄施法,靜看那高天之上手忙腳亂施展法術陸一鳴,心中大恨︰若不將你擊殺,怎對得起師弟殞身之難。
可就在那無形毒方行到陸一鳴身前一丈之地,便見一團銀光猛然炸起,那無形毒便當空燃燒起來,只短短須臾之間,便全然而燼。
上官紅不由吃驚,這是何等火焰,居然能將自己無形毒燒起。待到那團銀色火焰自陸一鳴丹田冒出之後,她才驚道︰「三昧真火。」
陸一鳴冷笑一聲︰「千面人妖,去死吧。」他說晚,手指輕彈,那三昧真火就化作一條銀絲從那高天之上一躍而下。
三昧真火正是上官紅克星,她見狀卻是慌神,心中唯有速逃之念,遂把那旗幡當空一拋,欲要阻上一阻,趁此時機逃離。可就在此時她只覺三個化身似有一股無窮巨力相覆,卻是動彈不得。
陸一鳴目中凶光灼灼,自己幾番示弱,為得就是驕其氣焰,當面斬殺,豈會任由其逃離。
上官紅身形還待掙扎,但覺一股涼風直襲頭頂。她抬頭一望,不由絕望一吼。
她那旗幡在三昧真火燒灼之下,卻是支撐不了許多,僅僅片刻之後,就已被煉做灰燼,隨風飄揚而去。
不過她所絕望的不是旗幡燃成灰燼——
只見一座高達十丈的寶塔正夾攜清光而落,其落勢正在上官紅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