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邊還在說著,那邊妖月苦等已是心急,沈青衡見狀又吩咐一句︰「現在重要的是保住你一條小命不要被人看出破綻,剩下的事我也幫不上多少,到以後咱們能否從豫州順利月兌身也不知曉,總之只要人還在,就有希望,還有——你以後不要在把這東西掛在脖上,我走了。」
陸一鳴一奇,為何不讓自己掛翡翠貔貅,它貌似並不是什麼寶貝吧,難道從這上面就能被人看出什麼破綻。
沈青衡此言一畢,也不等妖月行來,自己馭雲遠去,所有事情已經安排完畢,再見到妖月恐怕遭她嘲笑,還是少見少錯的好,省的亂了自家心懷。
妖月安排了物天藍將陸一鳴帶走,便興沖沖的追趕沈青衡而去,她可記得分明,自己鐘情于物天成不知遭沈青衡多少恥笑,今番能扳回一城,豈能輕易放過。
物天藍此人是個悶嘴葫蘆,雖然心中不悅妖月隨意安插人手在他龍城戰衛之中,可事已如此,總不能再拒絕,而且從適才祭劍一幕來看,這陸飛心狠手辣,雖不知神通如何,但畢竟還有那柄勝邪輔助,總不會弱到那里。再者說來能不能在龍城戰衛立足,也並非他這個統領能一言而決,到了龍城戰衛自有人站出來試驗他的成色,他也不甚著急。
物天藍不開口,陸一鳴也不會多說什麼,只飛身到物天藍祭出的劍舟之上,隨他向太室山中央魔教駐地行去。
物天藍見他倨傲若此,也不多說什麼,只管把那劍舟御起,倒要看看其能不能挺過那迎面吹來凜冽寒風。
物天藍劍舟遁速甚疾,又無甚遮蔽掩護,若是膽識稍稍差上幾分,光是迎面吹來的寒風就能讓人腿腳發酥。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陸一鳴並無半點異樣,反而盤腿坐下,細細撫弄手中勝邪寶劍,如此一二日過了太室已在眼前,物天藍只有無可奈何的承認這陸飛還算可造之才。
可他認為陸一鳴是可造之才,陸一鳴卻不承他意,在陸一鳴看來此人行事婆婆媽媽,本已不滿卻還要應承,這般試驗自家心性,眼界未免太狹,手段未免太劣。這人比那物天成差上不知幾許,也難怪在這養老的龍城戰衛存身。
物天藍停下劍舟,入了一處太室一處深谷之中。物天藍指著此谷道︰「這里是我等龍城戰衛駐地,不過前些年荒廢了,到我這里才逐漸恢復,每月月中之期子夜之時,務必記得要來此地點冊,若是三次點冊無到,便在龍城戰衛除名,一應的供奉,也會在這日發放下去。」
物天藍從腰間掏出一塊木牌,遞與陸一鳴,眼見陸一鳴滴血認下,這才道︰「既然你已名列龍城戰衛之中,有些話我可要說到前面。」
陸一鳴不住把玩這木牌只道︰「物統領有話自說便是。」
物天藍面容肅然道︰「我不管你是來這里逃避散修征召令,還是想借我中央魔教之名尋一出身,只要你在我轄制之下,若有一日龍城戰衛出動,與正道中人相斗之時,若敢出工不出力,我可不會管你是誰人介紹而來,我必親手取你頭顱,縱然你有聖女宮趙紫瓏可以庇佑。」
陸一鳴哂然一笑︰「若真有那一天,只要你有那般神通,陸某這個頭顱不要便是,何須多言。」
物天藍冷哼一聲,早知他為人倨傲,卻沒曾想竟然這般不給自己顏面,說得如此直白,心中稍稍嗔怒,忍住怒氣將龍城戰衛一應規矩,乃至于何處駐扎一一言明之後,便一揮袍袖,自去不提。
他有怒氣,陸一鳴何能看不出來,乃是他故意而為罷了。他可沒想真在這魔教多留,只管把沈青衡所托之事了結,便設法月兌離此處才是。他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要為棲霞謀得一座飛仙台,豈能在此多加逗留。
他故意給物天藍一個倨傲的印象,日後也會少現人前,低調行事,要知道物天藍族弟物天成可是認得自己。縱然陸一鳴現在也算改頭換面,他也不會認為物天成眼拙至此,自是越低調越好,最好讓人若不細思,想不起龍城戰衛還有自己才好。
在那物天藍行遠,陸一鳴這才懶散的活動身軀,這般在那風中吹拂,渾身似乎也有些不適。不過到要先將自己棲身之地尋好才是正經。
龍城三衛自八萬年前設下之後就在這蒼茫群山中劃定地域,太室山三座子峰、六處山谷便是其存身之地。龍城戰衛人數最多,卻是獨佔兩峰四谷,上有三百上佳洞府。
不過此時龍城戰衛因久而無戰,人員松散,各處洞府多有荒廢。僅有的一百多座洞府卻是已然有人存身,若是他不願重闢洞府,那就隨意找上一座,與那主人斗過之後,便能佔其巢穴。
陸一鳴對洞府也無甚要求,只要內有靈脈,常見天日便可。是以便沿山道蜿蜒而上,終算在山頂停下腳步。
這處洞府樓宇還算完整,雖不能與他的接天洞府相較,可終算一立身之所。
他只清掃了一座小樓,權把休憩之地整出便是,他也不是打算在鑄什麼寶劍,交上幾多好友,何必勞此心力。
現在距離月中不過只有短短六日時光,想必到時必會上演有趣的事情,看來現在還不是將潛心閉關將純鈞化作劍丸之日。
他新得勝邪若以威勢而論,還在純鈞之上,不過這劍太過凶戾,陸一鳴卻不想把它育作劍丸,準備以之走有形劍一路,兼以法劍輔佐。
沈青衡與他的這本邪雲劍經也算一本上善劍典,修煉也不算太過艱難,這三年來陸一鳴雖修持不多,可也算小有收獲,如今只要將這勝邪劍徹底煉歸己有才是正理。
陸一鳴在涯雲礦區也不是白混,卻是把魔教內中了解個通透。
魔教之中派系繁雜之多比之正道三教也不遜色分毫。其中中央魔教專擅劍道,西方魔教廣納萬匯,不過其最出名的還是各類法術神通。東方魔教則以神魔之體而聞名天下。
北方魔教則是鬼修合流而成,向以酆都鬼門為首,雖然沒落已久,可畢竟萬載底蘊相隨,任誰也不能小覷與它。
而南方魔教說來倒是令人唏噓,其原本乃是魔教正宗相傳,後因邪派投靠魔教歸服南方魔教之中,經歷數萬年之後,原本魔教的傳承已然斷續,而今便有邪派傳人執掌其中權柄。若細細而論,這南方魔教之中元嬰修士應是冠于其余四教。
不過因這邪派所行大異一般,往往是一師傳下數徒,並無確立宗門,這般松散怎能形成合力,縱然天香聖姑與其余四教教主合力也改變不了這般現狀,唯有任其如此罷了。反正在歷次魔劫之時,南方魔教也不會吝嗇氣力,斬獲比其余四教也少不到哪去。
而在五教之外又有聖女宮統領一眾散修,因魔教內中競爭甚劇,一些宗門若是無有元嬰修士坐鎮,立時便會被魔教長老會自五方魔教之中除名,淪為散修。縱然後來這些宗門再有人結就元嬰,也不能輕易入五教之中。是以現在還列名五教之中門派俱是百代傳承不絕,俱有底蘊相結。
陸一鳴所化身的陸飛原本所處的門派就是這般下場。
這三年他也關切過如今魔教與正道交鋒的結果。自那北方魔教突襲雲中道無功而返之後,中央魔教便在封寒統攝之下,廣寒宮所處的揚州發起攻襲。
廣寒宮在歷次魔劫之中表現最是搶眼,只要沒有兩方魔教合力,自是不用擔心廣寒宮處于下風,即便是五方魔教之中最盛的中央魔教也是如此。這三年爭斗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今兩方也不過相持不定罷了。
而西方魔教卻是出人意料的攻向白馬書院所在的正東青州,要知曉歷次魔劫以來,西方魔教大多與佔據河東兗州的般若寺爭鋒,這般突襲倒讓白馬書院猝不及防,傷亡甚是慘重,好在其與廣寒宮比鄰而居,廣寒宮雖抽身不得,卻將雲中道精銳之力調撥過去,支撐白馬書院穩住防線。
而凌霜君就率領一眾真傳弟子在青州與西方魔教爭斗,據沈青衡所言,此時她已立下功勛,說不定還能為棲霞謀得五方論劍會的名額。
至于東方魔教則因盧明月欲重攬大權,與三宗長老爭吵不斷,還未出動,不過全真教上下可不敢懈怠分毫。日日夜夜枕戈待旦,如今等待不及之下,大有反擊之心。
北方魔教則是一如既往的疲軟,數十名元嬰之輩穩穩居于酆都鬼城之上,調撥三陽宗的耐性。南方魔教則是一個奇葩,其宗門構建注定了不能獨闢戰場,只能隨其余四教攻伐步調而今,以作輔助。是以原本與西方魔教爭斗的兗州般若寺、冀州正道聯盟,卻是享得太平。
若從大局來看,正道一方是大佔上風,不過雲中法界中人俱是知曉,這不過是前奏罷了。只要魔教下定決心使出嵩陽台,將魔教精銳投入正道之地,立時便能改換局勢,正道潛伏于豫州細諜的至要任務就是查清魔教何時開啟嵩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