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瑕嘻嘻一笑道︰「此事說來簡單,南方魔教那群蠢貨中了一些散修的離間之計,居然起了齷齪,大打出手。所以此界藏身的諸多散修,在太岳老人還有一個什麼少陽子的統籌之下,居然兵不血刃的沖到血瀾聖山,月兌界而走。」
玉無瑕說著便覺不耐煩,隨手把一人從囊間掏出扔到地上道︰「這人是連星宗的巡界上魔,這事他最是清楚,我先走了,對啦,教主問完勿忘把他扔回井中。」
玉無瑕言語即結,縱空一躍,哈哈笑道︰「紫瓏,我來看你了,我可有好多東西讓你看呢。」
封寒看她張牙舞爪而去,並沒駕馭七彩飛香車招搖,冷漠一笑,待得事了,你又能得意多久。
封寒揪住這巡界上魔好生盤問事情由來,終是沒能發現半分可疑之處。陸一鳴為自己在幽冥界設的出身,一時瞞過了南方魔教。
他盤問數遍,覺無再多疑點,飛起一腳把這巡界上魔踢入井中。
可憐這巡界上魔也算連星宗神通最利之士,卻一日之間連遭玉無瑕封寒所欺,才得出界還未看到先輩口中的雲之法界究竟是何等遼闊,又被一腳踢到井中,回了幽冥界。
而陸一鳴卻早已匿了行跡,在一主二輔三座封界城前轉了一圈。
此時這城防備已是森嚴,若是手無牌符之人,難以得入半步。
魔教有此反應實在陸一鳴料想之中,是以陸一鳴猶豫半晌,終是決意橫心犯險,從此城闖將出去。
這環攏魔教的界障歷經數萬載時光,早已與山川地脈勾連,即便施起土遁之術往下行上百里,仍是難以逾越半步。
是以通過界障僅有三條路徑,一便是從封界城中留有的門戶破出。二是去尋一障氣薄弱之地開之以出。不過即便是其薄弱之地,往往也是非有元嬰頂峰修為方能打破。
且有這界障最薄弱之處卻多在封界城附近隨陣法變幻而游弋不定。數萬年來魔教便以界障自劃天地,高枕無憂。
其三便是乘雲上得極天高處,從那天外罡風頂層,界障顧及不得之地穿空而過。
要知這雲之法界罡風可非等同幽冥界那般軟綿。雖說修士成了不漏之身,便可不懼罡風洗滌。但那罡風頂層卻有無色風砂等物隱匿,即便元嬰修士沾了入體,也是血肉消融,身死道泯之途,或許只有還真修士能視之無物。
陸一鳴小心翼翼的樣子卻是惱了紫青天將。
他未待陸一鳴召喚,卻自發冒將出來大言不慚道︰「若是上邪在此,可由他使得隱蹤之法,保準驚動不了任意一人。」
可陸一鳴看得分明,那城前值守之人,手中俱有一面專破隱身之法的寶鏡。若是此行有用,陸一鳴早借了正立無影之術過了,還會听他嗦。
紫青天將嘿笑一聲又言道︰「現在本公子威能大退,已是不足驅使虛空寄身術,要不然我也能帶帝君出去。」
他還正春風得意的細說自己一身妙術,修合天將便不講情面得揭破紫青天將的底細。
修合撇了紫青一眼道︰「帝君莫听這色狐狸鬼話,由他出手當可護持帝君過城。不過要花費些代價罷了。」
紫青天將哼了一聲冷道︰「我從不對濁物動手,除非帝君保日後飛升仙界,便放我自由之身,不然本公子是不會破戒出手。」
陸一鳴當即道︰「若真有那日,隨你便是。」
修合盯了紫青一眼,只張口說了上邪二字,這紫青便不再多說,只讓陸一鳴把身形縮若米粒藏其頭定冠上,便大搖大擺的往城門走去。
此城是封界主城,本該是防守最為嚴密之地,可修合卻以望氣之術判明此城並無元嬰修士坐鎮,反是最易混出之地。
而讓紫青稍解心頭滯悶的是——這列與正門盤查的四位魔修之中,有一英姿颯爽的女修。
莫看紫青走得甚是無奇,可有意無意之間卻是避開魔修手中寶鏡的靈光照耀。
而藏其頭頂的陸一鳴眼前突起幻象,一位位曾經心動的女子不住閃現,舒兒、沈青衡乃至于凌霜君都似若溫水一般,在他耳間呢喃輕語,百般溫柔。陸一鳴立時心神搖動,意亂神迷起來。
正當此時,修合卻突然開聲,將這眼前幻象震碎,輕聲道︰「此為天狐種心光,又名情人眼波。一旦沾身,心念難以持守,墜入幻象自持不得。這色狐狸以妖身而習劍仙一路,本已褪了妖氣,可其飛劍之術仍是遠不及天狐秘術厲害。」
紫青天將冷哼一聲道︰「捉鬼的,你話也太多了些,看來以前收拾得還不夠。」
這兩位天將似是有著前仇,一路走著卻也不忘爭吵,直讓藏與其冠上的陸一鳴擔待了幾分小心。
可那守城之人卻似听不得一般,待紫青走過其面前之時,卻是殷勤得湊了過來,不住噓寒問暖,極類討好情人。
情人眼波,受術者不拘男女均會把視術之人當作自己最為愛慕之人,心中幻象浮動不停,往往不知不覺中了結了性命。前日島上楚梅三女便是喪身此法之上,當真是「含笑」九泉。
可紫青施法得手,卻並無一絲得意,手忙腳亂的忍受那三名男修不安分的祿山之爪,讓他稍覺寬慰的是,那僅有的一名女修卻是滿目溢情,一步不離的隨他而走,把那值守城門之事拋諸腦後。
紫青好不容易從那三位男子圍簇之中逃出,當即拉著那女子往城內走去。
而城內往來熙熙攘攘諸人均是絲毫不以之為怪,反是羨極那跟在紫青身旁的女子,顯是為天狐種心光所惑。
陸一鳴打了個寒顫,難怪紫青天將標榜不向男子出手,若一個不小心招來一幫男子青睞,那真夠讓人惡心。
直到這女修護送紫青一路安然出了封界之城,紫青天將這才如釋重負的收了法術,讓這女子與美夢中隕身。
這一路居是半點波瀾也無,封界嚴密的值守竟是半點也無驚覺也無。
而這時修合卻急聲提醒道︰「帝君速退,似有兩位元嬰修士追來。」
陸一鳴听罷,當即御起劍光貫空而走。
而此時雙魂鬼王正在城前停足,他只看了一眼,便覺有門前值守之人中了異術。
他這帶了一股陰風吹來,這三人便從適才臆想之中醒了過來。可當雙魂鬼王問起適才有何人入城之時,這三人卻各執一詞,一個道是一十七八歲的可愛嬌俏少女,一個道是一位豐腴少婦,一個卻說是一英姿颯爽的貴女。
雙魂鬼王濃眉一豎,當即放了一團鬼氣鑽入其識海之中搜尋一陣,可其最終卻只收了一團紫青煙霧,可說是了無所得。
雙魂鬼王原地駐足片刻,憑得此煙感應片刻,卻已是覺露陸一鳴行跡。他冷冷一笑道︰「好小子,差點真被你逃了。」
其言既罷,當即大步邁起,瞬息之間便出了城,向陸一鳴遁走之地追去。
不過一時,雙魂鬼王便見一道紫青劍光在那高天遁行。
他嘿笑一聲,當即振袖放了一團鬼光將那紫青劍光收入袖口之中。
可未待其彈壓,那紫青劍光卻忽而爆散,將他衣袖炸開一條口子。
雙魂鬼王嘴角一抖,中計了,這不過是其分出的一道劍光。可他哪里是輕易便能打發之人,思忖片刻,取出月珠全力貫動法力感應,只在須臾之間便判定這人往南行去。
先時距離過遠,有三昧真火隔絕氣息,雙魂鬼王憑借月珠是感應不到日珠。可此時距離不過數百余里,修合真火再是強上數倍,也不能瞞住一位元嬰巔峰的大修全力搜索。
此時陸一鳴已覺為人所覺,心頭微微嘆息,看來只有舍了這方鬼城以及龜目珠,才能擺月兌這後方追來的大修。
可如今只差一步便能月兌得生天,這般輕易放棄酆都鬼城,陸一鳴心頭著實不甘,可未待他多想,前方天際卻忽而露出一抹寒光,各般神通道術將那長天映射瑰麗無端。一看便知是廣寒宮與中央魔教又接上火來。
陸一鳴心中暗道僥幸,也不在遮掩遁光,當即縱劍行了過去。
待他到時,正見明輕雪張卿彥二人正乘飛輦與一位元嬰魔修周旋,看狀竟是不落下風。
陸一鳴遁光瞬息千里,一臨戰局便把那酆都鬼城祭出,狠狠拍落那魔修頭頂之上,出其不意之下,竟是一舉將那元嬰魔修拍落雲頭。
明輕雪咦了一聲,看著陸一鳴稍覺驚訝,可此時已不容去想,她與張卿彥立時痛下殺手,將那元嬰魔修殺得狼狽不堪。
那元嬰魔修見勢不成,覷了空當,便欲抽身而去,以待來日再扳回一城。
可明輕雪張卿彥與這人前後斗了十余場,今番好不容易佔了上風,哪里會讓他輕易離去,當即便欲駕馭飛輦追將過去。
而這時,陸一鳴身形一躥,落到飛輦之上連聲道︰「兩位道友速速退去,後有魔教大修須臾便來。」
明輕雪眼里閃過一分疑惑,這人是從哪里冒出,此處可無廣寒宮以外之人駐守。
是以她可不會輕信了陸一鳴言語,只這一耽擱,天際之中已是現出一條狹窄的黑線。
可明輕雪未見此狀,只手持一根銀針花枝亂顫道︰「有小哥哥幫忙,什麼元嬰大修姐姐都不怕呢,對啦,把剛才那東西拿給姐姐瞧瞧,好似了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