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岳老人自出鬼城之後,便靜心思索,到了陸一鳴招來白虎以示武功,心中已然定了下來。
是以他沉吟半晌終是開言回道︰「既然若此,老朽也願依附棲霞,那客坐長老之位,日後修行還望前輩多加提攜。」
凌亂秋點點頭贊道︰「道友修為也算不錯,貧道座下也僅紅霞李錦左子亮三徒勝之一籌,若待你破境之後重入天人化生之境,不定還有凝結元嬰的機會。若待那時道友若想開山立門,貧道自會向小婿討個人情,允你自行離去。」
太岳老人再三謝過,不一時,便有十幾道人願入棲霞為那客座長老。凌亂秋也不嫌麻煩,針對各人議定了安留之策,倒讓諸人千恩萬謝。
待到最後卻只剩了南天三奇未曾開口,只在一旁暗自計較不停。
待到這里陸一鳴怎會不知這三人實無此意,遂正色言道︰「龍兄,姬兄,古兄,三位既然不願,在下也不好強求,那便要把丑話講在前頭,在居豫州還須蹉跎一段時日,在此期間若我身份外瀉分毫,那便是有死無生之局,所以三位須得立下重誓方可。」
南天三奇老三古超卓排名最末,可其人卻是三人之智量最好一人,聞言立時答道︰「此事吾等必然深記于心,不敢外露分毫。」
凌霜君這時早已不耐,伸手彈出三點靈光冷聲說道︰「廢話連篇,且將這三點冷光飲下,若然走漏消息,你三人性命自是難保。」
陸一鳴看了凌霜君肩頭臥著的白虎,知是她借了白虎庚旗劍的神通,也不多作閑言,只是饒有興致的看住凌霜君花容,最角勾出一絲笑意。
凌亂秋起言安排片刻,待到諸事已結,又隨意指點諸人數句。正當太岳老人覺是進益許多之時,一道無色劍光卻從高天降落,直往屋**來。
待到人落,陸一鳴這才覺知來者原是流離老道。他甫一現身,便嘖嘖嘖拍了陸一鳴幾把,這才漫不經心得對太岳老人等言道︰「現在這處兵凶戰險,不便多留,我先送你等回到雲中道再作計較。」
陸一鳴這才知曉原來凌亂秋竟是不動聲色中將此老喚來,由他來教這諸位修士,自是出不得半點紕漏。
流離老道來去甚急,只與陸一鳴隨意言談幾句便大袖一揮,縱起一溜劍光,將太岳老人諸位盡收了去,須臾之後便不見了影跡。
凌亂秋望著始終有些不對付的女兒女婿,忖思半晌,終是吩咐道︰「君兒,帶一鳴回你洞府先作休憩。一鳴,待得事了,我再設法送你回豫州,你且安心等上幾日,正好你們夫妻二人也有十余年未曾謀面了,去吧。」
陸一鳴慫慫肩膀,快步出了廳堂,深吸了一氣,便撇開一臉不豫的凌霜君,一路走在前頭,往山下緩步行去。
只是未及半道,明輕雪卻是拉住張卿彥正與此相候,逮個正著。
她這人賊心雖死,可仍要陸一鳴交出鬼城借她把玩數日,陸一鳴好生解釋,只道此城已交與長輩,這才月兌了開身。
待他行遠歸望,卻見明張二女又迎隨後而來的凌霜君。他嘿笑一聲,從衣襟處搜出一點淡若無形的胭脂泥,這才直沖齊霄洞府而去。
他到之時,齊霄風冷雲早已置酒而待,閑話無須多敘,三人立時推杯換盞,揮酒浮白。直到過了三巡,陸一鳴才正聲說道︰「待過幾日後,我還須重入豫州,他們小夫妻就交由你二人看顧,待到五方論劍會上,再做聚首。」
齊霄散聲說道︰「師門至今才獲了兩個名額,分由凌師姐,寧師兄二人前去,我和老風未必能前去一會五教精銳。」
陸一鳴嘴角一勾道︰「我此次也算建了一功,足能換取幾個名額,我已向太上長老稟明,將你二人名姓具列其上,到日兩位莫要拖我後腿才是。」
齊霄重拍他肩膀一下,笑罵道︰「好家伙,看來我和老風還要豁開性命奉陪才是。」
風冷雲雖是話無許多,當此之時,眼中劍光也是閃爍,肅聲道︰「正得借此時機會上一會五教菁英,如此倒多謝陸兄這個機會。」
齊霄風冷雲兩人現時不過金丹三四重功行,距成五行和合尚差上一步,可其人均是飽經戰事,對敵之多還在陸一鳴之上,加之根基尤為牢固。三十余年說長不長,也足夠二人破境金丹中期,與五方論劍走上一遭。
陸一鳴又取出一份名錄道︰「上載名姓多是五方魔教精銳之子,這次說不得要與他們斗上一斗,其中中央魔教有四人最是難纏,第一便是無空劍主伊劍生,身兼命殺心劍與寂寥劍音兩般絕世劍術,第二人便是無稷劍主封爽,其人神通秘而不示,向來只使天絕劍法對敵,此術在中央魔教六門劍術之中忝為第四。」
陸一鳴頓了一頓又道︰「第三第四這兩人均是物家弟子,一人名曰物人龍,乃是上任的無生劍主,此人心性暴戾,殘忍好殺。其人功修排名第三的飛血化影劍,最是擅長以一敵多。而另一人便是現任的無生劍主物天成。」
說到這里風齊二人臉上不由一動,露出幾絲異樣,風冷雲還欲出言,卻被齊霄按住。
陸一鳴卻沒管這麼許多,只道︰「物天成此人年紀與伊劍生相差無多,不過據說他習煉魔教一門至高劍術,因而久抑境界,在幾年前方才步入金丹。當年我等自星辰天府中月兌身之時,我曾與其斗了一場,卻覺這人近身劍術尤勝與我。魔教內部流傳的消息說是此子精修排名第六的天物刃。不過這應不是那門傳言中的至高劍術,從物人龍甘願把無生劍主相讓,甘為這人隨侍,便知這物天成難纏之處,還在前三人之上。」
陸一鳴講得甚久,只覺口干舌躁,轉手執起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個干淨。
風冷雲卻突出一語應道︰「物天成是個大敵。」
齊霄咳了一聲搶了話頭道︰「中央魔教如此,那其余幾教呢。」
陸一鳴隨口道︰「西方魔教之中以三人最為難斗,一是黃泉血海宗的莫名煌,一是九陰門的天陰子,而一人便是身兼九陰戧神二門真傳的風不亦。而東方魔教又以黃泓澄,江遠秋,金黑女,白鳳婭這四人最是出眾。」
陸一鳴一語道明,又不嫌麻煩一一說起這數人明面神通道術,最後又連帶北方南方魔教說落一通。
不過說者與听者皆明曉的是歷次五方論劍會上,均有籍籍無名之輩一戰而令天下知的逸聞。此時名錄只可當作旁證,卻不可太過當真。
此節理罷,三人又言之甚久待到酒足過後,陸一鳴方欲告辭,卻見齊霄吞吐難開,好半晌方才定住心思,猶豫道︰「陸兄此前說起的物天成,此前我等倒真是得機一見,棲霞弟子之中,除卻嫂子能敵之外,我等竟是走不過數合,其手頭所執魔劍更是厲害非常,等閑寶物觸之便毀,我手頭三件靈寶均是毀于此戰。」
陸一鳴不由出口細問,齊霄只得把當日寧佐臣率同他等援救凌霜君之戰細細說起。
陸一鳴默然半晌,終是冷笑譏諷道︰「這女人還真當自己天下無敵,竟帶著靜妤這丫頭一起犯險,竟到了這等地步,難怪近日以來累我心神難安。」
齊霄見他不豫,開口道︰「所幸靜妤這丫頭修有元靈妙法,只要得了相宜靈氣,便可重修而回,不過她的元靈卻被凌師姐所收,即便是方靜姝道友輕易也見不一眼。」
陸一鳴稍作沉吟,片刻後才灑然出門,獨自往凌霜君居處行去,心中念頭急轉不定。
過不多時,那冰冷小樓已是了然在目,只是未等他登門而入,明輕雪張卿彥二女正自院門而出。
明輕雪眼神猛而一亮,露出幾分狡黔,卻是出奇得沒來上前糾纏,只管自顧自得往山下行去。
陸一鳴中指微微一屈,卻在擦肩而過的剎那,將原本明輕雪在他身上遺留的一點胭脂紅泥還到其人身上。
此舉殊為隱秘,乃陸一鳴憑借技擊之術發出,半分法力也未曾動用,明輕雪卻是沒能發現半點蛛絲馬跡。
陸一鳴微一哂笑,抬頭卻見凌霜君正倚門而立,面頰之上多了幾點暈紅,顯是適才招待二女多飲了幾盅。
他的小動作自然未瞞過一直相看的凌霜君,只是適才酒宴之中,明輕雪竟暗在酒中設下埋伏,若非有靜妤元靈提點,她險些就中了招,正惱這兩位前輩無狀,哪會提點分毫。
陸一鳴剛欲開口,凌霜君便忽而轉身,自顧進了院中,將一院數十盞燈盡是燒起,把那幽暗盡數點起。
陸一鳴只稍一錯鄂,凌霜君便冷冷說道︰「磨蹭作甚,不進就滾。「
「叔叔快進來吧。「一個聲音卻從凌霜君體中傳出,待陸一鳴張目一瞧,一道朦朦朧朧的少女虛影,正自凌霜君體內涌出,端立其左肩之上。
鳳鳴山一處別舍,屋內設又兩座雲床,明輕雪張卿彥正是輾轉反側,難以安睡。不知不覺之間,明輕雪卻是身不由己得月兌去身上紗衣,鑽入張卿彥被內,卻是上演了一番女女之歡。
待得二女從迷醉中警覺之時,不由羞憤欲死。待到清醒之時搜檢,卻發覺不知何時,在那酒中放置之物正被張卿彥飲下。而那點胭脂泥卻被明輕雪受用,正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