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欣兒笑意闌珊,讓肖春意想起在戲班的時候,每每晚上窩在被窩里大眼瞪小眼,吃著蜜餞互相撓癢癢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們雖然平窮,每日練舞練琴很累很累,還要被張媽罵上,但是那時確是天真而開心。
本來身體狀況不佳,再加上想東想西,盛個湯也心不在焉,濺得一桌面都是也未曾發覺。
東濃熙臉色鐵青看著她一張憔悴的臉,無由來的蹙了劍眉。喬欣兒見狀,忙奪過她手里的木勺︰「春意,我自己來吧,你歇息會兒。」
肖春意回神,搖了搖頭︰「欣兒沒事,我來就好。」
努力讓自己提起精神,她還要問東濃熙很多事,能不能放天兒出去,為什麼要找喬欣兒。
「下賤奴才,笨手笨腳。」他冷言,放下手中的竹筷一臉不悅。
肖春意心頭暮然一緊,縮了縮脖頸,背脊一陣涼意。
「陳旭,帶她去冼馨樓。」隨著他冷漠的話語,陳旭一身黑衣走了進來。
冼馨樓,那不是洗衣服的地方?
瞧了眼不知所措的肖春意,再瞅著主子鐵青的臉,陳旭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藏在烏黑濃密的胡子中的嘴動了動︰「爺,要不先讓春意姑娘歇息一段時間?」
他知道主子在為雪姬姑娘將封妃的事情氣憤,但是肖春意在他印象中還是挺好的,且封妃之事于她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你是想讓‘冬棗’嘗嘗老骨頭的滋味?」
陳旭通體一震,砸吧了下嘴啞言,‘冬棗’可不分老女敕,只要是肉都啃得津津有味。
看著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東濃熙氣惱的將整個桌子都掀了去,心底一把無名火。听話的奴才,讓干什麼都不卑不亢。越看她逆來順受就想起那日她與蘇復嚴喜笑顏開的模樣,那澄明如水的眼眸彎彎他從未見過。
喬欣兒發愣轉而莞爾一笑,伸手去攬他的手︰「王爺消消氣,春意一直都這樣的。」
誰知東濃熙看都不看她一眼,負手離去不屑回望。
只留喬欣兒臉色難堪的站在原地,兩奴婢強憋著笑意。
隨著陳旭一路走,閑言碎語不絕于耳,無非都是些笑話她從鳳凰變烏鴉的丑態。
從未做過鳳凰又何來的跌落,只當充耳未聞,傷不了她分毫。只有那麼一句,讓她的心隱隱蒙上了陰霾。
「沒幾天肯定會被折磨死了,跟以前的侍女一樣。」
折磨死嗎?她揪著小手,抬頭已是一排排竹架,晾曬著各式各樣的下人衣物。
幾個奴婢正在井旁洗著衣服,見她來都匆匆搬著木盆躲開,肖春意明白,大家都知道她觸動的是王爺之怒,將死之人,誰願接觸她這樣的晦氣。
「肖姑娘,這就是冼馨樓了。日後有什麼不便,我陳旭能幫你的盡量幫。」陳旭說著,江湖拱手,頗為義氣。
肖春意淺笑搖了搖頭,她的忙誰也幫不了,只能認命的去承受。
走進了庭院無從下手,偌大的堤壩里全是大盆小盆的衣服,隨便端起一盆從井里打了水便開始洗。
春未盡,水甚涼。一雙小手搓揉著衣服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