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新月如圓盤,高掛蒼穹耀四方,繁星點點,蛙鳴蟬噪。
春風起,遍地木槿花瓣紛飛,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卻獨醉,清酒接連下肚,眉宇淡淡憂愁。
兩壺飲盡,又叫肖春意去取了兩壺。
「小奴才,坐下陪本王同飲。」他顧盼生輝,已有些許醉意,握著玉石酒壺柄往另一陶杯里斟上酒。
肖春意愕然,想說些什麼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坐在一旁,言听計從的喝下一杯酒。酒入喉,辛辣灼熱,似乎在肚子里點燃了熊熊烈火。
「咳咳」她猛咳嗽,從小滴酒未沾,不曾想酒竟然這麼難喝,秀眉打成死結,好似飲下了毒藥。
余光飄過他揶揄的嘴角,肖春意徒然窘迫,一抹緋色悄然浮面。
往昔,總覺得旁人飲酒清逸灑月兌,也試圖想品上一口。人都說美酒,美酒,想來帶美字,應該甜甜的,如蜜餞一般。
肖春意拉長舌頭,讓灼傷的女敕舌涼在空氣中,這樣可減輕幾分難受。
東濃熙鳳眼噙著笑,粉色薄唇微揚,帶著淡淡的戲謔︰「不好喝?」
她小腦袋左右搖晃,耳際下紫色絲帶系上的長長青絲隨之而擺,東濃熙笑意甚濃,隱約可見左臉酒窩。
他繼續一杯一杯接著灌,肖春意好奇的看著他,這麼難喝的東西,為何他這般喜愛?難道是自己味覺失常?
她半信半疑,再倒上一杯喝下,還是同樣的感覺,隨著刺痛而來的是血液沸騰,好似全是血液都涌動著往頭頂沖上,頓時頭重腳輕,思緒也跟著沉重起來。
本來暗夜無燈,只有清冷月華,如此朦朧的景用醉眼看去更像是隔了層薄紗。瞅著眼前的人兒,俊俏的面容如神邸,明明在眼前,卻又好似天上明月遙遠。
忽而,她眉眼彎彎,既是月亮此刻在眼前那便是水中月了,只能靜觀其賞,不能褻玩。
「喝醉了?」他輕聲言道,若是不醉,她定不會對自己開懷的笑。
「沒有呢!春意只是腦袋有些暈。」她嘟啷著小嘴,帶著一抹難得的俏皮,她恍然月亮也會說話,且聲音這麼動听,怕是廣寒宮的嫦娥下凡
「真好看!」肖春意不由贊嘆著。
東濃熙持著酒杯的手一僵,圓潤飽滿指甲緊摳著白陶,似要將其捏成粉碎。
他很討厭自己生得貌美如花,因得與母妃同樣,父皇從小便不喜見他。因生得傾世絕顏,東臨古怪的癖好禁止他娶妻生子,不許他有喜愛之人。
與其說是王爺,還不如說是東臨圈養起來的花瓶,高興時賞賜些東西,不高興時強搶他的一切。
四年前便籌謀著反擊,暗地里培養的精兵驍騎多次被皇帝清掃,一直都是東臨處于優勢,只手遮天。
只有等時機成熟,孤注一擲,才有可能贏一次,而奪得傾權天下,江山連城。
皇位本就應該屬于他的,東啟皇帝駕崩前將所有皇子、公主、滿朝文武召喚到華陽殿,遺言東濃熙即位。眾人匪夷所思之時,不知何處來了遺詔,東臨太子登基,不服之眾全下了黃泉,包括二皇子和三皇子,全都長眠于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