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陽光明媚,亂雲紛擾,陳旭耷拉著腦袋回王府時,東濃熙正閑情逸致的坐在東苑荷塘邊,手里端著魚食時不時的往荷塘里撒上一點,碧波中破水而出的魚群,斑斕各色歡快翻騰。
陳旭站在他身後好一會兒未出言打擾,倒是他平靜言道︰「不用找了,虎符在雪姬那里。」
「王爺怎知?」陳旭愕然,「她要是有虎符為何不交于王爺,這樣不會更博王爺歡心麼?」
他悠悠將木盤里的魚食全數潑進荷塘,「她是想在起兵之時她來調動浙南兵力,她很聰明,不管本王是否能登基都握了張底牌在手,起兵時他可助本王,若本王奪帝她雪家勢力再加上浙南的兵權,朝野之中無人能撼動,你,可懂了?」
他心里早就篤定,依蘇復嚴對肖春意的感情,就算拼死也不會獨自逃走,讓陳旭尋人更證實了心里猜測。
陳旭額間冷汗汨汨,這女子當真不可小瞧,竟懂得綢繆未雨,不過王爺能猜透這一層計策也實屬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心下暗暗佩服,「王爺可有什麼良策,不然往後都被雪家的人牽著鼻子走,往後就算登基也只是個空殼子。」
東濃熙從灰白的石墩上站起身來,拂了拂銀白月袍上的塵埃,望著天邊一朵宛如大鵬展翅的雲彩長舒一口濁氣︰「她既想將本王圈儒,那便如了她的意,時日還長。」
確是挺長,王爺不過才二十錦上年華,不怕斗不過雪家那老頭,雪姬雖然聰明伶俐可惜只是個女子又鐘情于王爺,早晚也有雪家覆滅的一天。
他負手而立池邊,清風掠起輕薄的雲紗衣多了風傲骨仙姿,那天邊的紅霞漸漸拭去,沒了形態各異的雲層,他才沉聲問道︰「小奴才這幾日過得可好?」
「听嬤嬤沒出過門口,倒是時不時犯困,不分晝夜的睡。」
「嗜睡?」東濃熙皺了皺眉,「可找御醫瞧過?」
陳旭搖頭,「嬤嬤倒是請了郎中可肖姑娘執意不讓郎中問脈。」
「她本就有毒素在身,平素里多添傷痕,磕磕踫踫,多讓那幾個姑婆照看著。」他正說著孤辰疾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兩句,無波的瞳眸緊了緊。
東臨召見?至忙碌了除夕的那一陣就未再見過東臨,也未去上過早朝,听的消息全是皇宮了安插的內線所報,說是快要斷氣了,靈丹妙藥吊唁著一口氣苟延殘喘至今怎會突然要召見自己。
篡位之事尚未公諸于世,東臨依舊是安慶王朝的君主,這口諭便是聖旨斷不可違背,逐而讓陳旭備了馬車,碾過一路早春趕去皇宮。
華陽殿里龍涎香濃郁到讓人發嘔也遮不住刺鼻的藥湯味,宮娥進進出出忙里忙外,藥湯,金缽,熱水,看來線人提供的消息算是準確,這東臨確是命懸一線了。
東濃熙跨過門檻,隔著珠簾瞅著床榻上面色蠟黃咳嗽不止的人嘴角泛出一抹冷笑來,恭敬俯身,錚錚有聲的行禮︰「臣弟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臨艱難的抬了抬眼,蠕動著唇角不知說了些什麼,李福順畢恭畢敬貼上耳朵傾听,不多時便招呼著一眾宮娥太監出門,「王爺,皇上說有事要與你單獨談談,您身邊這位」
他身邊的自然是陳旭,東濃熙無所謂遣散,「去門口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