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森林公園,竹林別墅。
空曠的房間,昏暗的燈光,深色厚重的窗簾,門緊緊地關閉。
房間中央的大床上,顏母打了鎮定劑之後,終于漸漸鎮定下來,此時正在安靜地沉睡。
顏墨坐在床下的地毯上,身上深衣滿是褶皺,發絲也很凌亂,神色疲憊,眼中血絲密布,臉上又多了一道抓痕,血珠凝結生痂,暗紅色。
很顯然,剛才安撫顏母花費了不少力氣。
轉頭,凝視母親安靜的睡眼,顏墨黑眸深沉沉痛。
快到了父親的忌日,所以母親的病情才會加重。
七年前,自從他在顧峰手中救出母親,每次快到父親的忌日,母親的病情都會加重,卻從未如這次這麼嚴重,多次想要跳樓自殺。
心倏地一顫。
心中有一種即將失去什麼的恐懼。
慌亂,無助,絕望,痛苦,如惡魔抓住了心髒。
顏墨猛地抓住了母親消瘦的手掌,緊緊我在手心,以一種決然執拗的挽留姿勢。
他已失去太多,不能在失去母親。
就算現在母親瘋癲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都要多,但卻是七年來,他心中最深處的溫暖。
走出房間,顏墨倚在門口的走廊。
微黃的壁燈下,他拿住一只煙,點著,猛吸了兩口。
他沒有煙癮,只是在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吸幾根,平復心情。
吸到第二根之時,他猛然想起什麼,模了一下口袋,馬上跑出別墅。
車庫里。
顏墨從車中拿出手機,他下車之時太急,落在車里。
來電顯示竟有17個慕千晨的未接電話,最晚的一次是在昨晚11點32分。
因為這些未接電話,顏墨的心跳加快,徒增暖意歡喜。
抑郁被暖意歡喜一點點消融。
他顧不得現在是什麼時間,按下回撥鍵。
凌晨兩點,慕千晨已經睡著。
綿長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她,迷糊中接起。
「千晨。」低沉暗啞的男聲,不是平時的華麗,有一種溫柔的緊繃。
「顏墨!」慕千晨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你現在在哪?」她急切擔心問道。
謝天謝地,終于聯系上他了。
「千晨……」溫柔的喃呢,尾音微微拉長,似在回味余音,顏墨重復叫著她的名字,「千晨。」
「是我,你現在在哪?安不安全?」慕千晨著急,語速很快,電話中顏墨的聲音有些怪,跟平時不太一樣,「你怎麼了?」
那邊沉默了三秒鐘,對于慕千晨來說,卻很漫長。
「沒事,只是想你了。」
听到「沒事」二字,慕千晨緊繃了一晚上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沒事就好。
「現在很想你。」顏墨的聲音有一種勾人的邪魅。
慕千晨臉不禁一紅,這人煽情起來還真是煽情。
「咳咳,顧辰東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得。」慕千晨轉移話題。
「是我。」
「嗯。」慕千晨眉眼微微上揚,攢出笑意,「做的好。」
顏墨勾唇,低低的笑,眉目間的冷凝散去,溫暖起來,「那麼,有什麼獎勵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