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喝點魚湯吧。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上官清絕將一碗熱乎乎的魚湯遞給了獨孤傲寧。
獨孤傲寧撫了撫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遲疑的接過了上官清絕手中的破瓷碗。
「荒郊野外的,自是比不了宮中的東西精細,殿下屈就著用一些吧!也好過餓著肚子。」上官清絕見獨孤傲寧皺著眉頭,知道她是嫌棄瓷碗太過破舊。
獨孤傲寧月復中已是饑腸轆轆了,卻仍是怕上官清絕起了疑心,這才裝作一臉不情願地接過了魚湯,畢竟獨孤傲寧是高不可攀的天命皇女,若是急吼吼的就接過魚湯飲下,不免會惹得上官清絕懷疑。
獨孤傲寧很是不情願地飲下了一口魚湯,緊接著卻是如數吐了出來,嘴中還一直喊著︰「好苦,好苦。」
上官清絕見獨孤傲寧如此痛苦的模樣,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碗中的魚湯,才剛喝下便即刻就全數吐了出來。那魚湯不但極苦,而且帶著很大一股魚腥味,瞬時便讓上官清絕胃中翻涌了起來。
「快喝口水壓壓魚腥味吧!」獨孤傲寧忙將一碗清水遞給了上官清絕。
「這魚湯實在是沒法喝了,等會我再去抓條魚來重新做過。」上官清絕接過那碗清水,訕笑著看著獨孤傲寧道。
「你該不會是將整條魚直接放在鍋中煮了吧?」
「難道不是將整條魚放在鍋里煮開嗎?」
獨孤傲寧白了上官清絕一眼,無奈道︰「你再去抓條魚來,順便再扯些野菜來,這回由我來做,否則不被餓死也會被你的魚給‘毒死’了。」
沒過多久上官清絕便按照獨孤傲寧的吩咐將魚和野菜尋了回來,獨孤傲寧也開始著手忙活了起來,先是將魚洗淨去鱗,然後取出魚腮和魚膽,最後和著野菜一起放到鍋中烹食。
上官清絕悠閑地坐在一旁看著獨孤傲寧忙活著眼前的這些事,他清晰地記得自己小時候父親和母親彼此恩愛,母親也常會親自下廚為父親做一些可口的小菜。只是不知從何時起父親變了,他與母親不再恩愛,母親亦是整日以淚洗面。
「你或許會感到奇怪,本宮乃是天命皇女,為何會精于廚藝。」獨孤傲寧看著鍋中翻滾的魚湯,似是在說與上官清絕听,似是在自言自語,「本宮很小的時候,母皇就讓本宮習武,熟讀兵書,九歲時便跟隨如夏國的大將軍外出征戰。在軍中本宮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命皇女,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小卒而已,凡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上官清絕素聞如夏國的女皇對自己的長女很是嚴苛,卻不曾想到會如此嚴苛,竟會讓九歲的**跟著外出征戰,甚至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古語有雲天將降大任于斯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女皇陛下看重殿下才會以此種方式磨練殿下的心志。」上官清絕見獨孤傲寧語中似有些哀意,故而安慰道。
「這麼說大人是很羨慕本宮了?」獨孤傲寧苦笑看著上官清絕道。
「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放眼如夏,又有誰不羨慕殿下你呢?」上官清絕並沒有正面回答獨孤傲寧的問題。
「皇妹和我同樣都是母皇的女兒,可是皇妹從小承歡在母皇膝下,每每听到皇妹與母皇的歡笑聲,我的心里便總是針扎般的疼。」獨孤傲寧言辭真切,眼眶中也蘊滿了淚水。
「這也許便是宿命吧!」上官清絕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想將心中的不悅全數吐出。
「王爺莫非是想認命嗎?」獨孤傲寧突然直視著上官清絕,大笑道,「王爺若是認命之人,想來也不會費盡心機,混入我如夏國!」
上官清絕被獨孤傲寧識破了身份,卻也不顯驚慌,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的說道︰「皇女殿下既然已經知曉了本王的身份,那就說說你能許給本王的價碼吧!」
「王爺果然是快言快語,如此本宮便也不再拐彎抹角了。」獨孤傲寧直言道,「凡是獨孤傲如許諾給王爺的,本宮都可以給王爺,想來王爺是不會拒絕本宮的。」
「皇女殿下如此胸有成竹,難道是斷定了本王會選擇同你合作。」上官清絕見獨孤傲寧一臉志在必得的樣子,挑眉道,「女皇陛下如此寵愛二公主,二公主又是對本王一往情深。」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王爺甘冒其險潛入如夏,想來定是所圖非小。」獨孤傲寧將乳白的魚湯盛在瓷碗中,遞給了上官清絕,「王爺來嘗嘗本宮的手藝,定然不會叫王爺失望的。」
「殿下步步為營,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上官清絕將魚湯放在鼻下輕嗅了一番,卻並不飲下。
「王爺貴為雲蒼帝的嫡長子,卻因為命運弄人而被過繼給自己的皇叔濂王爺,從此萬金之軀淪為卑賤之軀,想來這其中的折辱,王爺心里最是清楚不過了吧!」獨孤傲寧看著破瓷碗中乳白的液體,嘆息道,「小時候只因皇妹無意間說起喜歡喝我做的魚湯,母親便吩咐我每日親手為她熬制。」
「哦!如此說來倒是不得不嘗了。」上官清絕說著便大口飲了瓷碗中的魚湯,稱贊道,「皇女殿下好手藝,想來二公主真是口福不淺啊!」
「人人都以為我是執掌如夏的天命皇女,又有幾人知道我十二歲之前在如夏後宮,便是連最卑賤的宮人都是不如的。」獨孤傲寧在上官清絕眼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心疼,于是輕舒了一口氣接著道,「我自記事起母皇就只偏寵于皇妹,幼時在宮中時,就連皇妹身旁的宮人們都可以對我任意**,就更不消說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獨孤傲如了。」
「難怪二公主在宮中如此跋扈,膽敢凌駕于殿下之上,原來亦是一種習慣了。」
獨孤傲寧嘴角牽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繼續道︰「我在這種習慣中整整渡過了十二年,王爺可知我是如何得以扭轉那種局面的嗎?」
「殿下以十二歲幼齡震懾三軍,殺伐之決斷,鐵血手腕都更甚女皇陛下往昔。因著殿下喜歡著紅衣,故而人稱‘紅玉修羅’。」上官清絕少時便听聞如夏國的天命皇女一身紅衣,如修羅般嗜血駭人。
「‘紅玉修羅’所到之處必是血流成河,人人都道我殺人如麻!」獨孤傲寧看著上官清絕平靜地問道,「想來王爺也不例外,當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吧!」
「所謂高處不勝寒,自古千秋霸者,本身便是孤獨的。殿下又何苦在意他人的看法呢?」
「千秋霸者!自古千秋霸業只有男人們才配相互追逐。當年母皇逆天而行本就被天下人所唾棄,妖孽亂天,牝雞司晨之語從未平息過,若不以強權手段壓制,怕是早已坐不穩女皇之位了。」
「女皇陛下稱帝,自古史無前例,當然會為世人所不容。正如自古孔孟之道,人人循規蹈矩,千百年來流傳下來,又豈是輕易能夠改變的。」
「莫非王爺也想替天行道,取而代之?」獨孤傲寧的聲音陡然拔高,目不轉楮地盯著上官清絕。
「殿下實在是太抬舉小王了,小王不過是個閑散王爺而已,這天下易主的大事,小王實在是不敢沾染,殿下快別打趣小王了,小王還想留著這條小命多活幾年了。」上官清絕仿佛是听到了什麼極可笑的事情,笑得有些不可自抑了。
「原本也是本宮太抬舉王爺了,本宮以為自己和王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現在看來本宮真是看錯人了。」獨孤傲寧見上官清絕不願對自己攤牌,也不勉強,只是笑吟吟的道,「本宮不過是隨口說說,大人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是小王愚鈍,還請皇女殿下不要怪罪才是!」上官清絕滿臉歉意,雙手交疊,向著獨孤傲寧深深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