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傲寧覺得渾身酸痛,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楮,才睜開眼她便一下子從塌上坐起身來,急切的問道︰「若鶩她……」
馨嬤嬤就守在一旁,見獨孤傲寧這幅樣子知道她心中不安,忙回道︰「殿下盡管放心,若鶩姑娘已是無性命之憂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獨孤傲寧听馨嬤嬤如此說,心中的那塊巨石總算是落地了,若是若鶩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怕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她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討厭的便是封建社會的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菅。
「殿下,昨日上官大人怎麼敢對您如此放肆!」馨嬤嬤見獨孤傲寧小腿上微微結痂的傷口,惱怒道,「老奴這就替殿下去回了女皇陛下,也好讓陛下將上官清絕給千刀萬剮了。」
「嬤嬤素來是菩薩心腸,怎得如今卻妄動了殺念?」獨孤傲寧一早便看出馨嬤嬤對上官清絕心存芥蒂。她不待馨嬤嬤開口,又接著說道︰「馨嬤嬤對上官清絕似乎格外關注,生怕我會與他來往過密,難道他真能給我帶來什麼滅頂之災不成,嬤嬤是否有些太高看上官清絕了。」
「殿下多慮了……」馨嬤嬤有些吞吞吐吐,獨孤傲寧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絕不像馨嬤嬤所說的那樣是多慮了。
「寧兒尚在襁褓之時,便是嬤嬤照顧著的吧?」獨孤傲寧突然岔開了話題,聊起了一些不相干的往事。
「沒錯,殿下還是嬰孩兒之時奴婢就已經伺候著殿下了。」馨嬤嬤見獨孤傲寧沒有再提那件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順著獨孤傲寧的話回答著。
「不知嬤嬤在照顧寧兒之前是跟著哪位主子的?」
「老奴在伺候殿下之前是跟著是服侍先帝的妃嬪的。」如夏國在女皇之前也是男子稱帝,先帝駕崩後女皇才登基成為迄今為止唯一的女帝。
「母皇能將如此重任交由嬤嬤,想來也是極為倚重嬤嬤的。」
「殿下過譽了,陛下不過是見老奴做事穩重些,這才委以重任的。」馨嬤嬤低著頭,神情很是惶恐。
「也虧得母皇讓嬤嬤來照顧寧兒,若是換了旁人寧兒還不知道要受些什麼苦了。」獨孤傲寧說著便走過來牽起了嬤嬤的手,柔聲道,「在這深宮之中也只有嬤嬤是真心待寧兒,真心疼寧兒,只是這深宮險惡,寧兒也不知道可以護持嬤嬤多久!」
「殿下,你的意思老奴都懂,老奴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老奴實在是有……」馨嬤嬤說著已是潸然淚下,泣不成聲求道,「求殿下不要再逼老奴了!」
「嬤嬤,並不是寧兒要逼嬤嬤,只是這宮中形勢嬤嬤心下想必也是了然。」獨孤傲寧若不是為形勢所迫,是斷然不會如此追問馨嬤嬤的。只是如今她已是四面楚歌,女皇性情暴戾,且陰晴不定,獨孤傲如也是虎視眈眈,上官清絕也不知是敵是友,雲蒼更是蠢蠢欲動先遣了皇甫青來一探究竟,還有那不知名的神秘黑衣人。
獨孤傲寧見馨嬤嬤還是默不作聲,依舊是耐著性子道︰「寧兒知道嬤嬤一定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定然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如今我與嬤嬤乃是互為依靠,嬤嬤三緘其口自是可以保得一時平安。容寧兒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女皇陛下就是再如何呼風喚雨,也終究逃不過自然的定律,到那時嬤嬤就是肯將心中的苦告訴寧兒,寧兒也未必用能力護得住嬤嬤。」
馨嬤嬤听了獨孤傲寧所言臉色瞬時一僵,眼中盡是憂慮驚懼之色,她何嘗不知道獨孤傲寧所言有理,女皇陛下雖是天威凜然也終會有油盡燈枯的那一日,若是獨孤傲寧不能順利登上女皇之位,她想要拼命保全的怕也是保全不了了。
她微微闔上了雙眸,再睜開時里面多了幾分下定決心的決然︰「殿下有什麼話就盡管問吧!」
獨孤傲寧心思機敏,瞬間便明白了馨嬤嬤話中的含義,于是主動問道︰「北苑中應該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見對馨嬤嬤沒有作聲,她又繼續道︰「那里面的秘密應該與上官清絕有關。」
馨嬤嬤見獨孤傲寧停止發問,這才開口道︰「殿下可記得女皇交給殿下保管的東西?」
獨孤傲寧驟然听馨嬤嬤提起這些,心下乃是一片茫然,忙撫著額頭很是難受的說道︰「我又有些頭疼了。」
「殿下不要勉強去想了,小心一會又該頭疼了。」馨嬤嬤忙從牆上的暗格中將一個木匣子取了出來,然後轉身走到走到獨孤傲寧身前將木檀的匣子交給了她,「這便是女皇交給你的木匣子,只是殿下苦思了很多年也參不透其中的奧妙。」
獨孤傲寧看著那精致黑金描邊的匣子,眼神中呈現出愜意的笑容來,她有預感一定可以從中得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北苑。
「急著約我前來可有什麼要緊的事?」上官清絕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的樣子。
「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芸煙的易容術與戲法當真是出神入化,所有人都以為那位紫衣公子慘死在女皇手上了。」李逸辰想著宮中那些繪聲繪色的傳言,越發忍不住唇邊的笑意了。
上官清絕听李逸辰說起這些,心中沒來由的一窒,想著獨孤傲寧定會以為是他故意阻止她前去救人。原本他們的計劃是在女皇盛怒時為之求情救下紫衣公子,實在不行便由獨孤傲寧先下手為強,他們早已為紫衣公子穿上了護心甲。只是獨孤傲寧不明白這次獨孤傲如是揭了女皇最深最深的瘡疤,她又豈會如若鶩那般輕易作罷。
「想什麼了?想得如此出神。」李逸辰的手在上官清絕跟前晃了晃。
上官清絕忙收回了思緒,凝眉道︰「這次我們勾起了女皇的心事,想必她定會所有行動。」
「如此說來我們就要有跡可循了。」李逸辰情緒有些激動,握著的雙拳有些微微抖動著。
「咱們如今只有耐心等待了。」上官清絕全然沒有李逸辰那般激動,仍是淡淡的道。
「上官,有件事我想問你?」李逸辰思索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我做事自有我的主張,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上官清絕知道他要問些什麼,懶得與他解釋,便將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獨孤傲如的侍女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有活命的可能。」李逸辰見上官清絕又想推月兌,一時間心火上竄,看著上官清絕大聲質問道,「可是你用了濂王留給你的九轉還魂丹救了她?」
「不錯,是我給她服了九轉還魂丹,這些又與你何甘?」上官清絕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這些確實與我無關,只是這九轉還魂丹普天之下只有三顆,當年她為了你……到死都不肯服下丹藥,如今你卻把丹藥輕易的給了一個侍女。」李逸辰死死地盯著上官清絕咆哮道。
「在我眼里命沒有貴賤之分,人卻有善惡之別,我要對付的乃是奸惡之徒,她無辜受我牽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上官清絕眸光漸漸轉為寒涼,口氣十分決然的說道,「你若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休怪我不顧多年的兄弟情誼!」說著他一掌擊出,八角桌瞬間已是四分五裂散在了地上。
李逸辰會如此說,是因為他沒有看到上官清絕轉過身去後,那眼角滑落出的淚滴與他喉頭強自壓下的鮮血。如果他看到了,他會知道上官清絕的心這麼多年有多那麼痛,多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