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從溫暖如春一下子變得冷如冬霜。可是我听之後的反應還是哭。是啊,為什麼沒有采取安全措施,為什麼等孩子有了心跳有了血肉之後才想起來不要他!
淚水如雨下,滴落在胸前,胸部濕了一大片。為什麼明明兩個人一起種下的果,偏偏只有弱小的女人來吃這種苦,當女人在經受這種剜肉刮血之痛時,曾經在耳邊輕喃低語,纏綿求歡的男人在哪里?!
看著我眼淚流不停,他終于才想起來似的,連忙說道︰「別別,你別哭了。說過要注意情緒上的穩定。」
我點點頭,站起身來,對他說了聲謝謝後,就向門口走去。
「一定要留下孩子!每個孩子都是眷念親情而墜落人間的天使。你何其有幸,他們結伴而來。不管有多大的困難,都要留下他們!」他在身後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這個醫生,對一個陌生的就診者,這樣地語重心長,未免也心太軟,是個剛參加工作不久的醫生吧,還未司空見慣,還沒有學會冷漠。
我背著他,眼淚因為他這番話而流得更加地凶猛,何需再用他來叮囑,知道了肚子里懷的是兩個孩子,就是死我也要將他們留下來,不管今後我們母子的路有多麼的難走,我都要盡自己的全力護他們安全健康地長大!
沒有回他的話,因為喉嚨哽咽著無法開口。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出租屋里,我動手收拾行李。這個地方,已經不可能再住下去了。何況工作已經辭掉了,這整個城都呆不下去。
東西並不多,來的時候,是兩個箱子,走的時候還是兩口箱子。
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還一時沒有想好能去哪,呆呆在坐在沙發上,心里卻什麼都沒有想。整個的人已經變得遲頓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輕輕地,很有禮貌。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是那個男人,可是開門後看到陌生的來人,心里面還是感覺到深深地失望。
來人方臉,白面有須,一雙小眼楮炯炯有神。我站在門口,無聲且無表情地看著他。
「郭小姐好。很久不見,郭小姐還是這樣地冷雅。」他笑著對我說道。
很久不見?看來這並不是完全的陌生人了,是見過的麼?我看著他,也不答話。冷雅?哼,我從心到身,涼得徹底,冷是冷了。雅就算了,沾不上邊。話說回來,你是誰啊?
「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張子俊。我們見過,郭小姐貴人多忘事,可是張子俊對郭小姐可真是念念不敢忘啊。」他對我的冷漠毫不介意,又笑呵呵地說道。
張子俊!我腦子里終于浮現出那些亂七八糟的現代畫來。原來是他,他不這番自我介紹,真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他是來做什麼的,來找陳沐陽的吧?所以,我說什麼呢?
我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進屋里,坐回沙發上。也不說話,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