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 19.拒絕新雨

作者 ︰ 素商

()轉眼五天假期就這樣過去了。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回到學校,一切又恢復如常日子。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切又都有了變化。

比如,第十個糾結煩悶將近失眠晚上,式微終于鼓足了勇氣給雨發了一條短信,「雨,我認真考慮了很久,覺得我們真不適合做戀人。我心里,你是我好朋友,是我親人,這是我終答復。」

其實有些話,說出來也並沒有想象中難,有些話,說出來卻比想象中加輕松。這麼多天以來,她總是坐臥不安,尤其是雨窮追猛舍,讓她感到無力與疲憊。

過往種種一幕幕劃過腦海,她覺得那才是兩人樂時光。她不敢肯定愛情是什麼,但她能肯定她對雨感覺絕對不是愛情。

其實事情源于一個月黑風高夜晚一件事。她和趙楠一起晚自習回宿舍,路過學校那個傳說中戀愛聖地小湖邊時,無意間撞見了一對甜蜜約會情侶。

她無意識地就聯想,她和雨牽著手走一起,忘我擁抱一起,還來不及往下發展,她便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怎麼有種感覺呢?

一句話冷不丁冒出來,使她茅塞頓開。對,就是那種怪怪感覺!

雨于她,可以依靠,但不可以擁抱,因為他是她哥們啊!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情就這樣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等了許久,電話還是沒有回復,一看時間,都已經12點多了,她思忖著也只有她這樣才會大半夜失眠閑著沒事發短信,雨肯定早就睡著了。

她關了手機,安然閉上了眼楮。這算是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心情真正輕松,毫無雜念一次睡眠了。懸心里許久那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她睡著踏實沉穩,以至于連夢都格外香甜。

「式微!該起了!」香甜夢被無情打斷,式微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里。

「大小姐,咱們還有十分鐘時間跑到教室!」

這話如一盆冷水澆下來,式微瞬間清醒,她猛地坐了起來,慌亂開始往自己身上穿衣服,套鞋子。

正胡亂地用水抹臉間隙,她看了一眼趙楠,好家伙,這麼一會兒工夫她早已穿戴整齊,而且還可恥化了妝!

這個習慣她是知道。原因是她家那小花痴趙楠,深深地迷戀上了雨,對他是一見傾心,愛慕已久。她說,我要他面前永遠保持著美麗模樣。

但是每逢這個時候卻是式微難熬時候,尤其是自從那天雨和他表白了之後,她不喜歡上這個課了。

可是趙楠卻偏偏有了精神,一日回來,她抑制不住她興奮,偷偷地告訴式微,「式微,式微,我發現孟雨他近開始偷偷看我了,上課時候,我發現他總是往我這里瞟呢。」

式微頓覺一個頭兩個大,又不想告訴她和雨事情,只好有氣無力說。「哦,那恭喜你。」

「嘻嘻嘻……你肯定為我高興吧?」

高興?她哭還來不及。「嗯,當然……」

可是為她高興結果就是,每個星期都是被她強拉硬拽來上這個課,式微委屈地大呼,「我不想去啊,你干嘛非要拉我去啊?」

她害羞一笑,「他老是看我,我感到害羞嘛,拉你去壯壯膽兒。」

可是現這樣緊迫時間里,她竟然還能做到像往常一樣,能穿著打扮如此精致,而自己連臉都沒來得及洗好,頭發也沒有梳。

式微大吼︰「不是吧,這麼?是不是人?」

趙楠嫣然一笑,「我有秘密武器。沒有洗臉,直接上妝。」

式微極度用力才勉強穩住自己差點兒就被雷倒身子,「這樣也可以啊!」下一秒懷里就被塞上了課本,接著就被拉著出了宿舍門。

「喂喂!我臉還沒有擦乳液呢!」她哀嚎。

「沒事,我包里都帶著呢。」望了一眼她亂糟糟頭發,補充道,「還有梳子。」

式微被她拉著往教室跑。心里卻感嘆著趙楠真是個好姑娘啊,就憑她這個堅持不懈勁兒,她覺得也應該要給雨介紹一下。

以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雨認識事情,所以即使是自己大學里好朋友趙楠,也是守口如瓶。可是自從和正熙熟了之後,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注目早已已經習以為常。或許,她該改變一下了。

古典經濟學,果真是無聊。老師上面唾沫橫飛,她下面昏昏欲睡,上課不到十分鐘人已經撂倒。

當她正夢中享用著香味撲鼻早餐時候,胳膊上疼痛使她從夢中蘇醒過來,于是她依舊饑腸轆轆。

「阿楠,你干嘛啊!」

可是趙楠卻沒有搭理她,而是略帶不安與嬌羞地望著前方,手上力道越來越大。

式微好奇地順著她目光看了過去,旋即愣了一下。

雨正面無表情朝這邊走來,他眼周略黑,像是沒有休息好樣子。

式微心中一震,第一反應是想要逃,可又想想干嘛要逃呢,本來就是打算和他說明一切了。

「式微,我想和你談談。」

「哦,好啊。呵呵,我也正要找你呢。」她訕訕笑道。

雨愣了一下,但隨即牽了她手,「那我們走吧!」

他看了一眼趙楠,趙楠乖乖放開了式微胳膊。

「趙楠,你,你先回去吧。」式微撂下一句話,亦步亦趨地跟著雨往外走去。

她此時根本不敢回頭看趙楠那丫頭,她想她肯定是要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不過,她一會兒會跟她好好解釋。班里響起了一聲聲男生叫好聲,還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式微只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燒。

雨拉著式微出了教學樓,到教學樓廣場前面站定,「昨天你發短信是真嗎?」

「嗯。」式微點頭。

雨撫額︰「式微,你一定是開玩笑吧?你總是這個樣子頑皮。」

「我考慮了很久了,這些天以來,我一直都思考我們關系,我覺得我們真不適合做戀人。」她望著他鄭重說,眼神里不帶任何猶豫。既然決定就不能拖泥帶水。那樣,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是不負責態度。

「為什麼?」他略帶痛苦望著她,雙手扶住她肩膀,「一定是我逼你逼得太急了,所以你生氣了,故意說這樣話來氣我?式微,一定是這樣對吧?我保證不再逼你了,這次你想考慮多久就考慮多久,只要你不要再說這樣氣話了,好不好?」

「雨,我是真想得很清楚了。自從你跟我表明心意後,我確實心里很亂,也毫無頭緒,我想過逃避,但是發現越逃避事情只會越來越糟。我確實很喜歡你,也很願意和你呆一起,但那只是朋友和親人之間那種喜歡。我想像過我們一起樣子,但是發現那樣感覺真很奇怪。當我回想以前,覺得那時日子,才是舒服樂。雨,我們還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她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心中想法,一抬頭,卻撞上了雨失落冰冷眸子。

他定定望著她,沒有說一句話,平靜嚇人。

這是她沒有料到反應,他哪怕是罵她一頓,她也覺得比這個樣子令她舒坦些。「雨。」

他仍是沒有回答,而是仍用那冰冷目光注視著她,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時間連周遭空氣都靜止了。

忽然,她笑了起來,假裝鎮定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別這樣嘛,你這個樣子我真會覺得你非常傷心哦!」

「……」

她不覺有些訕訕然,「呵呵,我們大校草雨不至于……」

話還未說完,人忽然被他一股大力帶入了懷中。

「雨,你……」

他定定地望著她︰「我只不過向你證明我說對你說每一個喜歡都是真,式微!」

她剛想說什麼,卻忽然望見了不遠處趙楠身影。

糟了!趙楠一定誤會什麼了。從她注視著她那眼神式微就感覺到了,冷冷,又有著薄薄怒氣。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忽然趙楠不再看她,轉過身離開,一直,都沒有再回頭。

式微心里不由得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想追上去向她解釋一切,但是如今情形卻又月兌不開身。

「為什麼不說話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會走神?

式微望著趙楠消失方向,只覺得一陣落寞無力。

接下來,她鬼使神差說了一句她這一輩子都後悔話,或者,至少是接下來近一年里。「雨,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女孩吧?」說完她就後悔了,看著雨那生氣地仿佛要吃了她表情,只恨不得一頭撞上南牆去。

他一把推開了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唐式微,你就這樣嫌棄我?」

「沒有雨,我從來沒有嫌棄你。」

「你不要我就算了,還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別人那里送?唐式微,我還沒有不堪道那個地步!」

「雨,我沒有那個意思。那個女孩真很漂亮可愛,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所以才忽然想介紹給你。我錯了,我收回好不好?」她手足無措解釋著,他卻沒有心思听下去,只把給他介紹那幾個字听得真真切切了。

「不要再說了!我喜歡誰,和誰一起,還輪不到你來做主地步。你可以不選擇我,但也不要因為你那可笑仁慈去給我介紹什麼,我誰也不會要。到此為止吧,不要讓我比現加討厭你!」他惡狠狠說道,然後一把推開她,式微沒有站穩,跌倒了地上。

雨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扶她,而是轉身大踏步離去。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料想了很多結局,卻沒有料到這比她想到慘還要慘烈上千萬倍。

她真是腦子一時熱了,怎麼會說出那樣話呢?

她明明知道雨那樣喜歡她。雨,她好朋友,她從小到大玩伴,她親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那樣一個人。從不肯對她說一句重話人,就這樣推開她走了。

她抱著膝蓋蹲了地上,淚水無聲滑落。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哆嗦著拿起了手機,還好還好,趙楠接了。

她拍了拍自己因哭泣而發紅臉頰,力壓抑自己哭腔,「趙楠……」

「唐式微,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能做到這樣若無其事給我打電話?」

「我……趙楠。」她無力辯駁,今天怎麼感覺自己做什麼都是錯呢?

「式微,你是我大學好朋友,一見如故,無話不談,從入學到現,幾乎是形影不離。你知道,我真心覺得這份得之不易友誼萬分珍貴。」

式微又忍不住哭了,「我知道。」

「可是知道今天,我才忽然覺得我一直以來真是天真可笑。你喜歡孟雨,你可以說啊,我根本不會說什麼,還會全力支持你。可是你從來沒有提起過一個字。反倒是我每天你面前說著怎麼怎麼喜歡他,你甚至還鼓勵我去追他。可是,轉過身,你卻和他抱一起。可笑是,剛才我看到孟雨拉你出去,還擔心跟到你們後面。我不禁想,那時我每天你面前說孟雨時候,你都笑著說我花痴,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現想想,原來竟然是真心話!」

「我沒有,趙楠……」

「你知道,令我討厭你一點是什麼嗎?」

「……」

「你背著我和孟雨一起也沒什麼,因為那是他願意。感情沒有先來後到,何況,你還是我好朋友。可是咱們學校都傳你和池正熙一起了,我那時不信,就問你,你也默認了。喜歡一個人,就好好跟他一起,腳踩兩只船,你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感情!」

式微急著爭辯道︰「趙楠,我沒有腳踩兩條船,我甚至沒有和他們任何一個一起啊!你哪里?能不能讓我跟你好好解釋解釋?」

「夠了!我不想再听你任何花言巧語了。想起你那張無辜臉我就覺得惡心。我平生討厭玩弄感情人,真是可笑,為什麼,我討厭什麼樣人呢,卻發信愛人都是這樣人?先是我媽媽,又是我好朋友,是世界太小了,還是所有人都是這樣?」

她只感到一陣心寒。式微卻急得都要哭了,偏偏趙楠根本不讓她有任何說話機會,好不容易等趙楠把所有不滿和抱怨說完了,她張口,「趙楠……」

那邊卻傳來了趙楠冷冷聲音,「唐式微,我們絕交吧!」然後,趙楠便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

式微呆愣著舉著手機,電話那邊不絕于耳嘟嘟聲吵鬧著她大腦。

她心仿佛掉入了懸崖,整個世界充斥著那種深深無助和絕望,接著便哇一聲大哭了起來。

世界就是這樣無常,上一秒你或許還包裹滿滿,幸福無比,下一秒,也許你就會變得一無所有,慘烈異常。擁有和失去只一瞬間,一眨眼功夫,她就失去了她好兩個朋友。

那種極致落差,那種撕心裂肺痛。

她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圍上了一群人,關切望著她,一個美麗小姑娘哭梨花帶雨,不能不引起人們惻隱之心。

于是,那些所謂知道真相人便迫不及待廣而告之著前因後果。然後,所有關切便立刻變成了鄙視與厭棄,甚至有人是對著她指指點點。

她才不會去理會他們,她只是心里一遍遍想著她雨和趙楠。

她就這樣把他們弄丟了,他們都不要自己了,這個學校里她僅有兩個好朋友,她還會去乎誰目光呢?

「嘿,這位傷心漂亮姑娘,有沒有空可以請你給我幫個小忙呢?」人群中一道熟悉聲音傳了過來,她驀地抬起頭,正熙微笑著朝她走了過來,帶著溫暖陽光和淡淡檸檬味道。

正熙,是正熙,她怎麼忘了還有正熙呢?還好,她並沒有失去所有,她還有朋友,她還有正熙。

她呆呆望著緩緩而來他,又仿佛重燃起了希望。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向她伸出手,「地上髒死了,點兒起來。」

她緩慢而又堅定搭了上去,他便就勢把她拉了起來。然後,牽著她穿過人群向外走去。穿過層層誤解和中傷,穿過無數譏諷和嘲笑。

她抬眼看著他,陽光灑落他肩頭,打上了一層淡淡光暈,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楮。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他像是天派來拯救她天使。

他就這樣一直牽著她走,直到她由哇哇大哭變成幽幽啜泣,後變成斷斷續續抽噎,後,淚水便干。她抬起花貓似小臉,問他要她幫什麼忙,他才停頓下了步子,捋順了她因流淚而弄得又濕又亂劉海兒,「記得曾經一部電視劇里有一句台詞,如果想哭,就把淚水變成汗水蒸發出來吧。」

「……?」

「我租了一個房子,近正好搬東西,一個人真是又無聊又累啊,如果不忙話,可以幫忙嗎?」

她重重點了點頭。

于是他又重牽起了她手往他宿舍方向走去。他只是習慣,不覺有異,然而式微臉卻不知不覺紅了。

可是,這一瞬間,她怎麼忽然生出一種不願意這雙溫潤如玉大手放開自己感覺呢?

……

到了正熙宿舍,四張床上都已是人去床空,空無一物。

她抬起了紅腫眼楮迷惑望著正熙。

正熙笑了笑,走到窗台前捧了一盆花過來,「我行李已經差不多全部讓搬家公司搬完了。它比較易碎,所以要特別小心對待。喏,這就是你今天任務。」

式微接了過來,怔怔地望著手里花︰「這是不是太輕松了……」

「放心,我只說東西搬過去了,但並沒有說收拾好了,一會兒有你忙。」

「哦。」她點點頭。

「剛才流失了那麼多水分,要不要喝點兒補充一下?」他拿起了桌子上僅有一瓶礦泉水向她搖了搖。

她接了過來,餓狼似得咕咚咕咚就下去了大半瓶。從早上起來,她可是滴水未進。剛才完全沉浸悲傷地心境之中,此時平復了心情,才發現自己是又渴又餓。

「慢點兒,像難民似得,又沒有人和你搶。」

她抬起花貓般小臉,可憐巴巴望著正熙,泫然欲泣,「我到現還沒有吃早飯……」

正熙睨了她一眼,「真是敗給你了,壞毛病學了一大堆!我還沒有吃中飯,走吧,到我那里,我做好吃給你。」

式微把後一口礦泉水灌進肚子里,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會做飯?」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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