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需起床後就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蘇秦一起見魏佳姐弟。請記住本站的網址︰。他洗漱完畢,叫來昨夜送孟婷到蘇秦處的申管家,問他昨夜孟婷與蘇秦進展如何,申管家告訴他孟婷姑娘留在蘇秦房間過夜。
陳需莞爾一笑,也感覺二人**,相合相應。想想昨夜,他還有點擔心孟婷姑娘矜持,他們二人合不來,真是多慮。
他吩咐申管家盯著蘇秦的房門,如果蘇秦起床就來稟報自己。接著,陳需開始用早飯,又去忙其它事情,順便等著蘇秦起床。
可是,直到太陽升起到中天,蘇秦那邊仍沒有動靜。陳需覺得又是可氣,又是無奈。
時屆中午,陳需等得頗不耐煩,一個人在堂前的游廊下來回踱步。這時,申管家跑著過來報告說,蘇秦房門已打開。
陳需急忙趕到前面去,走到二進的院門,迎面來了腳步匆匆的孟婷,她看到陳需,略施了一禮,就忙著小跑著往後院的住處趕。
陳需見孟婷臉上紅潮泛濫,很是嬌羞的樣子,知她與蘇秦一夜貪歡而不好意思。他連忙叫住了孟婷,向她問起了蘇秦的情況,包括蘇秦真實身份和來曲沃的誠意等。
孟婷卻不願多言,她不住地點頭,表示此人來路正當。陳需還想和她說幾句話,她卻有意躲開了。
陳需笑了笑,心說︰「良宵共度,春風滿面,看來二人真是曠男怨女遇到一起,這麼快就生出情愫來了。」
他趕到蘇秦住處時,蘇秦已經從房間里出來了,正在門口舒展腰身,活動拳腳。
蘇秦望見陳需,雙手抱拳,行禮問早安。陳需心里怪他貪圖享受,嘴里卻不說,反而堆出笑來,也回了一禮。
「蘇先生昨夜勞累,起得晚了,要不你抓緊時間洗漱和用早飯,時間不早了。」陳需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蘇秦由于起床太晚,心內慚愧得很,覺得讓陳需見笑了。他忙說︰「不吃早飯了,洗漱一下即可。」
陳需見蘇秦不自在的樣子,反而笑吟吟地看著他,也不勉強他用早飯。他問蘇秦︰「我們今天上午和魏佳姐弟見一面吧,你以為如何?」
「一切听從將軍安排,今天上午見面甚好。」蘇秦忙回答陳需道。他讓陳需先行一步,自己稍後便去找他。
大約一刻鐘後,蘇秦就趕到二進院正屋東側的陳需書房,蘇秦進去後,陳需就說道︰「我已經讓申管家去叫魏佳姐弟,你請先坐等片刻吧。」
蘇秦點了點頭,他走到客席處,剛剛坐定,門外申管家已經在通稟︰「陳佳姐弟到了。」
蘇秦楞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魏佳化名陳佳,在陳需府上,人們可不是只知她的化名。」
陳需忙命申管家將魏佳姐弟請到書房里。姐弟二人很是拘謹,站在那里,任憑陳需怎麼讓坐,他倆死活都不肯坐下。
蘇秦心想︰「一定是他倆幼年遭逢大難,小心慣了的。」心中更涌起對魏佳姐弟的同情。
陳需揮手讓申管家退下。蘇秦隨後站起身來,走到二人身前。溫和地說道︰「你姐弟不必害怕,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說著,他親自挽著二人的手,把他倆帶到身邊坐下。
陳需接著蘇秦的話茬說道︰「你們也隱約記得自己的身世吧,你們的父親魏卬將軍就在曲沃城外,他很是感念舊情。蘇秦先生就是受他委派,來到這里的。」
魏佳身體顫抖一下,魏祥也以迷惑的眼神望著蘇秦,他們顯得很局促不安。
蘇秦看出他們的疑慮,安慰他倆道︰「你們千萬別害怕,魏卬將軍思念祖國,不願再攻打曲沃,所以讓我來籌劃休兵。他還不知道你們尚在人世,如果知道了,不知有多想見到你們!」
魏佳雖然遭遇抄家滅門時只有七歲左右,但清楚地記得父親的樣子,魏祥那時只有四歲,也有模糊的印象,十多年里,二人守口如瓶,像剛好的傷疤一樣,盡量避免提到那段往事。
今天當他們听說父親的確切消息時,多年的心酸再也憋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然而,奇怪的是,盡管他們流淚悲傷,還是忍著不出聲,他們在苦難中長大,處處謹慎慣了。
蘇秦擔心魏佳姐弟一下子接受不了現實,盡量以最柔和的語氣,娓娓道來他和陳需的安排。
他告訴姐弟倆,等到秦軍退兵之際,會以買樂舞班的名義,到城中來接他們。這幾日,姐弟倆千萬別和他人提起此事。姐弟倆含淚點頭。
魏佳畢竟年齡大,更懂事一些。听罷蘇秦的一席話,她全明白了,心中特別感謝陳需和蘇秦。因此,她拉著魏祥,長跪在地,不住地向陳需和蘇秦道謝。
陳需連忙離席,前來扶起魏佳姐弟,口中說道︰「何必如此,老夫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魏佳姐弟兩人攙著陳需的雙手,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陳需也扭過頭去,輕輕拭去眼角的老淚,他看著兩姐弟長大,畢竟是有感情的。
蘇秦望著眼前的情景,感動得都不知說些什麼。只是連聲說︰「好,好,真是好啊。」
蘇秦和陳需又給魏佳姐弟說了些寬心話,派人送他倆回到住處。
魏佳姐弟離開之後,蘇秦與陳需又商量起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蘇秦決定,他夜里返回秦軍營寨,向魏卬匯報自己在曲沃的收獲。三日後蘇秦再來曲沃城一趟,探听魏國這邊的成果。等兩邊接上頭,溝通情報後,到時再做計較。
當夜蘇秦模回到秦軍營寨,他首先來到了魏卬的中軍大帳,讓警衛人員通稟魏卬,說蘇秦求見。
魏卬還沒有睡覺,听見外面好像是蘇秦的聲音,急忙迎了出來,他等著蘇秦的信兒,心里也很急切。
蘇秦隨魏卬進了中軍大帳,魏卬將蘇秦讓坐到次席,又命衛兵退下。蘇秦見左右無人,開始將自己在曲沃的所作所為,一一向魏卬報告。
末了,他頗為神秘地說︰「我還有件特大喜訊要稟報將軍。」
魏卬看蘇秦滿臉喜色,神神秘秘,不知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告訴自己。他此時表情十分平靜,這是他的一貫作風︰臨大事有靜氣。
魏卬臉色淡然地問道︰「是嗎?那請蘇先生說來听听。」
蘇秦站起身來,在帳中、帳外四處瞧了一瞧,確認無人在附近,方才回到坐席上,又盡量向魏卬坐席處側過身子去。
魏卬見他如此小心,更加不解,心中失笑︰什麼事竟然如此神秘,搞得鬼鬼祟祟?
蘇秦盡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次到曲沃城,有一個意外的驚喜,我見到了魏將軍的一雙兒女魏佳和魏祥,他們都沒有死,活得好好的,正好在曲沃城中。」
魏卬一听,驚愕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有這等事?有這等事?」
蘇秦道︰「此事確實當真,我不僅見到了他們本人,都安排好如何讓他們回到您身邊了。」
魏卬饒是一個久經沙場、飽經風霜的老將,可是听到這里,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個消息太出乎他的意料。他連聲說了幾句︰「是嗎?是嗎?」
蘇秦再次堅定地向魏卬說道︰「將軍放心,魏佳和魏祥姐弟倆人也還記得您老人家。」
魏卬呆坐了好久,緊跟著低沉地「嗚,嗚」地抽泣起來,潸然淚下。
哪個人遇到這樣的大悲大喜,都一時無法自持。十多年了,魏卬過著獨身的生活,一直對親人的死愧疚萬分,因此以苦行的方式折磨自己,就是要心安一些。
今日听到親人尚且在世的消息,怎能不意外,怎能不激動!
魏卬不由自主地離席,跪行到蘇秦的席前,緊緊握著他的手,急迫地說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快請蘇先生告訴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