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索大師依舊是滿面紅光很健康的樣子︰「卡森中尉，都好了嗎？」
「很好，可以這麼說吧。有些小麻煩，不過算不了什麼。」楚鳴有些局促的回答，他在擔心什麼。
「具體點。」
「那方面？」
「恩，這樣吧，從你的幸運開始吧，或者我們可以來點茶。」
格羅索大師的茶還不錯，不過楚鳴一直很謹慎，基本上是格羅索大師問，他回答。過了一會兒，格羅索大師也看出來了。
「不用擔心，卡森，哦，現在是楚鳴中尉。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緊張，我家沙發的靠背就是用來靠的。這不是什麼研討會，我也不想把你擺上實驗室，呵呵，很多人是這麼認為的。這樣吧，你來問，或者從天氣開始是不錯的選擇，呵呵。」
楚明往後仰了仰，身體陷進了柔軟的沙發里，他掏出一只煙點上，然後意識到了什麼
「可以嗎？」
「沒問題，毒藥也是藥，如果對你有用的話。」
「好吧，不錯的天氣，空氣很好，可惜有硫磺。」楚鳴沒有頭緒的起了個話頭，格羅索大師只是微笑著喝茶。
「格羅索大師，在你看來什麼是替修？」楚鳴問出了一個他現在最關心的話題，這是他第一次就這問題和專業人士探討，問完以後楚鳴也很期待。
「人人都是替修。」格羅索大師的答案出人意料
「為什麼？」
「這不難解釋，人人都可以控制替，甚至改造替，只是程度不同。廣義的理解就是人人都是替修，但狹義的理解更淺顯一些——人人都可以成為替修。只是程度的不同，就像替修里面的分級，也是程度的不同，但替聯的分級制度並不是絕對的，比如許多研究替的學者，他們並不能象替造師一樣制造替，也不能象武替師一樣用替來戰斗，但不妨礙他們達到很高的成就。」
楚鳴撓撓頭，但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那格羅索大師，我能不能成為替修，我指的是普遍意義上的。」
「如果用替聯的方式是不行的，你的精神力讀數達到5了嗎？呵呵，這不是在嘲笑你，按照替聯的評級方式，你基本接近藤本植物的精神力水平了。」
格羅索大師說完很開心的笑起來，弄得楚鳴頗為尷尬。
「楚鳴中尉，別介意。老頭子要活得長就要保持樂觀。你肯定是人類，你的精神力讀數部分證明了一個理論，一個千年前的古根海姆大師說的理論——精神的內張循環。大家都知道，替修的修煉需要許多的物質，也就是能量，通過這些物質強化**和精神。但古根海姆大師提出精神力的內張力也能達到完美的無損內循環，也就是說精神力通過自身的內部循環同樣能產生強大的能量，當然，這不是絕對的，一些外物的支持也是有必要的，畢竟人還要吃飯，現在還沒有發現純精神能量的載體。」
「也就是說我可以？」楚鳴又點上一支煙
「對，但你想成為一個文替師是還是武替師？」
「恩……我想兩者都是必要的的吧。」
「哈哈！」格羅索大師大聲笑起來「太對了，替聯那些老頑固非要把替修分出個文武界限，我就知道這種做法只能讓這個界限變成一道越來越高的障礙。千年的時間，這條規定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大有所為的年輕人。好吧，我完全同意，那麼我們開始吧。」
格羅索大師是個務實的人，他拿出一張手絹大小的紋白紙
「楚鳴中尉，一個簡單的嘗試，你要讓它動起來。怎麼做你看著辦，你這種情況沒有先例。」
楚鳴拿著紋白紙發愣，就像拿著試卷的小學生。
「感覺它，不止是觸覺。」格羅索大師提示道
照著格羅索大師的話楚鳴慢慢的摩挲著紋白紙的表面，細膩的紙面下是復雜的縴維，這些縴維都是用雙曲螺旋的形式排列的，形成如同唱片似地回路。這些回路是如此的熟悉，楚鳴仿佛又回到了紙替的身體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鳴喃喃的說了一句
「這不是制式的紋白紙。」
「嗯？很好，看來第一步進行得很順利。」格羅索大師欣喜的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比軍隊里都要好一點。」
「不止好一點，我的意思是它很淘氣。」
「哈哈哈哈，很淘氣。這是我听到過的最好的形容，讓我這個老家伙虛榮一下。這是套疊法制作的，這是我的發明。」格羅索大師並不謙虛的說道「一張紙是平面的，但套疊法可以讓這個平面立體起來，這是倍增的關系。所以嘛——有點淘氣。那些回路往復交叉的，所以，不要迷路。遺憾的是這種方法制作的替控制會復雜一些。」
「也許是。」楚鳴猶豫了一下沒有肯定，但他肯定這種方法絕對是他能夠控制的。「那大師，下面該怎麼做。」
「按照常規，需要一點你的血。」
楚鳴在無名指上擠出一滴血，紅色的血珠簌的便被紋白紙吸收了。楚鳴自嘲的想到「這是夜用型。」
吸收了血液的紋白紙給楚鳴一種更加親切的感覺，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多次嘗試以後楚鳴將這張紙揉成一團緊緊握在手心，用力用得指節都發白了。
「大師，我想我感覺到了什麼？」
「繼續，精神的內張循環外放的方法也許難，也許不難，肌肉力量的輔助或許有用。」
格羅索大師嚴肅起來，這是一個理論驗證的關鍵時刻，或者說是一個偉大理論驗證的關鍵時刻。
「可以了。」
過了許久楚鳴仿佛無動于衷般的說了一句，慢慢的松開了緊握的拳頭。其實他心里思潮澎湃，過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難在內張循環的精神力有堅硬的壁壘，但憑著楚鳴對替的異乎常人的理解楚鳴終于沖破這道壁壘，或者說他又回到了作為紙替的狀態。
被握成一團的紋白紙在楚鳴的掌心滾動，每次滾到邊緣又滾了回來，就像一個人在玩弄自己手指。
「很好很好……」格羅索大師半響才說出兩個字，如果注意到的話會發現大師椅子扶手汗津津的，那是剛剛大師握過的地方。對于旁人，這只是控制了一張紋白紙，但對于格羅索大師來說，這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震撼，千年前的古根海姆大的空想變成了現實。這標志著什麼？格羅索大師甚至不敢想象，對于已知的理論這是一種怎麼樣的顛覆。或者整個世界都將為之改變。
「大師，大師。」楚鳴最先冷靜下來，這是強大的精神力的好處之一「這樣是不是算可以？」
「很好很好。」格羅索大師慢慢平復了一下混亂的思緒
「這麼說我可以成為一名替修咯？」
「這個不對，按照普遍意義來說這遠遠不夠，雖然這是一張紋白紙，但事實上一個完整的紙替連主婦都能控制。」
「是嗎？如果是這樣呢？」
楚鳴下一步的動作又讓格羅索大師震撼了一次。只見那張白紙在楚鳴的手里飛快的展開，然後神奇的疊合著，一會兒，一只紙鶴出現了，然後又展開又疊合，一只青蛙出現了，至始至終楚鳴一直平攤著手掌。做完這些，楚鳴略微慚愧的說道
「我就會疊這兩樣東西。」
「等等！」
格羅索大師騰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楚鳴就往里走，抓小雞一樣。里面的房間是格羅索大師的實驗室，格羅索大師在紛亂的房間翻找著，過一會兒拿出許多的東西。
「每一樣，都試一次。」
楚鳴哀怨的想到「科學怪人原來都是一樣的。」
「浮木，大師，這個可以。」
「紋石，大師，這個也可以。」
「敗革，革替的材料，這個也可以。」
「銹甲，大師，這個有點沉，我只能讓他滾一圈。」
「大師，等等，這是門把手。你弄錯了！」
「這個不是，是這個。」格羅索大師把門把手扔到很遠的地方，楚鳴遙遠的听見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大師，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楚鳴覺得這樣下去肯定會失血而亡的，他現在急需找個醫療儀把手指上的窟窿修補好。
「不行，試完這些。」格羅索大師胳膊掄了個半圓，身後是兩排櫃子。
「哦，可以，不過我想先抽支煙。」楚鳴用了緩兵之計
「好。」
楚鳴的緩兵之計很有效，等他慢慢悠悠的吸了半盒煙以後再回來，格羅索大師已經趴在試驗台上自顧自的忙碌起來。
「大師，沒事我走了。」楚鳴輕聲的問了一句
「恩。」
這是之後一年格羅索大師最後悔的一次回答。因為在得到這個回答以後楚鳴踮著腳尖退出了格羅索大師的房間，在輕輕帶上房門以後撒腿就跑。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在和威客森分手的岔路口楚鳴傻呵呵的咧著嘴笑。第一是逃過了格羅索大師的魔掌，第二是證明自己可以成為一名替修。或者說楚鳴又找到了一個人生目標，這和格羅索大師的人生目標是一樣的——探索未知的領域。猶豫了一下楚鳴決定去找31機甲小隊看看，「半替機甲，就從這里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