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巡邏任務返回了宿舍,少得可憐的娛樂項目是這里的特點,睡覺是唯一不無聊的消遣。楚鳴平躺在床上,金屬天花板的斑駁象一幅幅抽象的動物世界。楚鳴開始固化今天的記憶,每一條路線,每一個細節都是要反復推敲的,通過精神力固化這種技巧,楚鳴可以做到某種程度的過目不忘。
「從一顆螺母的內徑分析出艦隊指揮官的藝術造詣」,這是信息與情報戰專家阿德里安麥金尼導師的原話。並且用這個神一般的目標要求他的學生。
「不要被表象的復雜所迷惑,如果沒有線索那就創造線索。」楚鳴默默的背誦著阿德里安麥金尼導師另一句名言開始策劃一起事故,火災事故。雖然只有一天時間,楚鳴已經明白,依靠例行的換防是不可能探尋到整個山峰里的秘密的,時間和風險成正比,偽克隆技術也是有缺陷的……
巡邏的隊伍又走過了龐大的主炮減震系統,楚鳴稍微用力的腳步聲被周圍的噪音所掩蓋。就在他用力行走的過程中,褲管里一些灰塵似的粉末從金屬格柵的地板上灑落下去,和下面的另外一些粉末混合在一起,化學反應在緩慢的發生。
「警報,警報!」
刺耳的警報聲伴隨著一股火焰響徹四周,工程機器人迅速的集結,警戒安保的監視器也紛紛對準了事故區域。
火焰並不大,工程機器人飛快的就將其撲滅。事故處理專家也迅速的來到現場。從反應速度上看,這里的人還算是訓練有素,當然也是相對而言,嚴酷的刑罰是這里紀律的保證。
「警報解除,意外事故,兼容性差的通病。」
沒有花太多時間事故處理專家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三個國家的技術雖然整合在一起,但核心技術卻是保密的,這給事故推演帶來無法逾越的障礙,事故處理專家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為此去協調三個國家技術部門,那是政客們的舞台。
「倒霉,這玩意總有一天會把我們都炸上天。」
原地待命的巡邏隊松了一口氣,布涅夫一如既往的在抱怨,楚鳴沒有說話,他已經達到目的了。按照一般邏輯,反應最快的監視器往往是最近的和最重要的。事故中有三個「快球」被楚鳴注意到,第一時間的反應速度;鏡頭變焦的高頻率;三角形無盲區拍攝;最可靠的線導模式加上其它復合模式。這表明三個「快球」肯定隸屬于較高級的警戒系統,也許是一個局域監控中心,這就是楚鳴需要的東西。
今天的夜晚來得更早,白天的事故讓大家神經緊張,所以早早的都回到各種的宿舍睡覺去了。看看表,按照地面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沒有天日的山峰中生命渺小得象無數只工蜂。
仿佛已經睡著了的楚鳴沒有睜開眼楮,他安靜的回憶著記憶里的各種場景,腦海中已經開始進行復雜的推演過程。
溯流推演需要豐富的機械知識;計算機知識;應用化學與光學知識以及許許多多的相關知識。沒有智腦的輔助,這工作量大的驚人,于是在一個小時以後楚鳴不得不額頭滾燙的大把大把的吃了一頓營養丸,腦力的過度使用直接的表現就是饑餓,楚鳴知道,腦細胞又不知道死了多少。
「應該是這個方向,具體位置偏差也不大。可是我真的要動手嗎?」
結束推演的楚鳴一般恢復著體力一邊猶豫不決。
「一旦開始行動就沒有回頭路,行動計劃甚至不能擬定出細則,一切都要靠應變能力,如果是羅伯茨導師他該怎麼做?」
楚鳴雖然看似冒失其實根底里是一個細膩的人,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崇尚的還是謹慎的計劃,大膽的行動。眼下這個計劃的風險讓他瞻前顧後。
「具體位置偏差比較大,但還可以解決。重要的是這將是一次豪賭,一旦開始就必須不停的下注,贏了固然好,輸了就是輸掉生命,這不是游戲,不能重啟。干還是不干?」
「應變能力是最重要的,風險太大了!一步錯就千步錯。但是還有別的辦法嗎?沒有了,只有這樣!‘靈魂束縛’——這種殘忍的技能看樣子是要用一次了。」
楚鳴的行事風格表現在格斗上就是「飽和攻擊」,表現在行為上就是「連打」,都是在持續的高強度的對抗中尋找機會,一種剃刀上跳舞的技巧。
「我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可是話說回來,命運這家伙對我認真過嗎?也許它就希望我是走鋼絲的化妝小丑。好吧,再見,可憐的布涅夫,希望你這個農民和你的蔬菜都交上好運。」……
「 當!」
深夜,海因西少尉的房門被踢開,把正在夢中與幾個美女纏綿的海因西少尉驚得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你這個該死的蠢貨,你要倒霉!」
海因西少尉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手下——二等兵弗洛普正在門邊傻笑,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看樣子醉得厲害。
「弗洛普,你這個蠢豬,你居然敢喝酒,我發誓,我會干掉你的!」
穿好衣服的海因西少尉再次用語言與行動表示了他的憤怒,二等兵弗洛普正在他的床上嘔吐,令人惡心的味道在房間里彌漫開來。
象拖死狗一樣,海因西少尉將二等兵弗洛普拖進了機修室,這里是監控設備的盲區,也是海因西少尉的刑房。
「弗洛普,這是你自找的。本來我不想讓你們這些骯髒的家伙污染了我的雙手,可是你竟敢在偉大的海因西房間里嘔吐,不可饒恕,不可饒恕——死亡,勇氣和奉獻。神的光輝不再黯淡無光,他將諸多使命和能力賜予我們。以多恩之名,絕不容忍不淨之存在……」
背誦著教典里的引領之章,海因西少尉手中的雙效高能粒子槍因為充裕的能量閃閃發光,下一刻,海因西少尉面前這個骯髒的家伙就會變成一堆焦炭,連靈魂都不能得到寬恕……
突然,海因西少尉發現面前的醉鬼好像醒了,身體不再搖晃,清澈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平靜的笑意,一只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揮動了一下,就像上帝的引領之手,要將虔誠的海因西少尉帶上大美的天堂……
「海因西少尉,堅持住,如果我是上帝,我保證會在花園中給你留塊最好的墓地,讓你成為最偉大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