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眼里,刀突然變了,變成了一把雙節棍一樣的武器,整個刀從中間分開,刀的前端游移不定,毒蛇般晃動著。這是錯覺,游移的是刀芒,刀還在,刀芒也在,刀芒無堅不摧,刀體在隱藏刀芒後面同樣可怕。這就是翔替師的能力,將機甲中的能量異化,發揮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威力。
飛蛾撲火——楚鳴現在就是這樣,他迎著刀芒而去,就像植物的趨光性。麗麗咯咯咯的笑聲越發的響亮了……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楚鳴突然想起這樣一首歌,這首歌的歌名是《含羞草》。就像華爾茲導師最後一堂課說的那樣——最卑微的人類也有自己的強烈的生存**。植物也是,無論如何踐踏,它們依然頑強的在每個春天掙扎出地表,向天空展示自己的渴望。誰說植物是沒有**的呢?單純的**比貪婪更有力量。
刀芒近了,更近了,刀芒背後的刀體躍躍欲試,光芒中仿佛能听見它的磨牙聲。
楚鳴感到身體表面的瓊面紋抖動了一下,這是害怕,本能的害怕,就像含羞草一樣,對危險的反應,並不經過大腦的反應。這種本能迅速的在瓊面紋中傳遞,植物自行的達成了共識。
楚鳴身體扭動了一下,太空戰斗服終于裂開了。因為他大腦里的動作和身體的動作並不協調,這讓他姿勢怪異到了極點。他的身體某些部位在躲避,而另外一些部位又在攻擊。而且這兩者還沒有矛盾,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刀芒過去了,刀體也無功而返。索拉諾的折雲三式第一式就這麼被躲了過去。索拉諾感到驚訝,但他沒有時間想太多,折雲三式是連貫套路,每式之間沒有停頓,第二式在第一式完結前就已經形成,蓄勢待發。
可是楚鳴也是控制流,堅定的控制流,兩個控制流踫到一起,比的不僅僅是力量和技巧,還有智慧。楚鳴不停的向前並不是為了越過控制流的內界限,他的目標是小圓盾,索拉諾最強的防御點。折雲三式——有兩式就夠了,第三式就讓它成為殉葬品吧。
楚鳴和小圓盾貼近了,就像一只壁虎一樣,無論小圓盾如何動作他都牢牢的貼在上面,他在攻擊,攻擊的目標就是小圓盾,象一個囚犯徒勞的拍打著牢門。折雲三式的第二式到了——
楚鳴沒有躲,但也躲了,楚鳴完全不用顧忌身後的刀鋒,身體比他做得更好,更完美,他只需按照推演的結果擊打著圓盾。
很久很久以前——故事一般都是這樣開頭的,楚國有個既賣矛又賣盾的人,他贊美自己的盾,說︰「我的盾很堅固,任何武器都無法刺破。」接著,他又夸起了他的矛,說︰「我的矛很銳利,沒有什麼東西是穿不透的。」有的人問他︰「如果拿你的矛去刺你的盾,會怎麼樣?」那人便答不上話來了。
索拉諾的盾贏了,刀鋒在盾面上劃起一串火星,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除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外圓盾完整無缺。
可是索拉諾的基本攻擊方式是「驚天一線」,這是一種削刀技,刀的劈砍是有一個角度的。
圓盾也有一個優美的拋物面角度,這個角度在楚鳴的擊打中變化著,調整著。和刀鋒形成了一個精確的銳角。
索拉諾看見了自己的刀,自己引以自豪的刀和折雲三式的第二式,可惜這次的角度不對,因為他看見了「一線」,刀刃和刀背垂直于他的視角。被巧妙改變過角度以後,索拉諾親身的看到了自己絕招的威力,或者說體會到了。片刻的燦爛就像清晨的地平線,一線光芒從遠方趕來,告訴他遠方的消息。索拉諾嘆息了一聲,這次他真的要走很遠,遠得無法觸模和揣測。那里也許是光明的,也許是黑暗的,光明的叫天堂,黑暗的叫地獄,但丁在兩者之間思念著他的愛人……
「哈哈哈哈,被自殺,我喜歡!」麗麗在大喊大叫,裂成兩半的機甲正合了這位沒人性小姐的惡趣味。
「我們該走了。」楚鳴月兌下了破裂的太空戰斗服,當他真正戰勝一名「分神」境界的翔替師以後,發現原本以為的喜悅並不是那麼強烈。他體會到強者應該有的心境——對勝負的淡定。
「等等,現在是分贓時間,快點快點,把那玩意撿起來!」麗麗大驚小怪的喊道
「這是什麼?金牌?」楚鳴撿起了一個圓形的徽章,這本來是在索拉諾懷里的
「笨蛋!這不是人造的,這叫魂徽,是礦母的一種。」
「麗麗,想不到你還是個財迷。」楚鳴打趣的說道
「放屁!這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小女朋友。這東西對穩固精神力很有幫助。」
「哦,對不起。」楚鳴老老實實的道歉,不過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怎麼帶走?我們可是要傳送啊!」
「吃下去,笨蛋!」
「哦。」楚鳴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充氣玩偶了,好讓人糾結的角色定位啊!……
當與索拉諾同行的人趕到現場,他們看見的只有裂成兩半的機甲和空蕩蕩的諜報站。一名高階的翔替師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掉了,而且像是被自己的武器殺死的。而開始發現的那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像個幽靈。
想到幽靈,所有打了個寒戰。法燿號事件大家都記憶猶新,看來新皇帝的登基後面有太多冤魂在哀嚎,這股怨氣在帝國上空游蕩,伺機抓住不長眼的倒霉鬼。所有人都在想,這種事情還是由高層解決比較好。
于此同時,楚鳴已經到達了雷遜君主立憲國,他的目標是赫萊星,那里有里戈特羚羊和一個牧民的埋骨地。這是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可以緩解麻煩的人性退化。在傳送的時候楚鳴遇到了麻煩,重組時居然發生了邏輯混亂,這差點把楚鳴搞死。好在瓊面紋的自我修復功能強大,很快的將手腳扭曲的楚鳴調整了過來。楚鳴這才明白,這種傳送的確有太大風險,稍一失誤那可是萬劫不復啊!
里戈特草原的生活是愜意的,鐵箍在第一時間就回來了,這條膝蛇在草原上游蕩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就像楚鳴一樣,經歷了從替到人,然後再次失去的**。命運就像個淘氣鬼,總是開著大大的玩笑,讓人措不及防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