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地方是不存在位面差異的,那就是監獄。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這里代表著光明、偉大、正義、和諧的反面;對黑暗、卑鄙、背叛、暴力有最終解釋權。
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是所有監獄的共同口號,但是,死刑和打手板是一樣的,都是以恐懼使人畏懼,這種手法其實也是某些重刑犯常用的手段。
「23倉,上鋪7。」
獄警關上了鐵門, 當一聲,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小子,犯什麼事了?」
獄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一個猥瑣的小個子湊到楚鳴面前問了一句,他湊得很近,所以能看見他滿口的爛牙以及牙縫間噴出的嗖臭。
「離我遠點。」楚鳴說道。
「小子,挺囂張啊,嘿嘿,這里人都是囂張過來的,不過很快你就知道這不是你能囂張的地方。」
小個子圍著楚鳴轉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楚鳴。
「我說過,離我遠點。」楚鳴皺了皺眉頭,重復了一句。
「小子,皮癢啦,欠收拾啦?這里可不是神殿的懺悔屋,你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死亡的方式,嘿嘿……」小個子的笑聲像貓頭鷹一般的尖細。他的話引來了共鳴,許多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射過來。
「臭蟲,離他遠點。」
忽然,一個低沉聲音從監倉的里面傳過來。這個聲音讓小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于此同時,那些不善的目光也消失了。
「他不能死,現在不能。」
監倉最里面,靠近氣窗位置坐著一個中年人,氣窗透過的唯一的陽光照在他陰鶩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老大,您的意思是要活的?」臭蟲屁顛顛的湊了過去,阿諛的問道。
「是的。這是伍埃羅交代的。」
「伍埃羅?!執法隊隊長?!老大,您的路子可真廣。」臭蟲的臉上露出崇敬的表情。
「伍埃羅,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中年人不屑的搖搖頭︰「他的手沒這麼長,這里有這里的規矩。」
「老大,你的意思是——」
「就是這個意思」中年人點點頭︰「有人出錢了,拿錢辦事,這就是規矩。」
「老大。我明白了,這下兄弟們可有樂子瞧了。」臭蟲再次嘿嘿的笑了起來,目光變得亢奮起來。
「規矩?」
楚鳴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可不喜歡這個詞。習慣的模了模兜里,才發現煙被收走了,于是只好遺憾的碾了碾手指。看來今天不是個談天說地的好日子。大約要破財、大約要見血。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干。」
監倉中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雜音。這個身影是從某個上鋪發出來的,說話的人並沒有起身,所以看不見他的臉。這句話是對老大權威的挑釁。
「疤子,你想說什麼?別擋了兄弟們的財路。」
窗邊的中年人臉色越發陰沉,他知道說話的人是誰,雖然他對那個人有點忌憚。但牽涉到他的核心利益,他不能妥協。
「別擺著你那張死人臉,那只能嚇唬一下臭蟲這種垃圾。」這個雜音根本沒體會到老大的憤怒,他不識趣的再次挑釁。
「疤子,不要把我的寬容當做軟弱,你想說什麼?劃出道來吧,今天就讓我們把這事一塊兒解決了。」
中年人站了起來,擋住了氣窗的陽光。監倉越發的陰冷。就像城市下水道里的感覺一樣。
「等一等」上鋪的那人坐了起來,這是一個面孔白皙的年輕人,他微笑著,露出一口更白皙的牙齒。他就是疤子。
「等一等,讓我和新朋友說兩句話。」
疤子的笑容很陽光,蒼白而陽光。這兩種矛盾的觀感就是疤子給人的第一印象。
「有煙嗎?」楚鳴笑了笑,碾著手指問道。
「有。很破的破煙。」疤子扔過來一支煙。
「有火嗎?」楚鳴繼續問道。
「有。」一盒火柴扔了過來。
「謝謝。」楚鳴吐出一口煙霧。
「不謝。」
疤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身手敏捷。他走到楚鳴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就像臭蟲之前做的那樣。
「我聞到一股血腥味。」疤子抽了抽鼻子︰「而且很新鮮。」
「不都是這樣嗎?」楚鳴反問道。
「不。不一樣。」疤子搖搖頭,他指了指身後說道︰「這里的老大,西區14街的街霸,手上有五條人命,從7歲到60歲,正好的一家人。最差勁的是臭蟲,東區的毛賊,在搶一個女式提包時,殺掉了提包的主人。」
「都是該死的混蛋。」楚鳴說道,絲毫不在意這句話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我同意你這句話!」疤子舉起手,做出一副很振奮的樣子︰「這里大部分人都是活該被絞死的混蛋,他們都是殺人犯。那麼,你呢?」
「我是吃霸王餐,夠不上絞刑。」楚鳴聳聳肩。
「哦,真遺憾。」疤子也聳聳肩︰「在這里,殺過人的才是了不起的人物,殺得越多越了不起。」
「你有多了不起?」楚鳴反問道。
「我說我是千人斬,可是他們不信。」疤子笑了。
「我信。」楚鳴也笑了。
「我也信。」疤子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交談、大笑。這讓監倉中其他人非常不滿,尤其是這里的老大,他認為自己不能再忍耐了,疤子已經踩到了他的底線。
感受到老大的怒火,疤子又問了一句︰「你什麼實力?」
「不知道,我剛來。」楚鳴連測試都沒參加就被淘汰了,所以他也搞不清這個世界的實力標準。
「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疤子說完就回過頭。在回頭的剎那,他的速度驟然提升,就像變身為狸貓,在這個狹小的監倉中跳躍。
「敏捷系,同步流,狙殺職業者。」
剎那間。所有人的都被打倒,而楚鳴也看出了疤子的一部分實力和技巧。
疤子走的是刺客路線,追求的是速度和精度,而且對人體有很深的研究。被他打倒的人雖然都沒死,表面也看不出傷痕。但是疤子擊打的部位卻很歹毒,這些人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容易造成永久的殘疾。
但是這里沒有人會給予他們治療。楚鳴更不會阻止疤子的行為。當疤子再次站到楚鳴面前,楚鳴慢慢的吐出兩個字。
「聖堂。」
「蔚藍。」疤子糾正道︰「只有熔岩聖堂以上才可以被稱為聖堂,而我們都是蔚藍。」
「這種人很多嗎?」楚鳴追問道,對于聖堂以上的境界,他一無所知。
「很多,如果沒有逆天的運氣。一輩子都是如此。」疤子說道,語氣中有某種不甘。
神殿為聖堂提供了向上晉升的渠道,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獲得神殿恩賜。那些渠道大部分都被各大勢力把持著,讓許多懷揣著夢想人只能郁郁而終。
「蔚藍和熔岩有什麼區別?」
楚鳴又問了一個問題,他覺得自己這個問題不會得到答案。可是,疤子居然回答了。
「裝備。」疤子說得很肯定,這說明這個問題不是他的臆測。而是常識︰
「蔚藍往上,需要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實力與境界,同時還需要武器裝備的支持。所以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聖堂往上的道路是用金錢鋪就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叫疤子。」
「這里。」疤子撩起覆在額前的長發。
「哈利波特式的傷疤。」楚鳴說道。
「哈利波特是誰?」
「現在輪到你提問,是從哈利波特開始嗎?」
「哦,我不在乎哈利波特是誰,我只在乎你是誰?」
「水手辛巴達。」
「喔,沒有誠意。好吧。這也是慣例。水手,你從哪里來?」
「其實我是本地人,你相信嗎?」
「我信,然後呢?」
「……」
重刑監倉里關進了一個吃霸王餐的家伙,留洲執法隊隊長伍埃羅完成了與莽神家族之間的交易。即使伍埃羅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會在意。交易就是交易,他和楚鳴之間的仇恨取決于莽神家族的投入。
事實上楚鳴的處境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他無法參加測試,而且照眼下的情況,這個事實無法改變,因為他根本就出不去。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牢里。等艾迪完成測試後再來輕松收拾掉他。根據莽神家族的能量,這個結果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神殿並不只有一個莽神家族。」
听完楚鳴簡單的介紹,疤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雖然在這里莽神家族幾乎可以只手遮天,但對于更高層次的勢力來說,他們一樣是小毛賊。」
「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個更大的靠山?」楚鳴看了一眼疤子,不知道疤子這句話具體代表了什麼意思。或許疤子身後也有一個靠山。
「沒那麼容易。」疤子看出楚鳴的猜測,搖搖頭否定了︰「如果你是神器和神匠的候選,那麼還可能被那些人關注。可惜你居然放棄了,所以,你現在和我一樣,都是微不足道的蔚藍。」
「我不想听喪氣話,直說吧。」
「直說就是——雖然我們只是蔚藍,但同樣有人需要我們。一個貴公子身邊除了打手和刁奴,同樣還需要書童和丫鬟。」
「那你是書童還是丫鬟?」
「都不是,我是書童和丫鬟身邊的小廝,專門處理書童和丫鬟都不想動手的小事。」
「听你這麼說,我仿佛看見了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呵呵,很幽默,但是如果你看見了苦啡,最好不要這麼說。」
「苦啡是什麼?」
「一種果子,也是一個人。」
疤子說著,走向了監倉的門口。黑漆漆的走廊里,響起了幾聲口哨,稍後,又有幾聲口哨從附近傳了過來。半晌。疤子走了回來。
「你真的是來自遺棄之地?」
「是的。」
「好吧,苦啡對你很有興趣,所以,你會接到一個任務,你接受嗎?」
「這麼快?」楚鳴微微有點詫異。
「客戶就是上帝。」疤子哀怨的說道,就像一個被客戶折磨了無數遍的保險推銷員。
「報酬是什麼?」
「800點積分。」
「多還是少?」
「非常多。」疤子的哀怨原來是源于這里。
「好吧,我接受。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疤子說話間。監倉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獄警站在門口,但眼楮卻像瞎了一般,茫然的看著並不好看的天花板。
「最後一個忠告。」疤子放低了聲音︰「按規矩,沒有完成任務就不能活著回來。」
「這不是忠告。」
「是!」疤子肯定的點點頭︰「我的意思是——活著回來。」
「你是個好人。」
楚鳴拍了拍疤子的肩膀,這個白面孔的家伙其實很有個性。而且很講義氣。最後這句話本來不應該說,但疤子依舊說了,這其實已經違反了這里某種規則。
幽深的走廊空無一人,順著走廊走下去,一個人都沒有看到,直到走廊盡頭的小門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水手。」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楚鳴的耳邊。就貼著楚鳴的耳朵,還能感覺到說話時的哈氣。
「我就是。貴姓?」楚鳴站住了,並沒有回頭。
「白夜花。」
「白夜花。」楚鳴重復了一句,然後鄭重說道︰「麻煩你不要站這麼近好不好。」
「不好,我們是搭檔。」
「還好,不是夫妻。」楚鳴慶幸的拍拍胸口,再次重申︰「麻煩你不要站那麼近,搭檔。」
「可以,但是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腳背露出來了。」楚鳴說道。
其實這是一個借口,楚鳴早就看見了白夜花,他的特殊視覺系統早就看見了這個穿著黑色罩袍的人。白夜花的這件罩袍有古怪,可以隨時的隨環境擬態,如果不是楚鳴,大多數人都會將白夜花視為一團陰影。
「腳背?!」
白夜花摘下了罩袍的兜帽,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腳背。微微有些惱。于此同時,楚鳴也在打量自己這個搭檔,他感到奇怪的是居然無法分清白夜花的性別。
「如果是那種愚蠢的問題,就閉嘴。」
白夜花未卜先知。他的聲音同樣是不男不女,細聲細氣、但又字正腔圓。
「好吧,任務是什麼?」白夜花的性別並不是楚鳴真正關心的問題。
「破碎星系,我要去抓一只芭比兔。」白夜花抽了抽鼻子,戲謔的說道︰「就是芭比兔,沒有其他含義的嚙齒類哺乳動物,這種討人喜歡的小家伙是某些大小姐的最愛。不少人為此送命。」
白夜花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面前的小門,于是,楚鳴就這樣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監獄。這個令人錯愕的局面讓楚鳴也感到一陣虛假般的恍惚。
「我有個甲替在外面。」楚鳴想起了鐵皮。
「去吧,準時趕到集合點就行。」
「就這樣嗎?那些人不擔心我跑了?」
「如果你養了一群螻蟻,你在乎它們跑掉一兩只嗎?不過,我勸你不要這麼做,對于亂竄的螻蟻,人們都習慣順手拍死。」
「如果莽神家族的人找我麻煩呢?」
「打狗還要看主人,在任務期間,他們絕不會找你的麻煩,因為你現在是有主人的狗,臨時狗。」
「再見,臨時狗。」
楚鳴和白夜花道別,然後走向了一輛免費的浮車。看著楚鳴的背影,白夜花將兜帽拉起,讓自己再次隱沒在陰影之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