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寵趕忙澄清,「我什麼都沒干,是他非要賴著我。」
九辰墨臉上的寒意更盛了,看樣子是不相信她。
千寵聳聳肩,她說真話倒是沒人信了,不信拉倒。
「他不是你能惹的,你要是敢踫他,本王絕不會放過你。」
路過身旁,耳畔傳來冷徹刺骨的男聲,他字字句句宣告。
千寵氣急,這是招誰惹誰了,靠,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威脅她,這兩貨才是真愛,絕壁是真愛。
轉過身,她雙手抱胸,試圖在氣勢上壓倒他,可惜身高差一截,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挑挑眉,散漫至極,「你以為我四元寶是什麼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爬本少的床?」她曖昧朝他莞爾一笑,「本少還是喜歡身段妙曼的妖精,男人麼,」她挑剔放肆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至少也得要王爺這樣的才行。」
九辰墨一張俊臉由白轉青由青轉紅,霎是漂亮。要不是他還扶著長歌,他真想撕了他那張讓人氣急敗壞的嘴。九天國又不是他四葉草集團一家獨大,他還怕找不到與他合作的商家?
一彎新月如銀鉤
夜風肆意,寬大的袍子鼓著風翩躚舞動。千寵哼著歌,沒幾個人知道,四元寶在上京有私宅,就在萬侯府的後面。更沒人知道,她的書房有直達萬府的密道。
翌日
九辰墨剛下朝,左一給了他一封信,信封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辰墨哥哥親啟。」
他漂亮的劍眉扭了扭,展開宣紙。
辰墨哥哥見信如唔。
一日不見,如字後面一團墨,一個叉,三字後面又一團墨一個叉。
見鬼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九辰墨隨手一扔,雪白的宣紙在空中飛呀飛呀落在了左一腳邊。他看見整張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彎彎斜斜的小楷,紙面上,有不少墨點,叉符。他還在最後看到一句,想你、想起、想起,寵寵留。
他忍住笑,這萬小姐可真是熱情呀。
「主子,萬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還說,施粥的暴動讓萬小姐驚嚇過度病倒了,希望您能過府去看她。」
九辰墨倏的呼出一口氣,臉部柔和了不少。他就說,萬千寵哪日不來纏著他那才是奇怪,原來是病倒了。
「左一,你去庫房看著,挑幾樣合適的送去萬府。」
城郊,一輛普通的馬車在管道上急馳。
萬瀾笙跪在雪白的毛絨上,一手捉著衣袖,一手提著小茶壺,溫具,置茶,沖泡,倒茶,一溜下來,動作優雅的讓人嘆服。他隨手遞了一杯給千寵,「你就這樣溜出來了,你就不怕睿王真去萬府探望你?」
千寵癟癟嘴,「二哥明明知道,卻故意這樣問,是想要我傷心難過嗎?」
九辰墨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是萬戶侯之女,掌管二十萬兵馬大帥萬榮予之妹。因為她傻、因為她毫無才藝,因為她張揚撥扈,他連陪著她做戲都不願,頂多叫下人送點東西到萬府便罷。這些事情,她都能看清楚,二哥又怎會不知?
萬瀾笙修長的手指捏著茶杯,悠悠啜飲了一口,「寵兒是這個世上最值得讓人珍惜的女子,他看不清,是因為他配不上你。」
千寵抬眸,二哥永遠都是那副溫潤如玉,輕輕淺淺的模樣。他通身的優雅、清貴,無論處在何地都無法泯滅,讓人一眼驚艷,就再也忘不了。
她笑笑,「就算我再差,在爹爹、大哥、二哥眼中都是最好的。」但是,我除了滿身銅臭又還會些什麼呢?在這個封建社會,我這樣的女子,無疑是不受歡迎的。好在,我也早就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男人算什麼?再好看,能好看過金子銀子?
城郊一處異常大的莊園,牌匾上寫著,四葉草集團綜合學院。
早在她開始決定創辦四葉草集團時,全天下許多城池都有暗衛為她收集那些無父無母可塑性高的孤兒。這些年,四葉草集團遍布天下,綜合學院出去的學生,無一不精,無一不優秀,是四葉草集團賺錢的法寶。
在管事的簡單介紹下,千寵笑咪咪的走上講台。
台下,無數張年輕、充滿張力的臉,無數雙充滿期待,包含希望的眼看著她,她突然覺著自己責任重大,不可或缺。
「首先,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便是四葉草集團創始人四元寶。在每處綜合學院有學員即將畢業,我都會給他們上最後一堂課。這世上絕對沒有公平,為何有些人一出生,便是皇子公主,有些一出生便是乞丐。比起耳聾、眼瞎、斷手、斷腳的孩子,你們無疑是幸運的,至少四肢健全,至少四葉草選中了你們,培養你們成才。你們在四葉草綜合學院,最短的學了一年,最長的學了五年,這五年,四葉草請最好的夫子,最好的裁縫,最好的廚子,建最好的房子,給了你們一個最好的壞境。我四元寶是一個商人,沒有回報的事從不會做,從今天起,你們將賣身于我四元寶,直至還清你們的債務。四葉草能提供給你們的,將是同行業,最好的待遇,最人性的管理,最大的人權……最後,我要大家記住十個字,經得住誘惑,耐得住寂寞。我希望能和大家能合作愉快,也丑話說在前面,如果誰膽敢背叛,我會將他挫骨揚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記住,萬萬不能踐踏我的底線,謝謝大家。」
掌聲經久不衰
千寵從禮堂出來,萬瀾笙瞧著她似笑非笑,「寵兒果然長大了,光芒四處,鋒芒畢露,看來,連二哥也錯過了許多。」
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汗,千寵白了他一眼,「二哥你又取笑我,每次給他們上結業課,我所說的內容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四葉草救他們于水火,要知道感恩;四葉草前景遠大,前途不可限量;四葉草將他們放在對等的位置,給予他們尊重。回報的是,一心一意的忠誠。二哥是第一次來,當然覺得新鮮,多听幾次,肯定就乏了。」
萬瀾笙幽深的眸,水光流轉凝著她,溫熱的手將她耳邊的發順手拂到耳後,輕聲道︰「寵兒又不是二哥,又豈知二哥會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