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頓了一下,沒有看向小杰,說道︰「還是不去了。」
說完微笑著看向小杰。小杰沒在意劉雨表情,轉回頭看著黑板,平淡的語氣說道︰「我還是要去的,畢竟難得成年。」
9.諾基亞81款的手機,短信界面。班主任在講課,劉雨盯著手機出神。小杰翹晃著椅子,視線飄忽不定,一會兒看下講台上的班主任,一會兒看著劉雨和手機,帶些肆意的姿態。班主任講解問題到一半,頓了一下,視線轉向劉雨那邊。小杰臉微帶笑意地看著黑板。
劉雨突然向小杰方向轉過頭,像是完全不知道在上課一樣,小聲問了小杰一句︰「我該發些什麼東西?」
小杰僵住姿勢與表情。劉雨轉回頭隔著書繼續擺弄著手機。
班主任有些無奈的表情看了一會,換了個表情,微咧著嘴,用手中的書拍了兩下黑板,同時掃視全教室,道︰「听好了,接下來這點很重要。注意听了……」
隨後,小杰微轉過頭,以最少改變嘴型的方式機械般說著︰「你真浪。我是跟你說可以自由點行動,但也……」
劉雨又轉過頭,正經的表情,問道︰「我該發些什麼?」
小杰泄了氣一樣的表情,原本翹著的椅子放了下了,人向前微傾,左手支在桌上拄著下巴,高調的口氣小聲說道︰「恩~你可以繼續說︰啊,我們去哪看星星吧……」換了個帶些鄙視的表情,帶些譴責和有些輕蔑的語氣,「拜托你正常點。然後~自己去想。」說完小杰又靠在椅背上翹著椅子。
劉雨沒多少反應,轉回頭,呆坐了一會兒,突然深一口氣,手指開始按鍵。小杰保持身體姿勢,微側過頭,眯著眼楮,盯著劉雨手機看。
6.劉玲那班。劉玲桌下手機震動了。劉玲眼楮無神地看著黑板,從發呆中回過神來,伸手到桌下拿出手機,翻開手機蓋。發信人為號碼顯示的短信︰
那次你沒來真是對了。就那麼幾朵雲居然下雨了。下次我不會再去信什麼天氣預報了。
劉玲身體輕微一震,眼楮里多了些神采和愧疚,在手機上按出「對不起,」。劉玲頓了一下,微吸一口氣,接著按出「請收回你的邀請,沒有」。劉玲又頓了一下,閉了下眼楮,呼出一口氣,把第二次打出的東西連帶「對不起」後面的逗號都刪了,按出了發送鍵,隨後沒有聲音地關上手機蓋,放好手機,如釋重負,抬頭,身體前傾,右手拄著頭,看著黑板。
僅是幾秒鐘之後,劉玲桌下的手機又震動了。劉玲靠回椅背,右手拿出手機,不經意的樣子低頭翻著短信。發信人為號碼顯示的短信︰
這是你發給我的第一條短信。我不客氣地收下了。
劉玲又呼出一口氣,無奈中夾雜著一絲遺憾,手指無力又不失平穩地按著鍵盤「對不起。」劉玲頓了一下,沒什麼表情,接著按出「我想我們只能做朋友。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學業吧。」
短信發送中…
短信發送中…
61.81手機短信界面。劉雨無神地看著手機,身體後仰,靠著椅背,左手順勢將手機遞給小杰,雙手插兜。
小杰會意,帶些興奮的表情拿起來翻著,不多久,小杰遞回手機,身體後仰,靠著椅背,微偏過頭,平淡的語氣輕聲說道︰「為什麼給我看?」
劉雨沒有反應。
小杰接著說︰「你要放棄了嗎?」
劉雨轉過頭,堅定的眼神,沒有開口。
小杰微轉頭接下眼神後轉回去,平淡的語氣說道︰「你會為她做到什麼程度?」
劉雨轉回頭,沒有任何停頓,說道︰「我不會為她死。」
小杰輕笑一聲,後咧著嘴,滿是笑意,看著黑板,眼神中帶著全部神采,收回表情,平淡地說道︰「你了解她多少,值得你這樣為她去做。」
沒有停頓,劉雨答道︰「我不清楚。」
小杰轉過頭,帶些笑意地說道︰「很好,很好。就讓哥再來啟示你一下。最後一條短信,她用了三個短句,用了三個句號。你知道她為什麼不用逗號連接句子?你應該知道吧。」
劉雨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小杰有些失望的表情側過頭,自嘲道︰「算了,一般人也不知道。」小杰接著說到︰「那我換個問題,你知道人在什麼時候會高頻率地使用句號斷句?……算了,我還是直接說答案吧。高頻率地使用句號斷句說明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憑著相當程度的勇氣的。逗號是配不上勇氣的。所以,她是鼓起勇氣拒絕你的。據我們所知,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吧。」
劉雨轉過頭,表情上帶著些神采。
小杰徑自說道︰「我真搞不懂。你在還沒有承認自己的情況下居然得到了別人的承認。雖然你那天的表現真的很強悍。」
轉過頭對著劉雨,「不管怎樣,繼續你的攻勢。」劉雨鄭重地點了下頭。
6.劉玲正無神地看著黑板。桌下的手機震動了。劉玲察覺到了。她下意識地微低下頭,又主動地抬了起來,猶豫著在思索,接著靠回椅背,不經意的樣子拿出手機。看見發信人為號碼顯示,她眼神中輕輕蕩過一絲神采。劉玲翻開短信︰
對不起。我還是有機會的。我從你的短信中只讀到這樣一點。所以,把我的號碼存到你手機里吧。我叫劉雨。
劉玲有些驚異的表情,隨即轉為平淡,手指按出「我們還是」。劉玲再次顯得有些驚異,頓了一下,刪掉「還是」兩字,接著按出「只能做個普通朋友。我叫魏木玲。」
劉玲放回手機,神情些微異樣。
「魏木玲,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一中年男教師催命般的聲音響起。
劉玲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暴露了,微側頭,求助的目光瞧向同桌。搭話女已經很配合地在向前桌求援。只是地處老師視野範圍正中,前桌也不好回身。這時,劉玲後方響起一聲音「選c」,劉玲會意,正色道︰「選c。」全班笑了起來。
老師咳了兩聲,打趣道︰「這計算題的問題居然讓你給答出選擇題的答案來。坐下,好好听課。」
劉玲臉微紅,坐下,一時間不知所措,听見同桌搭話女的笑聲,微轉過頭,輕聲道︰「連你也笑,你剛才怎麼不提醒我?」
搭話女止住笑,面帶笑意,輕聲回道︰「魏大小姐答案信手拈來,攔都攔不住。」搭話女轉回去繼續笑著。
劉玲輕哼一聲,轉回頭看黑板。
搭話女擾道︰「剛才跟誰發短信發得這麼入神啊?讓我猜猜,是……」
劉玲有些慌張地轉過頭,右手食指貼在嘴邊,做噤聲手勢。
搭話女被引出興趣來,小聲道︰「哦,原來真的是書呆子啊。吶,他都說了些什麼?」
劉玲不語,看著黑板。
搭話女繼續小聲道︰「你不說啊,不說我自己看了。哦,有新短信。」劉玲神情有些慌,沒有動作。
「陳萍,這道題你來答一下。」催命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搭話女身體一震,無力地站了起來,微轉頭,求助的目光瞧向同桌。
劉玲這時候也正看著陳萍,一邊從陳萍桌下拿回手機,口中小聲說道︰「選c。」
陳萍轉回頭,無奈道︰「不知道。」
老師無奈道︰「你們倆同桌上課在干什麼呢?不好好听課。接下來注意了噢。坐下。」
陳萍臉微紅,坐下微低著頭。
劉玲悔過般微低著頭,隔著書,在看短信︰
我們可以從普通朋友談起嘛。今天就到這里,由我做結尾。明天再聊。
劉玲放回手機,看著黑板,略有所思。
63.翌日清晨,劉玲房間。劉玲在翻著衣櫃,慌張道︰「媽媽,我那件外套你看見沒?」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劉玲不耐煩道︰「這時候給我打電話,誰啊!」
「媽媽,幫我找一下那件外套,快點。」劉玲離開衣櫃,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床頭櫃,拿起手機,沒看來電顯示,接起來不耐煩的語氣道︰「喂~」
「喂,你好,是魏木玲吧。我是你的普通朋友,劉雨啊。」
劉玲驚異的表情,看了看來電顯示——劉雨(普通朋友),正了正語氣,道︰「什麼事啊,我現在正忙著呢。」
「你該下來了吧,再不走就遲到了。」
劉玲驚異的表情,問道︰「你~~在我家樓下?」
「對啊,都等了你半小時了。」
劉玲繼續問道︰「你為什麼在我家樓下?」一邊走向陽台,沒出落地窗,隔著窗戶看著外邊公路。劉雨坐在一自行車上打著手機。
「我為什麼不能在你家樓下,我不是你普通朋友嗎?」
劉玲沒說話。
「你快下來吧,沒多少時間了。」
劉玲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掛了手機,想著什麼。劉玲媽媽遞過外套,不經意問道︰「你同學在下面等嗎?」劉玲點了下頭。劉玲媽媽見劉玲沒了剛才的慌張感,說道︰「那還不快走,不走就遲到了,瞧你讓人家等的。」劉玲回過神來,穿上外套,拿上單肩包,迅速趕到門口穿鞋。劉玲媽媽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邊打理著床鋪,邊問道︰「劉玲,你那同學是男的女的?」劉玲身體輕微一震,一邊系著鞋帶,平穩的語氣道︰「男的。」劉玲媽媽放下手頭工作,從臥室里探出頭來,冷冷的語氣問道︰「你有男朋友了?」劉玲答道︰「不是,只是普通朋友。家里順路,最近才約好一起上學的。」劉玲媽媽心安道︰「這樣就好。沒什麼了,你快去學校吧。」
64.「你下次不要來了。」劉玲從車庫里推出車,就近在劉雨旁邊騎上車,沒有看向劉雨,冷冷說道。
「為什麼啊?我來接我的普通朋友不行嗎?」劉雨臉帶笑意。
「別老把‘普通朋友’掛在嘴邊,這樣會讓人誤會的。」劉玲把頭轉向劉雨,冷冷的語氣。
「不是普通朋友,那是……」劉雨驚異的表情。
「沒什麼,反正以後不要再來了,現在也別跟著我。」劉玲被劉雨開了玩笑,轉回頭,語氣有些慌。
「哦,那我先走了。」劉雨沒有不快。
劉雨在前面速度不快地騎著,時不時轉過頭。劉玲在後面心情不快地跟著,表情微忿,像是發現了什麼,表情更忿,加速趕了上去。
交叉口,紅燈。劉玲停下車,位置有些越界。劉雨並排停下車。
劉雨轉過頭,正經的語氣,道︰「還是我跟著你吧,這樣我比較放心。」說完笑著。
劉玲的精神頓了一下。旁邊汽車的一聲喇叭讓她回過神了,人已經騎出去了。劉玲回過頭,劉雨笑意地跟著。
6.教室,早讀。「不錯嘛,這麼快就開始上放學接送了,喲西。」小杰笑著輕拍著劉雨肩膀。
「好個屁,她讓我下次不要來了。」劉雨沒看著小杰,不耐煩道。
「這樣的話你都信啊!別管這些,管這些有什麼用。以後照樣每天去報到,會有效果的。」小杰有些驚訝劉雨的回答,猛拍了下劉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小杰,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會纏人的。我也確認了我再去會給她添麻煩的。」劉雨轉過頭,完全正經的表情。
小杰收回笑意,移開視野,左手拄頭思索,隨後微吸口氣,輕咳兩聲正經的神色看著劉雨,面帶微笑,說道︰「一般的劇情我也想要。但如果你能觸發特殊劇情,那就更好了,我很期待哦。」
劉雨換了個猥笑的表情,手臂箍上小杰脖子,笑罵著︰「你娘的,角色扮演玩多了吧你。」
小杰假裝求救道︰「別…別…」隨即換了個口氣,「星期六的事你得注意一下,那個可能就是劇情觸發點。」
劉雨緊繃的手臂明顯放松了下來,眼神陳定,應了一聲,有所思。
手機震動聲。劉雨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劉雨表情顯得有些興奮,隨即正經下來,按下查看鍵。發信人顯示為「劉玲」的短信︰
我說的普通朋友只是見面會打聲招呼的那種,不是你想的那樣。
劉雨按到回復界面,停在那思索。手機又震動了。
你是一個好人。你會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人。所以,不要再這樣。
劉雨身體一震,隨後鎖上手機塞回兜里,身靠椅背,雙手插兜。小杰見狀,像剛回過神來,道︰「哦,我該抄作業了。」便自顧自忙活去了。劉雨听到小杰的聲音,想轉過頭,動作在途中停住,轉正回來。
66.教室,上課。劉玲無神地看著黑板,桌下手機震動。劉玲精神一震,漠然的表情,有些夸張的自然的動作,拿起手機翻開手機蓋,頓了一下,打開短信︰
我有話對你說,陪我一下。明天晚飯後,我在你家樓下等你,騎車。
劉玲微呼口氣,表情沒有變化,放回手機,回復剛才的姿勢。
67.全白的空間,一扇門開了。「該出去寫作業了。」劉雨進來,隨意地說著,隨意地找個地方躺著。羅文書應了一聲,起身離開書桌,開了一扇門。「你也想些什麼話吧。我可能爭不過那個人。」劉雨自嘲地哼了一聲,翻了身過去,背對著羅文書。羅文書頓了下動作,接著拉開門出去了。
68.教室,早讀。「今天晚上,我把她叫出去說話。接下來明天的劇情我不能給你了。」劉雨鄭重的神色,翻著英語單詞本。
小杰見劉雨神色,應了一聲,把頭轉了回去,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劉雨翻書的手停住了動作,平淡地答道︰「沒什麼,接下來可能會沒有劇情了。」
小杰轉過頭,微笑著說道︰「要先相信有,才會有‘有’的可能。這道理不用我教吧。」
劉雨轉過頭,過度正經的神情︰「廢話!」
69.傍晚。81手機短信界面。
我知道你在樓上。你也是個好人。所以,下來吧。
劉雨避開路燈,側坐在自行車上,按下發送鍵,抬頭望了望二樓那戶人家。
鞋踩樓梯的聲音。自行車支架被踢開的聲音。
「哦,你還帶個包出來啊。」劉雨乏力的語氣,好奇的問道。
「應付我媽的。」劉玲有些不知所謂,答道。
「你們家誰管你讀書啊?」劉雨像是沒察覺對方反應,接著問道。
「我媽。」
「真巧,我家也是我媽在管的。」劉雨微眯著眼楮,憨厚的笑。
劉玲無話。
「今天天色好,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去看星星吧。我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地方可以說會兒話。」劉雨憨厚的笑意,說道。
劉玲輕點了下頭。
「走吧,我知道一個好地方。」說完,劉雨徑自騎上車,走了。
劉玲跟著。
7.小杰找劉雨時來的地方。「就這兒。」劉雨停下車,徑自踱下草地,找個地方隨意地躺著。
劉玲也停下車,掃視一下周圍的環境,猶豫著心思,沒踱下來。
「下來吧,隨便一些。很舒服的。」劉雨看著夜空,自顧自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