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見了手機屏上顯示的東西,驚恐的說︰「上帝啊!這東西里面怎麼裝了那麼多的東西!都是些什麼啊!」
「您用手拉住這個彈弓,一松手,看,小鳥飛出去把豬給撞飛了吧?」李大方展示起游戲的玩法來,「這游戲好玩吧?」
老乞丐看入迷了,驚嘆的說︰「奇跡!奇跡!這東西真是太神奇了!讓我來,讓我來試試!」
李大方把手機往回一收,道︰「先別忙著玩,這個東西足夠能換你一件大衣了吧?」
老乞丐興奮地說︰「當然夠,當然夠!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遭壞人陷害的魔法師!你這件寶物太珍貴了,只用一件大衣交換太便宜了,你還要些什麼?我這個大麻袋里什麼都有!」
李大方心想這老乞丐也挺可憐的,要多了也帶不回主線宇宙,不如就要點必需的算了。于是他說道︰「你地圖有沒有?蘇聯地圖,整個東歐的更好。再給一點錢,不用太多。對了,給頂帽子吧。」
老乞丐先把大衣遞給李大方讓他穿上,而後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鈔票,塞到他手里,又在大麻袋里翻來翻去,翻出一本書。
李大方把鈔票放到大衣口袋里,接過書一看,是一本《歐洲地圖全冊》,正要感謝,老乞丐又把一頂便帽扣在了他的頭上。
「魔法師先生,祝您一切順利!這個小鳥飛出去打豬的游戲非常好玩,我想以後不會再寂寞了。」老乞丐鞠了一躬,轉頭便走。
李大方深受感動,心想手機沒電就變廢鐵了,于是對著乞丐的背影大喊︰「如果屏幕不顯示了,你把它拿到大學里隨便找個教授賣掉!能換很多錢!」
……
李大方把大衣裹緊,感到總算撿回一條命。他又把帽子壓低,走出小路,來到大街上。
大街上比較熱鬧,車來車往,可行人們都行色匆匆,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露著笑容。大家都憂心忡忡,年輕男性幾乎看不到,全是老人和婦女兒童。不時可以看到身著綠色制服的軍警排著整齊的隊列巡邏。街道兩旁的建築物都垂下巨大的字旗,到處貼滿了鼓動性的宣傳畫,所有文字在李大方的眼中都是中文。
李大方走在街上,感到烏雲密布之下的這座柏林城無比壓抑,就像是一個處在重病之中的壯年。他邊走邊用雷達調整著前進方向,最終來到一條小路上的一棟樓房面前。這棟小樓破敗不堪,小小的門口滿是落葉,像是從來沒人打掃。在門鈴旁邊掛著一副銅牌,上面寫著︰「海森堡孤兒院」
孤兒院?難道寄件人是孤兒院的老師?李大方一邊想一邊按動門鈴。
過了半分鐘,沒反應。李大方又按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李大方心想,不會沒人吧?便又按了一下。這時一個粗粗的女人聲音由遠而近的響起︰「哪個蠢豬啊!沒完沒了的按,按你***啊!如果是哪個混小子作惡作劇,我就把你活活掐死就著白蘭地吃了!」
門被重重打開,一個身上圍著髒圍裙的肥胖中年婦女出現在李大方面前,打量了半天,粗魯的說︰「你有什麼事?我這里可不需要百科全書啊!」
「那個……」李大方快被對方身上的洋蔥味道燻倒了,說,「你這里有一位阿道夫.盧卡斯先生嗎?」
「哈哈,先生!竟然還有人找那個傻小子,還叫他先生!你是來送陣亡通知書的嗎?」胖女人一臉不屑,「這個垃圾一樣的混小子,整天作白日夢,說什麼能跟外星人對話,簡直是個弱智!」
李大方听明白了,寄件人原來是個孩子。他對中年婦女這麼說一個孩子非常氣憤,繃著臉說︰「我現在想見見他。」
「現在不是探望時間!」胖女人吼道,「如果你有什麼東西送給他,我會轉交的!」
李大方心想,如果真有東西交給他,你要是能轉交簡直就是奇跡了。他想要發作,想想還是先收了快遞再說,便在口袋里模出張10帝國馬克的紙鈔,塞到了胖女人的手中︰「女士,請幫幫忙吧,阿道夫是我朋友的孩子,我一定要見他一面,不會太久的。」
胖女人見了錢,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笑的眼楮眯成了一道縫︰「哎呀,這位先生,瞧瞧您這麼客氣,肯定是一位紳士!沒想到阿道夫這小子,啊不,這孩子竟然有您這樣一位長輩,我現在就去叫他!」
「阿道夫!有位紳士要找你!快下來啊!」胖女人像只小鳥一樣輕盈的轉回身,向里面走去,留下李大方在門口等待。
過了大概五分鐘,門又被打開了,李大方面前出現了一個大約五六歲模樣的藍眼楮、金頭發男孩兒。可能是由于饑餓,人顯得又瘦又高,雖然身上穿的是破舊衣服,但非常整潔。
「先生,我認識您嗎?」男孩見了李大方,遲疑了一下。
「你就是阿道夫.盧卡斯吧?」李大方又打開雷達核對了一下,表示寄件人的小圓點剛剛好出現在正中央,和表示自己位置的箭頭重合。
「我就是。您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阿道夫一臉納悶「您是……」
李大方接著說︰「那好,我是全時空特急快遞的,您是不是有一個快件要送?」
阿道夫听了李大方的話,先是露出一臉的迷茫,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子蹦了起來,大聲嚷道︰「天哪!竟然是真的!原來真的有全時空特急快遞啊!太棒了!太棒了!」他又興高采烈的拍起手來,臉頰變得通紅。
李大方對他作了一個「噓」的動作,說︰「阿道夫先生,不要太激動,小點聲音。這里的管理員好像脾氣不太好,還是不要驚動她比較好。你的快遞件能否交給我了?」
阿道夫像個小紳士一樣平靜了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喜悅,伸手在自己的上衣里面模著,一邊模一邊喋喋不休的說︰「你看,我就說是真的。庫爾特非說我是個傻子,還經常打我,這下他要閉嘴了。我這封信這段時間一直帶在身上,只有洗澡的時候才會放在旁邊,因為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來,但又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喏,給你!」
阿道夫模了半天,模出一個小信封,雙手交到李大方手中。李大方看了看,只見信封上只寫了幾個字︰「爸爸收」。
「你這信是寄給爸爸的?」李大方心里咯 一下,「可這里是……孤兒……」
阿道夫低下了頭,顯得十分落寞︰「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別人也經常問我……我媽媽得肺炎去年死了,不過我不是孤兒,我有爸爸,他是個軍官。他現在在俄國,正和布爾什維克作戰,他們不信上帝,都是基督徒的敵人!」
「軍隊應該也通郵吧?」
「爸爸他已經幾年沒有回家了,寄給他的信全給退回來了。郵局的阿姨說,現在俄國戰場非常殘酷,很多部隊都斷郵了,因為根本找不到了。上次到部隊去詢問,他們只告訴我說爸爸所在的部隊隸屬第6集團軍,很可能在斯大林格勒。庫爾特說我爸爸肯定死了,這絕對不可能!我爸爸他不可能死的!」阿道夫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
李大方心里听了非常難過,他照著比涅塔教給他的,按了一下信封按鈕,手中的信一下子就消失了。「叮咚,收件成功。」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阿道夫仿佛本來就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沒有顯露出半點驚訝。小孩子可能對各種事物接受的都比較快。
李大方打開雷達,發現原先表示寄件人的小圓點不見了,在雷達右側邊緣偏下的地方,也就是東南方向,另外一個小圓點在閃爍著。;雷達右下角顯示著,收件人︰歐文.盧卡斯;直線距離︰2845.67公里。
「阿道夫,我可以負責任的對你講,」李大方心里有了把握,鄭重其事的說,「你的父親沒有死,他還好好的活著。」
「真的嗎?」阿道夫仰頭看著李大方,眼中閃爍著光彩。
「當然是真的了!而且我以一個快遞員的榮譽向你保證,我一定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他!」李大方此時忽然覺得做一個時空快遞員是如此的偉大。
「快遞員叔叔,那真是謝謝您了!」阿道夫深深鞠了一躬。
李大方有點不好意思。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現在吃的飽嗎?」孩子們這麼瘦,那個中年婦女卻這麼胖,肯定沒少克扣孩子們的伙食。
「這……」阿道夫支支吾吾的,「還好吧。有的時候我們會去軍營門口玩,有的士兵會給我們一點面包……」
听了這番話,李大方一陣心酸。他一把拉過阿道夫冰冷的小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鈔票放在上面︰「只是一些零錢,你去買些面包吃吧,一定要藏好了,不要讓管理員發現,也不要和別的孩子講!」
阿道夫想要拒絕,但似乎無法抗拒,漲紅了臉,猶豫再三才把鈔票塞進口袋。
李大方便不再嗦,和阿道夫握了握手,轉身離去了。阿道夫遲遲沒有進屋,就在那里呆呆的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