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時空特急快遞 第三十五章 襄陽亂局

作者 ︰ 阿拉白丁

()DFS230一頭栽了下去,機艙里的李大方和薛綜頓時失重。薛綜緊緊抓著扶手,尖叫道︰「天人!我也會飛了!這是不是要升天啦!」

「小兔崽子,說點吉利的行不行!」李大方最後一搏,按照飛行模擬游戲的操作辦法,拼命把操縱桿向下壓去,試圖讓機頭翹起來。

眼看就要栽在地上,也許是英雄壯舉徽章(銅)的「運氣+8」產生了效果,懸崖下方忽然來了一陣強烈的上升氣流,這氣流配合李大方的操作,把DFS230又托了起來。滑翔機先是向上一沖,而後又是一沉,兩只機翼左右搖擺了幾下,總算是恢復了水平,像只羽箭向前飛去。

李大方早已是滿頭大汗,雙手差點把操縱桿攥出水來。他定了定神,目測了一下飛機的高度和速度,估計再滑翔個二十分鐘沒什麼問題,至少還能飛出五六十公里,如果氣流給力,滑翔的再遠也有可能。

這時已近黃昏,西方紅彤彤的落日如同一只巨盤。此時的光與暗如此分明,滑翔機下方整片森林連綿不斷,隨風起伏,像大海一樣發出「嘩嘩」的聲音,幾處鳥群「啪啦啪啦」隨風起舞。有點微涼的晚風從四面八方呼呼的漏進機艙,讓李大方有種心曠神怡之感,這麼美的景色,他看呆了。

他轉回頭往機艙里望去,見薛綜還緊閉著雙眼,正蜷縮在一個扶手跟前,面若灰色,嘴里嘟嘟囔囔。李大方拉了拉他的破袍子,說道︰「喂,你不要看看景色嗎?一輩子就只有這十幾分鐘哦。」

薛綜這才慢慢把眼楮睜開,向機艙外望去,問道︰「我們這是在船上嗎?下面這海怎麼是綠的?」

「哈哈,你剛才不是還在說自己會飛了麼。」李大方笑著說,「我們就是在天上啊,下面的哪里是海,是森林啊。」

薛綜看著窗外景色,嘴巴半張著不知說些什麼,想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朝聞道,夕可死焉。我這雖不能算是聞道,但看過這些景色,死了也不虧啦。」

李大方又笑了笑,就回過頭繼續操作飛機,這時才發現森林已經到了盡頭,再往前就是平原,遠處隱隱約約一座城池。

「敬文啊,咱們這下高瞻遠矚,你認出路了嗎?那里是什麼地方?」李大方指著遠處城池的輪廓問道。

薛綜擦了擦眼楮,觀望了一下,答道︰「那就是桂陽郡了!唉,這段路走走也要幾天呢,沒想到天人稍用手段幾分鐘就到!」

氣流減弱,滑翔機慢慢降低了高度,最後貼著地面急速滑翔,一直到了靠近城郭的地方,這才在李大方的操作下穩穩落在一大片農田里。

幾個老農正借著微弱日光耕種,先是听到呼嘯聲,而後抬頭看到一只巨鳥 的落地,在地上滑行了幾十米這才停下,一路鏟倒了許多莊稼。他們以為是什麼妖怪來了,紛紛丟掉手里的工具,趴在地上裝死。

李大方和薛綜從滑翔機里鑽了出來,相視彼此一身狼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薛綜道︰「天人,這鐵鳥鏟倒了這麼多莊稼,您得賠啊。」

「不是你帶的好路,也不會遇到那七兄弟山賊,所以還是你賠吧。」李大方答道。

薛綜應道︰「賠是可以,不過敢問天人,我看這鐵鳥應當是沒生命的物品,不知您是否還派用場?」李大方搖了搖頭。

「如果您不要了,我想找人把它拖回交州。這玩意大有用途。」

李大方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說道︰「這不行,你們還沒到用這個東西的時候。士燮現在就已野心勃勃,有了這家伙還不更囂張了?我等下花錢讓這幾個老農把它拆散扔到河里去吧。」

……

李大方死里逃生,渾身的力量都用光了,便在桂陽郡暫時歇了下來,每日好吃好喝的補充體力,吃飽了就和薛綜侃侃大山。大概過了十幾天,已然是四月中了。李大方算算日子準備繼續北上,薛綜便提出要返回交州。

「天人,這里已是荊州的地盤,我雖是無名小輩一個,但劉表手下也有不少認識我的,如果被他們撞見,恐怕會比較麻煩。」薛綜雖提出要走,但還是面帶依依不舍。

李大方覺得一個人比較孤單,有個同行人比較方便,但知道薛綜是個孝子,要服從母親臨終遺願,全力輔佐士燮,不可能滿世界亂跑。

他鼻子有些發酸,雙手抱拳,說道︰「敬文,我本不該泄露天機,但看在你我同生共死過的份上,臨別還是給你算上一命吧,你附耳上來。」

薛綜湊上耳去,听了李大方的一番話,便也雙手抱拳,深鞠一躬,說道︰「天人所言,在下全部記住了。不知天人在襄陽有何任務,所以在此也只能祝您一路順風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我後會有期吧!」說完轉頭就走掉了。

此後,薛綜盡心竭力輔佐士燮,助其一統交州。士燮于九十高齡去世後,他離開交州,往東吳任官。不久,士燮之子士徽反叛東吳被誅滅,無數謀臣慘遭株連。薛綜在東吳位高權重,臨終前卻告知子孫,孫權一旦駕崩就要遷往中原。子孫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果然躲開了東吳血腥的內部紛爭。後司馬炎以晉代魏,將薛綜的子孫全部封官,坊間傳聞是因為薛綜曾在司馬懿落魄的時候施以援手。世人于是皆稱薛綜料事如有神助。

……

分別後,李大方拿著薛綜給他畫的地形圖繼續北上。李大方見距離赤壁大戰的日子還早,便吸取前面太過匆忙的經驗教訓,每日太陽出山才上路,到了下午只要看見村落或是集鎮便止步,平均下來每日才走二十多公里路。從桂陽到長沙四百多公里路再沒有地勢險峻的山脈,只有不少大小河流,讓他破費腦筋。

李大方一開始還害怕自己殺死吳巨的事情會暴露,讓荊州兵抓起來,慢慢膽子就大了起來,因為從交州一路過來太難走了,這種消息根本就傳不了這麼快。現在的人都是割據一方,就算是桂陽郡、長沙郡的官員得到了消息,肯定也是上報劉表,吃飽了撐得去多管閑事,沒準士燮早就和他們暗通款曲也說不定。

大概在建安十三年五月下旬的某天,李大方總算是來到了長沙郡的郡治——長沙城。這座郡治和桂陽的荒涼完全不同,也遠勝交州的廣信,幾乎與中原大城沒什麼差別。

李大方想到,馬匹在這個時代就是高級轎車,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騎的。古代人至少得有錢把馬喂飽,才有騎馬的資格,這就像現代人想要開車先得付得起油錢一樣。于是他找了片草地把馬直接放掉,徒步走上了通往城郭的大道。

大道上全是往來工匠、商人,騾馬馱著大包小包的貨物排起了長隊,甚至還有專人在維持交通。他一路邊看邊走,感到十分新鮮,進了城才發現城里更是熱鬧,店鋪鱗次櫛比,飯莊酒肆茶館之類的不可勝數。路上行人摩肩接踵,人聲鼎沸。李大方心想,這座城市就算是放在現代,恐怕比一些小縣城都要熱鬧。

李大方在一家茶肆找了個座位隨意坐下,打開薛綜畫的地圖,對照著雷達研究了起來。從長沙到襄陽的距離,和到桂陽差不多,自己從桂陽到長沙走了一個月,那麼再有一個月差不多可以到襄陽,也就是六月下旬。曹操出兵是七月,劉表病亡是八月,曹操徹底打敗劉備,一路南下攻克襄陽,大概就是八月中的事情。李大方眯著個眼楮,猶豫了起來,是在襄陽坐等曹操呢,還是主動去找他呢?坐等省事,但要拖延一個多月才能簽收,唯恐夜長夢多。主動去找可能會快點,但從襄陽到新野的主戰場也有幾百里路,兵荒馬亂實在危險。李大方思前想後定不下來。「老哥,你听說了嗎?」旁邊一桌兩個人正在喝茶,說話的聲音傳到了李大方的耳朵里。

「听說什麼了?」

「听說襄陽最近有點亂啊!」

李大方一听說的是襄陽的事,趕忙豎起了耳朵。

「怎麼了?」

「听說刺史大人正在為了立嗣之事發愁呢。」

「這有什麼發愁的,他大兒子劉琦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就因為這劉琦才糟了。現在刺史言听計從的蔡夫人不是他生母,人家有自己的孩子劉琮,為啥要讓你當繼承人啊。再說了,蔡夫人的弟弟就是蔡瑁蔡大將軍,手握十幾萬水軍,用一個手指就能按死劉琦。」

「可是貌似新來的劉玄德劉皇叔好像力挺劉琦啊。」

「所以我才說襄陽要亂的嘛。」

談話自此就听不大清了,李大方心想,這些內容和自己印象里的差不多,沒什麼新意,早知道就帶本《三國演義》或是《三國志》來溫習溫習了。

就在這時,街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一個丫鬟模樣的人隨即慌慌張張的闖進茶肆,一臉焦急的沖著茶客們大叫︰「哪位公子救救我們家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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