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快點說,不要耽誤我們中午開飯。」貞德不客氣的說。
城主依舊笑嘻嘻︰「在下雖說是特魯瓦城的城主,可實際上真是沒什麼權力呢。城里有個名為兄弟理查的隱修士,宣揚自己的一套教義,城中居民和周邊的農民都是他的信徒,他才是這里真正說的算的人。」
「這和糧食有什麼關系?」
「呵呵。兄弟理查一向宣揚末世即將降臨。」城主接著說,「他借這套理論鼓動信徒拼命種糧,所有多余的糧食交由他統一保管。我也曾想找他借糧,但都沒有結果,一方面是惹不起那些狂熱的信徒,另一方面是暗中查遍了修道院也沒找到半顆糧食。」
「懂了。」貞德听罷站起身來,「那我們先告辭了。」說罷轉頭就走。城主被這種爽快給震撼了,呆呆的舉起手,像是在揮著說再見。
「喂喂,走這麼急干什麼啊。」李大方緊跟著貞德,邊走邊喊,「蠻好讓城主出面協調一下啊。我們是正規軍,又不是土匪,讓老和尚出點軍糧還不是名正言順啊。」
貞德一直走到大門口才停下腳步,回頭說︰「那多麻煩,咱們直接找過去。他敢說半個不字我就把整個修道院給平了。」李大方在心里替兄弟理查祈禱,千萬別說「不」字。
「嗨,你們沒事啊!」吉爾德雷斯帶著四個士兵也來到了大門口,「看樣子是沒借到糧食啊。」
李大方問道︰「你不好好整頓軍務,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擔心你們倆啊。」吉爾德雷斯答道,「這里畢竟是勃艮第嘛。」
「呵呵,來的正好!」貞德豪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起去!」
「喂喂,談個事情要這麼多人嗎?可越來越像打劫啦。」李大方心里吐槽道。
……
「末日即將來臨!」修道院內,偌大的聖堂里黑壓壓擠滿了人。講台之上有個帶著兜帽的黑衣人正在語氣沉重的講著什麼。
「嗯。先是天氣會驟然變冷,一切都會結冰!樹木將會枯萎,萬物將會凋零!」台下傳來陣陣驚呼聲。
「然後,太陽將會釋放出致命光線,殺死所有暴露在它下面的生靈,我們只能棲息于陰暗的所在!」听眾中有人哭出了聲。
黑衣人暫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最後,憤怒之火將會從地下涌出,烈焰將流滿地面,我們只能在亂石之上苟延殘喘。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種更多的糧食!收獲更多的糧食!」
「兄弟姐妹們,讓我們辛勤的勞動吧!唯有儲備更多糧食,當末日來臨之際,我們才可以存活到下個世代,成為新世界的諾亞!今天的布道就到這里。」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隨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眾人紛紛沖上講台,把黑衣人團團圍住,隨便抓到什麼地方就拼命親著。
吉爾德雷斯早就倚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李大方則在心里替黑衣人著急︰貞德如此虔誠,听了這種異端邪說,還不直接跳上去舉劍就砍?他試探性的轉頭看向貞德,卻發現她笑吟吟的。
貞德臉上帶著笑,像是在自言自語︰「很好,听他這麼布道,存糧一定很多啊。這下軍糧著落啦。你個蠢貨,快醒醒,別睡啦!」
……
「啊?這位就是洛林的聖女貞德?在奧爾良大活躍的女英雄?」理查兄弟在一間樸素的小會客室里會見三人,「啊?這位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吉爾德雷斯元帥?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
「那什麼,您是……前面沒听清。」他又轉向李大方,抱歉的問道。
李大方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說道︰「我是貞德的助手,送信的啊。」
「信使傳遞著偉大的信息,是一份神聖的職業。」理查兄弟向他深鞠一躬,「不知聖女貞德與吉爾德雷斯元帥一同前來,有何指教啊?」他像是對貞德和吉爾這對俊男美女頗有好感。
貞德開門見山,把借糧一事和盤托出。
理查兄弟面露難色,說道︰「不知你們是從哪里听到我有糧食的,這其實是謠傳。我雖然替信眾們保管了部分余糧,但是他們沒糧的時候也會來找我要啊。糧倉就建在一進大門的地方,你們可以去看,現在完全是空的。勃艮第人上周來也是空手而歸。」
貞德听了想要發作,被李大方一把按住了手。他對理查兄弟說︰「理查兄弟,情況應當不至于這麼糟糕吧。我們來這里之前已經打听過,你在此地宣揚世界末日已有三年。這幾年莊稼全是大豐收,難道沒有一點存糧?」
吉爾德雷斯插嘴道︰「今年,你讓信徒們提早種了大豆,剛剛收獲一季,都給你運來了,糧倉怎麼會空呢?」
理查兄弟面露難色,想了半天,這才說道︰「貞德將軍,關于軍糧一事,能否請您到內室說話?這里隔牆有耳,貌似不大方便啊。」
「不能!」李大方和吉爾德雷斯異口同聲的叫道。
理查兄弟站起身來,說道︰「如果不放心,請吉爾德雷斯元帥一起過來好了。」
李大方嚷道︰「憑什麼,要說有什麼秘密的話,那我也可以听啊。」
貞德一臉嚴肅,小聲對他說︰「客隨主便,就按照理查兄弟所說的,讓吉爾會跟著我。你在這里休息一下,不要擔心。」李大方心想,我擔心的就是他。
理查兄弟打開一扇小門,引著貞德與吉爾德雷斯出去了,只留下李大方一人待在會客室里。
……
李大方搞不清楚這修道士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坐立不安,明明時間只過去了十五分鐘,卻以為已經過了半個鐘頭。他心里極度好奇幾人所談論的東西,實在等不下去了,便走到那扇小門前用手去推,哪知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李大方用力推門,推了幾次都推不開,心里覺得有些不妙,便後退兩步,「 」的一腳將門踹開。他來到門外,發現這是一個小院子,四周高大的石牆,靠牆一周擺放著許多人物石像,大多是遭受苦難的形象,仿佛是在重現聖經故事。
李大方環顧院子,沒再看見別的門,沿著石牆走了兩圈,才發現在正對木門的地方其實是開了一扇石門。他推了推石門,紋絲未動,再拿腳踹,也是毫無結果。
李大方想了想,打開徽章收藏簿,啟動了麻雀(銅)徽章,隨後輕輕一躍,就飛過了高高的石牆,掉落到了另一處院子。
這院子的大小和前一個差不多,只是沒有石像,院子的正中是一口大井,豎著一個井 轆,有井繩直垂向井深處。井的後面不遠處是用稻草軋成的小亭子。李大方走到亭子里,發現小桌上擺著三個石杯,還在冒著熱氣。他拿起杯子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道。
我靠,這個理查兄弟原來是土匪啊!李大方的汗冒出來了,綁誰不好,竟然把聖女貞德和法國元帥給綁了?這,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城外還有一千多法軍呢!難,難道說那個城主之所以主動提出理查兄弟,目的就在于此?這一切難道是勃艮第人設計的連環局?
不對,那為什麼不綁架自己呢?搞不好是身份太低,對方覺得無法得到贖金吧……他想到這里,不禁又有幾分失落。
李大方仔仔細細的環顧了院子,發現這次真的是沒有出口了。他最後來到那口井的旁邊,向里面張望著。
井底不斷有風涌出來,仔細觀看,里面倒並不是一片漆黑,反而仿佛映著一點點亮光。李大方隨手撿起一顆石子相面扔去,過了幾秒鐘,竟然傳來「呯」的一聲,像是砸在了硬地上。
李大方心想,原來這井里別有洞天,搞不好貞德和吉爾兩人就是被綁到這里面去了。他想也沒想,再次啟動麻雀(銅)徽章,越過井壁,忽忽悠悠的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