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兩排高大的持弩人偶出現在守城法軍的身前,後排的弩箭剛好搭在前排肩膀之上。人偶就像精密機械一樣微調著姿勢,尋找射擊目標,發出沙沙聲。
英格蘭和勃艮第的士兵們已經混雜在了一起,吶喊著涌到了缺口處。沖在最前面的魯莽士兵們見憑空出現裝扮怪異的弩兵,臉上露出驚恐神色,急忙想要收住腳步,紛紛怪叫︰「停,停!有埋伏!」
一片混亂之中,這些叫聲早就淹沒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巨大的力量活活將人群向前推去,士兵們早已陷入癲狂狀態,腦子里只反復著兩個念頭︰缺口,缺口!勝利,勝利!
李大方將青釭劍向聯軍一指,大喊一聲︰「來吧!殺戮解禁!」人偶應聲開始射擊,帶著龐大箭箱的諸葛連弩如同機關槍一般連續不停的放出弩箭,聯軍來不及反應,就如同被收割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躺倒在地,盾牌、鎧甲,一切能夠抵擋弓箭的防具全都如同紙片一樣不堪一擊,一只弩箭往往連穿兩人。
後面士兵們根本不知道前面已經發生了大屠殺,一邊狂叫,一邊拼命向前擠著,但很快就在箭雨中紛紛撲倒在地。
短短兩分鐘,缺口處就安靜了下來,最早沖過去的一千多士兵已消耗殆盡,尸體將缺口完全堵塞,仿佛絞肉機的出肉口。少數人逃過一劫,連滾帶爬的向城外逃去,還有幾支小股部隊本來正在進軍,現在也被遍地血肉嚇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人偶快速調整方向,又對側面尚未靠近的幾只部隊射擊,撂倒了最前面的十幾個人,這些部隊也都如散沙一般倉皇逃命,聯軍的指揮系統全面失靈。
不遠處平緩山坡上,塔波與布萊赫耶兩人面色鐵青,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神跡啊,神跡啊。」布萊赫耶自言自語道。
「大人,請你注意所使用的語言。」塔波一邊說,一邊調轉馬頭。
「是,是,是巫術,巫術。」布萊赫耶連忙應道,「大人,您去哪里啊?」
塔波說︰「士兵們都已潰敗了,你還在等法國人出城追擊嗎?」
「是,是,那我們……」
「還是不要說我們了吧,我打算退往加萊,您也抓緊向大公報告今天所見吧。」
「……」
「傳令,讓隨軍神父詳細記載今天的情況,我要建議公爵向教廷報告此事。」塔波向隨從下令後,也不管布萊赫耶怎麼樣,自行帶領殘兵撤出戰場了。
神秘人站在戰場上,冷笑了兩聲,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徽章,想不到始祖機現在演化得這麼有意思了?算了,今天就放過你吧,下次再讓我踫到你可就沒這麼好運氣啦。」說罷,他按動手腕上的羅盤,消失不見了。
……
法軍這邊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失去了目標的持弩人偶停止了射擊,3分鐘時間到後,也消失不見。
「叮咚,獲得貞德紀念章,徽章說明︰能量充滿即可召喚貞德的軍旗,一定範圍內的友方全屬性增強。」
「叮咚,時空結已經解除,可啟動超空間跳躍返回主線宇宙。」
「叮咚,請確認所收集的戰利品︰查理七世的玩具小金馬,克洛維聖油瓶收納箱。」
唉,總算是又完成了一個任務,可以回家啦。李大方搖搖頭,在衣服上擦起青釭劍來。
貞德像只輕快的小兔子跳了過來,一把將他抱住,嚷道︰「贏了,贏了!上帝啊,我們贏了!我們不僅拖住了他們,還打垮了他們!」
李大方被抱的透不過起來,說道︰「喂喂,行了行了,好不容易贏了,你總不能再掐死我吧!」
吉爾德雷斯走了過來,說︰「用贏這個詞太輕描淡寫了吧。這是勝利,是榮耀,是你們的勝利,你們的榮耀。」
貞德松開李大方,轉過身面向他,笑著說︰「這也是你的勝利,你的榮耀啊。」
吉爾德雷斯搖搖頭,說︰「不,這不是我的勝利,更沒有榮耀可言,我是個卑鄙小人。」
「什麼?我听不懂。」貞德向他走了兩步,一臉迷惑的說。
李大方猜到事情不妙,連忙大喊︰「貞德,站住!」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吉爾德雷斯一把攬過貞德,用匕首對準了她的脖子,從人群中不知何時跳出十幾名士兵,將他保護在中心。
「你,你這是干什麼……」李大方要沖上去,被幾名士兵用劍擋住。其他士兵見貞德被抓,也都圍了過來,給小圈子又套了一層大圈子。
「所有士兵都听著!」吉爾德雷斯大叫,「我奉當今王上的命令,要將巫女貞德就地處死!我以法蘭西元帥的身份命令你們,全部退下!」士兵們听了一片嘩然,但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不敢隨意上前。
「你,你瘋了吧?沒有貞德,法國現在早就被英格蘭和勃艮第瓜分了啊?」李大方嚷道。他心想,真實歷史中,貞德在貢比涅被勃艮第俘虜後交由英格蘭,英格蘭人在魯昂燒死了她。自己幫貞德打退聯軍,難道她還是難逃一死嗎?
被死死抓住的貞德此時也一片迷茫,說道︰「吉,吉爾,這是為什麼?」
「你是收割人命的戰爭女神。」吉爾德雷斯慘笑了一下,「此戰一勝,法蘭斯需要的是政治家,而不是將軍了。可你做不到,你將鼓動士兵們繼續戰斗,沒有士兵你將鼓動農民去戰斗,甚至孩子和女人。」
「雖然我,我……」吉爾德雷斯哽咽了兩聲,「為了祖國,到天堂去休息吧,而我去地獄好了!」
李大方在千鈞一發之際啟動徽章收藏簿,拿出最後一枚戰利品徽章,投向了貞德。徽章粘在貞德的鎧甲上閃了兩下,貞德便從吉爾德雷斯的臂彎中消失了。
吉爾德雷斯愣了一下,指著李大方道︰「你,是你干的吧?」
李大方向他擺了擺手,說道︰「再見吧,法國元帥。」隨即也消失了。殘破的貢比涅城中,吉爾德雷斯和士兵們全如雕塑般半天沒法動彈。
……
一塵不染的辦公室,窗外依然還是無數飛行器往來穿梭。
「喲,全副武裝,滿身鮮血,這任務夠慘烈的啊。」比涅塔又出現在了李大方的面前,「有這麼多人攔著你去送快遞嗎?」
李大方感覺她的容貌格外陌生,畢竟這任務已經延續八年了。他把青釭劍和頭盔全都扔在地上,上前就用髒手拉住了比涅塔的雙肩,嚷道︰「別廢話了!快幫我看看,回來前剛剛貼了一件戰利品,快點把它召喚過來!」
「你干什麼啊!幾天沒見成瘋子啦!」比涅塔掙月兌開來,向後退了兩步,「你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吧!」
李大方焦急的說︰「真的,快把戰利品找回來啊!」
比涅塔點了下手中的控制器,面前隨即懸浮出一個顯示屏。「這麼急,不會是給我帶的禮物吧?讓我看看啊……」
李大方不知貞德安危如何,連忙說︰「沒錯沒錯,給你帶的禮物,快點給我找回來啊!」
「不大可能吧?我害你在哪里呆了八年,還會送我禮物?讓我看看啊,超空間的暫存單元……之後送往中央倉庫……分揀……找到了!」比涅塔還真有幾分開心,「追蹤戰利品徽章,啟動超空間跳躍……來了!」
貞德出現在了辦公室里,還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一臉茫然。李大方趕忙撲了上去,嚷道︰「貞德,你沒事吧!吉爾德雷斯這小子,竟然要殺你!混蛋一個!」
「我,我不怪他……」貞德小聲說,「我現在在哪里?是天堂嗎?」
比涅塔站在一旁,雙臂胸前交叉,說道︰「這就是送我的禮物?一個女人,還真實用啊。」
李大方對貞德說道︰「謝天謝地,總算把你的命給搶回來了。這是我生活的時空,當時事態緊急,就把你拖了過來。」
「喂喂,李大方!」比涅塔走到兩人身邊,「根據公司規則,平行宇宙的人不得在主線宇宙生活,你如果不想辦法把她送走,我可要叫保安啦。」
李大方狠毒的看了她一眼,說︰「你說的倒輕巧!我送她去哪里啊?這家伙就是個戰爭狂人,再送回去的話估計要把英倫三島都平了。」
「啊?竟然說我是戰爭狂人!好受傷!」貞德插嘴道。
比涅塔垂了下頭,說︰「輸給你了……這樣吧,讓她自己挑一個時代,我啟動應急跳躍把她送過去,這總可以了吧?」
李大方轉向貞德,問道︰「你想去什麼時代生活?」
「我?」貞德想了想說,「無所謂,只要祖國需要我。」
……
飛機場,一架雙螺旋的軍機正在轟鳴,機尾涂著代表不列顛的標示。在遠離登機眾人的地方,李大方和貞德一身平民裝束,正在告別。
「這是一個法國人民需要我的年代?」貞德環顧四周,問道,「有種陰雲密布的感覺啊。」
李大方答道︰「如你所願,法國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需要一個英雄。」
「那你……」貞德小聲說,「我們還會見面嗎?」
李大方感覺鼻子又有點發酸︰「嗯,應該會吧。」
「我一直說你是上帝的助手,我現在知道錯了。」貞德將紅潤的小手蓋在了李大方的左胸上,「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心中充滿了恐懼,但還是和我一起走過了漫長的旅程。謝謝你。」
「不客氣,讓顧客滿意是公司的原則。」李大方真想再把她再帶回主線宇宙。
「再見!」貞德又像是鼓足了勇氣,轉身就走,只留下李大方呆呆的望著她的背影。
飛機前,戴高樂正準備強行登上不列顛的飛機,逃離已經投降德國的法蘭西。這時,一個小女孩來到了他的身邊。
「請問是戴高樂將軍嗎?」
「呃,你是誰?」
「帶我一起走吧,我可以成為你的助手。」
「什麼叫帶你一起走?我哪兒也不去……」
「不要說謊,我都知道了。」
「怎麼會!你是……」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