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清不看林睿譏誚的眼神,蹲在一邊幫著摘野菜,她遲早是要離開的,自然不想吃白食,能做一點事,心里也能安心些。
「女人,你以前也做過這活?」林睿看姚子清一雙白女敕的小手,竟然干脆利落,動作嫻熟,有些詫異。
「沒做過。」姚子清淡淡的道。
「我看你做的比我還利索啊。」林睿笑眯眯的道。
「這又不是什麼難事,你咋做我學著就是了。」姚子清懶得給林睿好眼色,看得出來,這人就是護短,只要不給他的兄弟臉色,對他本人態度差點,他倒是還算大度。
林瑾提著兩罐水走了進來,放在火堆上,就要煮魚。魚早在水邊時就已經收拾好了。
「我來吧。」姚子清從林瑾手里拿過魚。
由于食材貧乏,也沒什麼好做的,姚子清只是先煮魚,然後用另一個陶罐將洗干淨的野菜焯水,去了一下澀味,才放到魚湯里一起煮熟,沒有任何調料,她便悄悄的地往罐子里滴了一滴她今天上午吸取淬煉的草木精華。
「嗯,好香!娘子你真厲害!」聞著陶罐里散發出的香味,林瑾一邊吞口水,一邊滿眼星星的夸贊姚子清。
「是很香!」林睿也不得不承認,同樣的食材,姚子清做的把他們做的好吃十倍。沒想到這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一個富貴人家的嬌小姐,做飯的手藝居然這麼出色。
林煜歇了一會兒,緩過了勁,聞著濃郁的魚肉野菜香,不由得爬下床,也來到了陶罐跟前,吞著口水,眼楮亮晶晶的。他也覺得他們娘子很好很厲害。
「那個,林辰呢?」姚子清看太陽都已經開始西斜了,吃的也做好了,林辰幾人還沒有回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哥他們要很晚才回來,我們先吃吧。娘子,都已經下午了,你一定餓壞了吧?」林瑾一臉溫柔膩味的看著姚子清,心疼的道。
林睿卻是不滿的看了姚子清一眼,陰陰的道,「林辰的名字是你叫的嗎?」這女人雖然不鬧騰了,可對他們生分得很,別以為他沒看出來,她並沒有安下心來,也只有老三那呆子,人家稍微給個好臉色,就樂的找不著北了。
「啊?」姚子清一愣,才反應過來。可是不叫林辰名字,那叫他什麼啊?相公?噗!且不說她咋想的,就是林辰那形象與身份,也與‘相公’這一文鄒鄒的稱呼不符啊?
「娘子,你要叫大哥夫君。」林瑾很熱心的給姚子清科普。
夫君?姚子清只覺得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別看林辰比一般人成熟穩重,可在她這個老妖精的眼里,那還女敕的很。不過話說,在她一些非常久遠模糊的記憶里,人的壽命很長,男女之間差個幾十,甚至幾百歲的搞曖昧,談戀愛,組成家庭伴侶,也並不算稀奇……但是她可沒打算和林辰組成家庭啊!
「是啊,娘子,你應該叫大哥夫君。」林煜也道。
「那我叫你什麼?」姚子清看著林煜病弱秀美的小臉,故意頗為認真的問,「也叫夫君嗎?」
「娘子……」林煜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不過看看自己的個頭才和姚子清一般高,也覺得有些不妥,害羞扭捏的道,「你叫我名字就好。或者和哥哥們一樣,叫我小五。」
「娘子,你叫我相公吧!」林瑾連忙道。
姚子清看了看林瑾雖然衣衫破舊,但卻眉清目秀,瘦弱白皙,一臉書生氣的呆像,倒是挺符合‘相公’這個稱呼。但是孩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個連做飯的鍋鏟都沒有的流氓乞丐?
「好吧,相……公……」看林瑾一臉期待的樣子,姚子清實在不忍拒絕,最重要的是,林睿就在一邊,用他笑里藏刀的眼神盯著她,就怕她不給弟弟好臉色,可是她真的叫不出口啊!不說別的,就說她根本沒打算做他們七個人的妻子,這麼稱呼心中有愧啊。
「你就跟我們一起,叫大哥‘大哥’吧。」林睿看姚子清一臉便秘像,也沒有再刁難,其實他也覺得叫‘相公’‘夫君’什麼的別扭。不管他們曾經是什麼身份,現在只是一幫窮小子,泥腿子,乞丐流民而已。窮苦人家從不用‘相公’‘夫君’什麼的稱呼。
「唉!好的!」林睿魔皇下達了旨意,她不敢不遵守,哪怕林辰比她小著不知道多少歲,叫‘大哥’也比‘夫君’容易接受點。
不就是一個稱呼嗎?人的年輕與否,關鍵看長相與心態,她覺得自己的心態還是很年輕的,至于長相就更不用說了。
「那娘子叫二哥什麼啊?」林煜今天有些興奮,話特別多。
「咳咳。」尖酸刻薄,陰毒狠辣,還厚臉皮的林睿有些尷尬了,他知道姚子清雖然有點怕他,但也很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
「就叫林睿!」姚子清不等林睿說話,便氣勢十足大聲道。這還有完沒完了?!‘大哥’什麼的,叫著玩玩倒是沒什麼,可是讓她喊總是刻薄恐嚇她的林睿‘二哥’,也太忍辱負重了。
林家兄弟一起愣住,林睿眼楮一眯,笑的越發和煦而又讓人覺得滲得慌,卻也沒有反駁,點頭道︰「嗯,就叫林睿。」
林瑾和林煜面面相覷,知道二哥這副樣子可不是高興。
「好了。喝湯。趕緊喝湯。娘子,我先給你盛一碗。」林瑾連忙轉移話題,拿過一個陶碗,給姚子清盛了一碗湯,討好的遞了上去。
林煜撅著嘴,他還沒有問娘子,叫四哥什麼呢。不過,一聞到鼻端濃郁的野菜魚湯香,他立刻將其他都拋到腦後,眼巴巴的等著二哥給他盛了一碗魚湯。
秉承著林家一慣的家風,給姚子清和林煜都盛上了以後,林睿和林瑾兩個大的才給自己盛。由于林瑾給姚子清挑了個大碗,到林睿時,只剩下了半碗。林瑾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和林睿換了,被林睿面帶微笑,直直的瞅了一眼,便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好香啊!」喝著魚湯,林瑾和林煜都連連贊嘆,幸福的像是抽了鴉片,林睿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
姚子清卻有些郁悶,她今天才淬煉了三滴精華,就這麼浪費了一滴,能不香嗎?
一罐湯吃完,幾個人都意猶未盡。‘先天不足後天補’,姚子清看著林煜瘦弱的樣子,見魚還剩兩條,想要再做一鍋湯,但被林家兄弟阻止了,說這麼香的湯,要等林辰幾人回來了,讓她在做給林辰幾人嘗嘗。
林睿和林瑾一起洗了陶罐和碗,再次離開了木屋,去接林辰他們。
姚子清和林煜無事可做,繼續回床上躺著。正好兩床被子,一人一床。歇好吃飽以後的林煜,精神非常好,看著只有姚子清和他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心里充滿了幸福與喜悅,忽然好想和姚子清說話。
「娘子,今天采的那顆靈芝呢?」林煜面對姚子清側身躺著,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姚子清。
姚子清正在淬煉今天上午吸收的生命氣息與草木精華,將雜質與毒素凝聚在一起,和生命精華形成一個小小的太極球,相生相克,懸浮在丹田里。
這些毒素在關鍵時刻,也是很有用的東西,比如看誰不順眼,偷偷地下個毒什麼的。
當然,對于她來說,這些毒素也是很寶貴的東西,物極必反,死中有生,凝練到一定的濃度,也能化作濃郁的生機,可不能浪費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娘子,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林煜看姚子清不理他,有些失落與惶恐,將手伸進姚子清的被窩,拉了拉姚子清的袖子。
姚子清正在凝毒最關鍵的時刻,閉著眼楮不動彈。
林煜猶豫了一下,干脆離開自己的被窩,鑽進姚子清的被子里,伸手將姚子清抱在了懷里。反正姚子清是他們兄弟的娘子了,親近一點也沒什麼。
抱著姚子清,總是畏寒怕冷的林煜只覺得娘子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娘子身上的氣味也很好聞,像花草一樣,清新怡人。他的心里再一次流淌起一股甜蜜酥麻的滋味,臉頰再次變得滾燙,身體也莫名的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