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夫是利用思雨上班的時間去的醫院,他去晚了一步,陳麗茹出院了。(鳳舞文學網)怪夫馬不停蹄地又奔了陳麗茹的家里,敲了半天門,始終沒有人給他開門。他斷定家里沒有人,這才從樓上下來,向公共汽車站走去,他想去昌平看看她是不是在那兒。剛走到車站,手機就響了,思雨問他在哪兒呢。
怪夫撒謊說︰「我在樓下遛彎呢。」
思雨說︰「我想吃魚了,你去買條魚吧。」
怪夫說︰「好的,你晚上回來我給你做魚吃。」
怪夫掛斷手機,上了一輛公共汽車。輾轉換乘來到陳麗茹在昌平的租賃房門前,他用鑰匙開門,鑰匙插進鎖眼里,卻怎麼也打不開門,正自納悶,門開了,一個老太太探出頭來,問︰「你找誰呀?」
怪夫問︰「陳麗茹在嗎?」
老太太說︰「陳麗茹死了。」
怪夫板起了臉,不悅地說︰「老太太,你怎麼這麼說話啊?」
老太太正色道︰「我說錯了嗎?今天有個男的來辦退房手續,他這麼跟我說的。」
怪夫問老太太是個什麼樣子的男人,老太太描述了一番,怪夫知道她說的是誰了。
他連句道別的話也沒說,轉身就往樓下跑,跑上公路,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他對司機說︰「去城里。」
車開到曹主編所在的那個編輯部門口,怪夫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司機,說了句︰「不用找了。」便下了車,匆匆向編輯部大樓走去。
曹主編正坐在辦公室里打電話,听見門響,他說了句︰「進來。」又繼續打他的電話。
怪夫在曹主編對面坐下來。一直等到曹主編放下電話,才問他︰「陳麗茹真的走了嗎?「
曹主編點點頭說︰「是真的,她昨天走的,遺體還存放在醫院里呢。」
怪夫問他︰「她臨走時說什麼沒有?」
曹主編嘆息道︰「她一直說想見你,我沒想到她會去的那麼快,還沒來得及問她找你有什麼事,她就走了。」
怪夫問曹主編︰「什麼時候向遺體告別啊?」
曹主編說︰「後天。」
他們簡單的交談了幾句,怪夫就告辭而去了。
在返回的路上,怪夫腦子里想的都是陳麗茹,早把買魚的事丟到腦後頭去了。回到思雨的住處,他才想起忘買魚了,他完全可以出去再買一趟,可他卻懶得動彈,一進屋就倒在了床上。睜眼閉眼全是陳麗茹的影子,他和她在一起的情景不斷地在他腦海里重放。他後悔在她走之前沒去看看她。一想到陳麗茹說要見他,他沒能及時去,就恨不得搧自己幾個耳光。
思雨回來了,一進門就問︰「給我做魚了嗎?怎麼聞不到香味呀?」
怪夫有氣無力地說︰「沒做,我吃不下。」
思雨問︰「你怎麼了?病了?」
怪夫說︰「陳麗茹走了。」
思雨說︰「她去哪兒了?」
怪夫說︰「去八寶山了。」
思雨有些吃驚︰「是嗎?前幾天他們不是還去看過她嗎,這才幾天。怎麼說沒就沒了?」
怪夫嗔怪道︰「我沒能在她活著的時候見上她一面,還不都怨你,我想見她你不讓我去,現在人沒了。想見見不到了。」怪夫的眼淚流下來,嗚嗚地哭起來。
思雨走過去,安慰他說︰「是我不好,我不該阻攔你,我太自私了——」她要給怪夫擦淚,怪夫伸手將她推開了。
思雨一臉委屈地說︰「我也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走了,你跟我急又有什麼用?她人已走了,你哭也哭不回來了——」
怪夫面帶慍色地說︰「什麼也別說了,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思雨不敢再說話了,她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怪夫哭,看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該做飯了,她走進廚房,在里面忙活兒了有十多分鐘,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出來,對怪夫說︰「你吃點飯吧,別哭壞了身子。」她把碗送到怪夫面前,不料怪夫一回手把那碗面掀了出去。
思雨蹲在地上去撿拾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把碎片聚攏到一堆,用簸箕撮走,收拾完之後,見怪夫還躺在那里,她挨著他躺下,說︰「你要睡就月兌了睡吧?」說著,她伸手去解怪夫的外衣扣子,怪夫推開她的手,突然坐了起來,啞著嗓音對思雨說︰「我餓了,你去給我攤兩個雞蛋。」
思雨再次走進廚房,把雞蛋磕碎,攪拌,熱油,「啦「一聲,雞蛋下鍋了,沒一會兒,一盤攤雞蛋就擺在了怪夫面前。
怪夫已經坐到了餐桌前,他正就著花生米自斟自飲地喝著白酒。
思雨挨著他坐下來,說︰「我陪你喝吧。」
怪夫沒有吱聲。
思雨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酒,說︰「陳麗茹不在了,我也很難受,活靈活現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想想是挺讓人心痛的,老天真的很殘忍,它不斷在懲罰人,誰也說不好什麼時候倒霉——」思雨見怪夫的表情諱莫如深,怕再惹他生氣,話說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說了。
他們默默地喝酒,很快便將一瓶酒喝完了,思雨收拾的時候,怪夫已月兌了衣服在床上倒下了。
思雨收拾利索,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回到床上,怪夫已經睡熟了,思雨挨著他躺下,閉上眼楮,躺了沒多一會兒,就听怪夫喊︰「麗茹!!麗茹!你別走。」隨著喊聲,他把思雨抱住了,思雨怕驚醒了他的好夢,任他摟抱著,始終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