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嫡妻,095無上榮耀的賞賜
沒能收到墨宸平安回來的消息,這一覺,蘇阮睡得很不踏實。ai緷騋
只稍微眯了眯眼楮,她就醒了過來。
腦子里還是空空的,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的痛。
她顧不上那麼多了,慢慢地爬起身,舒展筋骨,伸手掀開床簾。
刺眼的陽光突然間傾斜而入,蘇阮險被刺傷眼楮,連忙抬手擋在眼前。
她純粹是睡糊涂了,睡起來就的以為是晚上,倒忘了她之前睡的時候天就蒙蒙發亮,現在,正是日頭最好的時候。
明媚的光芒把她的閨閣渡染上一層金色的暖光,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生機勃勃。
她的心情忽然也好起來了。
綰綰守在床旁︰「阮姑娘?怎麼才睡一會兒?」
蘇阮搖頭;「我睡不著。阿宸過來了嗎?」
綰綰道︰「還沒有。」她怕蘇阮擔心,又安慰道,「但是姑娘可以放心,若有任何風吹草動,青崖會第一時間送消息過來。既然沒有送消息過來,就是好消息。」
「你倒會自我安慰。」蘇阮輕輕一笑。雖然夢中很不安穩,但是看到這些陽光,她覺得是個好兆頭。抬眸,反而看見綰綰一臉的憂心忡忡,這丫頭,嘴上在安慰她,心里怕是擔憂的要發瘋了吧。她握住綰綰的手,「你別擔心才是。他答應過我會回來,肯定就會回來,他從不對我食言。他不會輸。」
綰綰低頭,道︰「我不擔心。主上不可能輸給聖君。主上的內力不差聖君,而且有豐富的實戰經驗,聖君雖然功力深不可測,但總歸是生長在山林里,屬于閉門造車。兩者較量,應該是主上更勝一籌。」
蘇阮扶額︰「你這麼說,我又有些擔心阿溯了。」
「阿溯?是聖君嗎?」
蘇阮徑直下了地︰「讓秋娘進來替我更衣吧。我要入宮一趟,昨夜之事,還得要個了斷。」
……
時間已經漸漸走入秋季,頭頂上的日頭沒有夏日那麼熱烈了,秋日的陽光落在皮膚上,正是舒服。
蘇阮穿著一襲淡雅淺紫色牡丹錦屏長裙,覆了面紗,耳上懸著兩顆精巧圓潤的珍珠。
她坐在馬車里靠窗的位置上,掀開了車簾,半倚在車窗上,舉目眺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流。
現在快到晌午,正是大街上人最多的時候,挑著擔子吆喝叫賣的商販,一只手勾著鳥籠在街上閑逛的大少爺們、滿頭珠翠美麗嬌艷的富太太們、朝著朝服剛從朝廷下朝的官吏……所有人的神色都是輕松而愉悅的。
近幾年,雲嵐國與臨近的幾個國家因為各種矛盾爆發了好幾次戰爭,內部也發生過大大小小的暴亂,加之今年夏天的暴雨侵襲,帝都之外的許多地方民不聊生。
唯獨這天子腳下的帝都,好像永遠是生機盎然的景象。
但是蘇阮知道,這種平靜也只是暫時的。十五年後,雲嵐國落寞的一塌糊涂,外憂、內困、敵軍一度攻打到帝都。
雖然後來敵軍被逼退了,卻把這群縮在帝都享福的大官們嚇了個半死,那,也是帝都唯一露出驚慌面貌的時候。
再往後的事情,蘇阮就不知道了。因為她死了。
不過,按照當時的情況,敵軍再打入帝都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亡國也迫在眉睫。
「姑娘在看什麼?這麼專心。」綰綰也探著脖子往窗外看。
「沒什麼。」蘇阮依舊認真的看著熙攘的人流。
她的腦海中,卻浮起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重來這一次,陰差陽錯的將阿溯引入紅塵,曾經的帝王三皇子已經死了,如果雲嵐的未來掌握在聖君手中,也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改雲嵐的歷史……」
「可是,阿溯為什麼要對阿宸下手?」她喃喃自語。
昨夜的事情都理清了,唯獨這一點,她還是沒有想明白。
百里溯和墨宸之間沒有交集,百里溯回朝的時間點正是墨宸和太子決裂的時候。
與太子決裂後,墨宸幾乎不入宮。
而聖君一直深居宮中,他們之間肯定沒有私仇。
公事?那就更不可能。
若是公事,聖君沒有必要一只身冒險,大可叫上三千羽林衛圍攻,墨宸身手再如何了得,也插翅難逃。
更重要的是,即便聖君實力強勁,可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他貴為天子,他的一條命,關系著數百萬、甚至千萬的命,關乎著雲嵐的未來。
能讓他甘願冒著巨大的危險獨自出宮,半路攔截無權無勢墨宸——究竟是多大的理由?
蘇阮碎碎念的想著這些凌亂的事情,不知不覺就抵達了宮門前。
他們來的是距離最近的東大門,宮門前幾排守衛毫不遲疑的把他們的馬車攔了下來,要求出示入宮的文書。
蘇阮想了想,就從袖中取出墨宸的腰牌。
這是墨宸封驃騎將軍時,皇上親賜的腰畔,巴掌大小,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老虎,印有他的名字。
侍衛仔細的查閱過腰牌,又問清蘇阮和墨宸的關系,點頭︰「可以進去,但只能你一人。」
「姑娘,要不我們還是別入宮了吧,再想想別的法子。這才是第一道關卡,內里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您光憑少爺的腰牌肯定見不到聖君。」綰綰在外很自覺的把「主上」換成了「少爺」,建議道。
蘇阮既然來了,怎會隨意退縮,當即撩開車簾跳下馬車︰「你們在外等我。」
綰綰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主上已經是出了名的倔,阮姑娘看起來溫婉平和,骨子里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似乎自己每次的提議都會被她否決。
蘇阮拿著墨宸的腰牌大搖大擺就入了宮,進入皇宮之後是長長的玉帶,左右兩側的宮殿巍峨宏大。
「水韻殿……」蘇阮循著記憶往百里溯的寢宮走去,皇宮太大,她又身體未愈,走得吃力,也只能咬牙往前。
好不容易找到水韻殿,卻被侍衛告知百里溯早在一個月以前就已經搬了宮,如今他住的宮殿乃是紫鑾宮!
紫鑾宮位于皇宮的中軸線上,是唯一一座能與議政的宮殿並列的寢宮。他的位置,已經彰顯了他至高無上的皇權。
但蘇阮站在紫鑾宮的宮門前時,才真正體會到綰綰的話是何意。
宮殿的大門前是整整齊齊排列、手持武器的羽林衛,一個個板著臉,嚴肅至極。
蘇阮還沒開口說話,他們就拿長槍指著她︰「聖君寢宮,閑人避退,擅闖者死!」
這陣仗……蘇阮連腰牌也懶得拿出來了,禮貌道︰「能否請侍衛大哥通傳,蘇阮求見聖君陛下。」
侍衛斷然否決︰「不可!你以為紫鑾宮是什麼地方,聖君可以隨隨便便見?趕緊走!驚擾聖君的休息,你擔當不起!」
另一侍衛也大聲道︰「馬上走,不得在此處逗留,否則要以觸犯宮規論處!」
蘇阮莫名其妙就被兩個人吼來吼去的,她慣來性子好,也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她真是傻了,一時想著過來看看老朋友,居然完全忘記了他如今遙不可及的身份,還天真的以為還能和以前那樣隨便見她。
他在高高在上的聖君,她還是小小的商戶之女……
差距,實在是太遠了。
實在沒法子了,也不能硬闖皇宮吧。她也沒這能耐。
蘇阮只能打道回府了,熟料方轉身,侍衛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陌生的侍衛居然抓著她的手!蘇阮大力掙扎︰「你做什麼?!」
「你手上的戒指很面熟啊——」侍衛蠻橫的把她的手湊到眼前仔細審查,「竊取聖君的物件,拿下她!」
蘇阮的食指上套著一枚蝴蝶形狀的鏤花瓖紅寶石金指環。
這只戒指就是很久前百里溯交給她的那只,當時她要與和墨宸見面,他怕她遭人暗算,留了這枚戒指給她。
它不只是一枚戒指,
而是含著劇毒的暗器,百里溯交給她,是保命用的。
但是,蘇阮知道這枚戒指里面藏著見血封侯的毒藥後,反而出于謹慎,一直沒有動用它。
她只讓它嵌在她的無名指上,作了裝飾的作用。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就再也沒有拿下來。
難道百里溯還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蘇阮不及考慮清楚更多,掙扎著就想月兌身,那幾個侍衛頓時一擁而上就要來拿她。
「住手!」
一聲清喝,聲音如銀瓶乍裂,磁性悅耳、不怒自威。
圍繞在蘇阮四周的侍衛突然之間全部收了手,紛紛跪下,齊聲︰「參見陛下。」
他們恭敬的俯首帖耳,根本不敢抬頭和百里溯對視,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隱約听出聖君的聲音里有著一絲怒意,更是個個頭冒冷汗。
待到聖君步步走來,驚的全部匍匐在地,磕頭連連︰「聖君恕罪!」
蘇阮微弱的喘著氣,轉身往身上所來的方向望去。
百里溯不知何時來到了宮門外,他穿了一件莊重威嚴的暗紫瓖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里,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的感覺。
他的氣質,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那股世外高人般的清然還在,卻又多了一絲帝王般的威嚴,即便只是這麼平平淡淡的看著你,也有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逼的人不得不低頭,跪下,對他俯首稱臣。
蘇阮也隨著侍衛們跪下,膝蓋還未踫到地面,就被他有力的雙臂攙扶起來。
他貴為九五之尊,人前人後皆是威嚴,唯獨待她,聲音依舊清柔︰「不必多禮。」
侍衛們嚇的心驚肉跳,這女人還當真和聖君認得!
蘇阮沒再強要行禮,被他攙著直起了身,但仍舊恭敬的對他喚了一聲︰「參見陛下。」
四個客套的字眼,無形之間把他們的距離拉遠了些。
百里溯一言不發的拉過她的手,轉身領著她往宮內走去。
紫鑾宮乃一處大殿,內里十幾座小宮殿,既是他的寢宮,也是他議政的地方。
在宮廷里穿梭,腳下是上好的大理石、波斯地毯、走過游手抄廊、花園、亭台樓榭、湖泊、美景如雲,目不暇接。
百里溯沒有說話,蘇阮也沒多嘴。她幾次試圖從他手中抽出手,都沒有成功。
他察覺她的意圖,微微偏了臉看她︰「上回不也是這樣牽著你……現在不能踫你了?」
蘇阮道︰「陛份今非昔比。」
那時他雖然也是聖君,但還有辯機的影子在,而如今的他,是真正的帝王。
他握緊她的手,低聲︰「我對你還是一樣。阿阮。」
「參見陛下。」國師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國師在旁側與一位男子下棋,見到百里溯,站起了身來問安,目光,卻落在蘇阮身上。
蘇阮只當看不見他。當日奪取虎印之事,他明知道蘇阮一心只是為了百里溯,卻還是對她痛下殺手,自是因為覺得她知道的太多,必須拔出。蘇阮雖然理解他對百里溯的忠心,但對他也是再也親近不起來了。
百里溯淡淡與國師點頭,依舊是不急不緩的牽著蘇阮往前走。
他們走過長長的甬道,他的衣擺旖旎的垂落在地面上,發出微弱的沙沙聲,听起來更是莊嚴。
不少路過的宮人和前來拜訪的散官見到他們躬身問安。
其中,還有不少蘇阮見過的大官,在這地方踫面,都是一臉的驚訝。
百里溯以一貫的姿態前行。
蘇阮猶記得當初他將她藏著掖著、生怕她的身份暴露人前,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說,現在的他,已經無懼于那些事情了嗎?
行至阮瀾殿,婢女們殷勤的打開
殿門迎接,齊聲︰「參見陛下。」
百里溯早把當初伺候他的那批人換了。那些,不是三皇子的人,就是太子的人,而現在這一批,都是他自己挑選出來的人。自然,也就不認得蘇阮了。
百里溯和蘇阮走進寢宮,還沒來得及坐下,他就問道︰「身體感覺如何?」
「呃?」蘇阮傻傻的抬手模了模額頭,這才發覺被他牽著走過來這一路,她的燒都退了。知道是他用內力替她退了燒,蘇阮笑了起來,「都好啦,大神醫。有你在,三病兩痛不用愁啊。」
「你身體太差,稍微吹吹風都要病倒。」百里溯道,「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你回去之後堅持服用一個月。」
「哦……我都快變成藥罐子了,成天都在喝藥……」
蘇阮還以為久不見面會有些尷尬,好在,都還輕松愜意。
眾婢女識趣的退出殿門之外。
退到確保不會被偷听到的位置,立即一臉亢奮的嘰嘰喳喳起來︰「陛下居然帶了女人回來!」
「是啊,他不是一直回絕選秀嗎?外界傳言他不近,原來他早心有所屬了。」
「這姑娘是誰啊?這麼走運,能讓陛下看上,嘖嘖,還是頭一回看見陛下這麼溫柔的和姑娘說話呢。」
……
百里溯的寢宮分內外兩閣,外間客廳,寬敞明亮,裝飾古樸典雅,橫中安置著玫瑰臨屏。
內間是他的寢居,裝飾卻是與外面截然不同的風格。
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四面的牆壁都被鑿成了書架,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書本,房間內都是簡單的桌椅箱櫃,桐木大床。
唯有臨窗的位置,安置著一方白玉古琴,白玉無瑕,日光照耀,在陽光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蘇阮來到玉琴前一看,這,不正是當日在摘星樓上的那面琴嗎?
琴弦已經全部換成了新的,琴面也被擦拭的光潔瑩白,安靜的躺著,好似一塊瑰寶。
「試試看,還趁手嗎?」百里溯看著她清瘦的身影站立在琴邊,一人一琴相得益彰,美的如畫一般。
他的眼中終于露出了淺淡的笑意,唇角也微微勾了起來。
「這……我都好久沒撫琴了,生疏。」蘇阮過來找他的談正事的,還真沒想過要彈琴。
「試試看。」百里溯重復了一遍,「我想听……」
蘇阮再度看向玉琴,終于在琴凳上坐下,雙手撫上琴弦,長指壓住一根線,暫不發出聲音,只抬起臉來看他。
他明澈的雙眸緊緊的望著她,雖然波瀾不驚,卻隱隱含著一絲期許和熾熱。
這樣火熱的眼神,幾乎要灼傷她。
蘇阮垂下眼簾︰「陛下想听什麼曲子?」
百里溯毫不遲疑道︰「月滿西樓。」
蘇阮突然松開了手指,琴弦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響,長長的尾音在房間里潺潺的回蕩。
她淡淡笑道︰「那時那景都過了,再听有什麼意思。」
百里溯心一沉,望著她道︰「不能再續嗎?」
再續?
蘇阮低下了眼眸,靜靜深思。然後抬起臉,認真道︰「時不再來,陛下。」
「時不再來。」百里溯也扯起嘴角,笑了笑,笑的很僵硬。
他踱步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窗外的陽光灑入,落在他們的肩頭上,把他們的影子纏繞到一起。
蘇阮輕聲道︰「給我送飯的人是你吧。」
百里溯默不做聲。
蘇阮心中了然,也不再多問,長長的吁了口氣︰「阿溯,好久不見你,你越來越有帝王的威儀了,我看外面的人都很敬畏你啊。呵呵,時隔這麼久,還能見到你好端端的活在宮里,而且比以前活得更好,我真開心。當初離宮的時候,我滿心擔憂著怕你死于非命,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你就是天生的帝王,我居然還為你想東想西的,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她當初真怕他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了,所以,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替他拿下虎印。
有了虎印,他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有了安全的環境,才能談以後站穩腳跟。
百里溯听著她的聲音軟軟儒儒像一塊糖,能直接甜到他的心里去。
在這里這麼久,他還是會時常覺得這地方空空蕩蕩,冰冷如霜,而她一踏入,便春暖花開,暖意盎然。
他希望她不要停下來,就這麼一直說下去,在他的耳邊。
或者,就讓時間停駐在這一刻,讓她,永遠在他身邊,而不要,片刻的相聚。
但蘇阮總歸停下喋喋不休,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看著他,靈動美麗︰「怎麼都不說話?」
她的聲音一停下,整個房間似乎都冰冷了起來。
「嗯……在听你說……」百里溯抬手撫了撫她的青絲,「听聞,你父親近日在為你選夫?」
蘇阮嗤笑︰「陛下深居宮中,竟也耳听六路,目光八方……」
百里溯道︰「我是與你說認真的。」
蘇阮調笑道︰「陛下是想應征嗎?」
百里溯誠摯的點頭︰「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可惜……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嫁得好,所以,我想給你些東西。作為你對我的幫助,遲來的回報。」
蘇阮有些茫然。他要送她的東西?他應該知道,蘇家不缺錢。那麼他的賞賜,會是什麼?
「我並沒有想要你的回報。」
「若沒有你當初的付出,也不會有我的今日。你留下的那枚虎印,奠定我的根基,為我打下了第一塊基石,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百里溯的聲音愈發纏綿低婉,「阿阮……不要拒絕,這是我的……心意。」
話說到這份上,蘇阮再推諉倒顯得做作了。她爽快的應承下來︰「既然是阿溯的心意,我就不客氣了。」
他舒了口氣︰「東西,我會讓人送去你家。」
蘇阮點頭︰「阿溯,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作為回禮,我也要送你一個禮物。」
百里溯馬上搖頭︰「不要。你上次的禮物,讓我又驚又嚇……」
那份禮物太重、太重,是她堵上了性命的贈與。
他寧可不要。
蘇阮沒好氣的一戳他額頭︰「什麼,你居然說驚嚇?明明是驚喜!我千辛萬苦送你的禮物,你竟這麼嫌棄。」
百里溯搖頭︰「那樣的事情,再不要做了。沒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蘇阮見他神色嚴肅無比,雙眸中還切切的有些擔憂,想來當初那事兒的確是嚇壞了他,也就不再提那不愉快的事情了。
她故意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只有自己想個禮物了。」
「不準!」
百里溯急啊,他當真怕她又做出什麼事兒來,把自己給搭進去,他真的會傷心一輩子的。
蘇阮笑的狡黠︰「那你想要什麼?」
他思量了許久︰「如若可以,想與你出去看看大好河山。」
「這個簡單!」蘇阮笑,「過兩年朝政穩定,夏日你肯定會出去行宮避暑,帶上我不就好了?」
百里溯有些受寵若驚︰「你願意?」
蘇阮哈哈笑道︰「你雖然木了點,但是和你一起還是挺開心的,時不時跳個崖什麼的,刺激的很。出去玩玩也沒什麼吧,不過,到時候說不定我是抱著娃兒跟你一路的,哈哈,你得幫襯著給我帶孩子呀。」
百里溯直搖頭︰「你?自己還是個小孩兒,就想著抱孩子了。」
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她做母親是什麼樣子。
可是想著想著,又禁不住眼楮彎起,唇角上揚,露出愉悅的笑容。
他當和尚的時候就沉默寡言,如今身份九五之尊,更為威嚴內斂,這般笑容,絕不會在旁人面前展露。
當即世上知道他曾經為辯機之身的,也僅有國師與蘇阮二人了。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蘇阮光顧著和百里溯說話,又陪他用了膳,渾然忘了時間。
待她離開宮門之時,才發現外頭已經是霞光萬丈,一整日就這樣消耗在宮里了。
不過,也算值得。
綰綰總算是見到蘇阮的身影了,迫不及待跳下馬車︰「姑娘,您總算出來了,奴婢還以為你被關了!」
蘇阮道︰「讓你久等了。阿宸有消息了吧。」
綰綰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啊,主上平安無事!好著呢!」
「知道了。」
蘇阮上了馬車。
雖然和百里溯的談話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墨宸,但從一開始看見百里溯平穩的神色,她就知道墨宸平安了。
若兩人當真激斗一場,百里溯不可能毫發無傷。
而且,他不會那麼安然的與她談話。
他知道墨宸和她關系匪淺。她今天入宮,也正是為了提點這件事。
她不可能出言讓他不要對墨宸下手,她只能旁敲側擊的和他拉近距離來替墨宸說話。
她也想試試,她在他面前還有多少分量。看起來,百里溯對她還是有些在意的,雖然不知道這份在意能持續多久,但,只要在這份在意消失之前,墨宸能站穩腳跟,也就夠了。
百里溯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她倒想與他做一輩子的朋友,可,兩人的身份地位都過于懸殊,現在他和墨宸還未真正的斗起來,她尚且能與他和睦的交流,若將來有一日他們真的兵刃相見,她和他,大概也得翻臉。
想那麼遠做什麼?現在好好的,也就夠了。至少現在,他們還是彼此珍視的人。
綰綰看見蘇阮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姑娘心情很好啊?」
「好得很。」蘇阮倚在車壁上,「阿宸在哪兒?」
綰綰道︰「主上說,在蘇府等姑娘回家。」
「嗯,現在就回家吧。」
她也迫不及待要見他了,雖然知道他平安無事,還是要看到人才真的安心。
蘇阮的心情實在太好了,好到她完全忘記了蘇良的門禁,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回了家。
「阮兒!」蘇良怒沖沖的在門口等著她,剛好逮了個正著。
幾個太太、姐妹幾個也在,一個個都是一副「你倒霉了」的樣子。
蘇阮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父、父親。」
「昨天說的話,今天就當耳邊風!看來為父是管不到你了!」蘇良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臉色陰沉的駭人。
挺著大肚皮的歐陽氏把蘇阮往邊上拉了拉︰「還不與老爺道歉。」
「父親,我……」蘇阮舌忝了舌忝舌頭,道歉的話在嘴邊,突然看見墨宸也在一旁。
他笑語盎然的模樣,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蘇阮滿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竟然還在幸災樂禍?要不是他,她今天犯得著出去嗎?
蘇良當真被她氣到了, 里啪啦就數落起她來︰「你啊你,一天到晚就在外頭跑,哪個姑娘家像你這樣?虧得為父為你的親事操心,你倒不當一回事!外面的風言風語你也不是不知道……」
蘇阮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訓斥的啞口無言,悻悻的腆著一張臉。
管家突然跑了進來;「老爺,老爺,宮里來人了!」
「宮里來人?」蘇府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何故。
蘇阮只道是百里溯的禮送來了,倒不驚訝。
很快,一位老太監引著幾位太監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上沒有任何禮,唯有居首的老太監手里捧著一支卷軸︰「聖旨到——」
蘇家眾人跪下接旨。
老太監捏著嗓子,尖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良之女蘇阮朕與宮外流落之時相助,其女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嫻,慈心向善,深得朕心,奉為聖諭,冊為 靈公主——」
每個字都念的很清楚,但是蘇家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蘇阮亦微微一怔,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錯了。
,寓意著清晨美好的希望。
這還沒完。
「——賜封號‘貴’,封地衢州、衡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