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來勢洶洶,快如閃電,毫不留情的往城主的胸口刺去。
舞姬們全傻了眼,一時之間尖聲四起︰「有刺客!有刺客!」
「好大膽子!」軍師冷哼一聲。今日的會面,他本就有所安排,在場地里的人都是一等一的練武好手,想行刺,沒那麼容易!
一聲令下,場地中的七八人全都從原位跳了出來,飛奔著想撲上去攔住琴師。
但那琴師快如幽靈,輕輕松松繞開他們,如鬼魅般竄至城主身前,凌空一劍便直取城主性命。
城主呆若木雞的杵著,連求救都忘記了,只瞪著渾圓的眼楮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男人。
眼看著白色劍刃就要沒入城主胸口,軍師急中生智,飛快以暗器向琴師的劍刃擊去,那劍刃被暗器打中,劍鋒一偏,仍舊是刺進了城主的身體。
「啊!」城主痛呼。
琴師哧溜一聲拔出劍,鮮血四溢。
軍師這時已領著人圍了上來︰「圍住他!」
砰!
大門被踢開,門外大隊人馬蜂擁而至,密密麻麻的人頭足足有二十幾人。
琴師勢單力孤,漸漸被眾人圍在其中。他見勢不妙,奪窗而逃。
軍師本要去追,听得人道︰「大人不行了!」
他心頭一凜,只能停了下來,一邊吩咐其他人繼續追,一邊回頭去照看城主的傷勢。
城主滿臉驚慌的摔在地上,捂著傷口︰「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軍師看他還有力氣說話,就放心不少,蹲來,檢查他的傷口。
徐英急道︰「大人流了好多血。」
軍師撕下衣襟做了包扎︰「沒有傷到要害。馬上把大人送回房,叫大夫來。」
這出戲混亂而又快速的結束了,舞姬們嚇得夠嗆,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
鐘家兄弟幾人冷眼看著這一幕,既不插手,也不幫忙。等眾人簇擁著城主而去,他們幾人也就自行拔腳走。
兄弟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離開城主府,一路上都沒人說話,氣氛很是陰霾。
還沒出城主府,脾氣急躁的二弟鐘離就忙不迭道︰「大哥,這刺殺是你弄的?」
鐘亙頓了腳步,道︰「難道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怎麼會單獨安排這種事。」鐘離道,「城主即位不久,樹敵那麼多,明里暗里的仇家數不勝數,遭到刺殺也不奇怪!」
鐘亙仍舊是不相信的看著弟弟。
鐘離惱羞道︰「哥,你不信我?」
鐘亙道︰「罷了。這事是誰做的不重要,但城主府肯定會把這事賴在我們頭上。看來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了。這段時間,盯緊城主府,必要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
城主府。
「好在因為軍師的阻擋,劍鋒偏了一寸,沒刺進要害,修養些日子也就痊愈了。」大夫與軍師道。
城主的傷口已經止了血,他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看起來很是虛弱。
「城主大人,重大人。」一位侍衛進屋,「屬下無能,跟丟了那人。」
城主立馬激動起來︰「什麼?……就在眼皮子底下也能丟?……沒用的東西!……」
軍師卻扯了扯嘴角,沒吱聲。那人的身法,這幾個人怎麼可能追的上,逃走完全在意料之中。
軍師道︰「大人不必著急,如今邯川被封閉,任何人都不得進出,他就算逃離城主府也出不了邯川。那人的身形我記得清清楚楚,下回見到,我絕對能認出來。」
城主稍許平復︰「那緝拿刺客之事就交給你了。」
軍師道︰「是。大人感覺如何?」
城主道︰「累得慌。」他抬眸掃了一圈眾人,「御景不在?」
軍師的臉色沉了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之前他舞劍完,就跟同隊的幾人一同去了隔壁的衣櫥間換衣服,這邊的事情又突然,他沒來得及趕過來。剛才他來看望大人了,我把他權回去了。」
幾乎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所有人都看著他在更衣室內,跟這件事撇得干干淨淨。但誰知道這事和他有沒有關系?
城主道︰「若是他在我身邊保護,也許就不會白白挨這一刀。」
軍師無話可說。
城主道︰「重大人,現在你不懷疑他了吧?」
軍師抿緊了唇。
城主道︰「你在懷疑他,我都看不下去了。」
軍師道︰「大人剛受了傷,還是好好休養一番,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談。」
城主說了幾句話也累得很,也就點點頭,躺下了,又道︰「你莫要為難他。」
軍師道︰「是。」
城主傷的並不重,幾天後就能下地行走了。身體恢復,便想著徹查和報仇這兩件事。軍師一直在調查那天的行刺之事,可惜什麼消息也沒打探到,這支戲班子,是邯川的老戲班了,那支舞,也表演過無數次。演出的前兩天,舞隊里的琴師因為風寒而不得不休息,是戲班的老板托朋友請來的新琴師頂板。現如今老板的朋友不知所蹤,那琴師更是杳無音訊,事情就這麼斷了聯系。
「讓他逃了,想再抓起來就難了,不過這事是誰做的,顯而易見。」城主對追查也沒興致了,「我們對鐘家兄弟虎視眈眈,他們可也沒放下盯著我們的眼楮。那天若不是軍師阻攔你的行動,指不定現在你都把鐘亙兄弟殺了,可真是錯失了機會。」
墨宸道︰「軍師也是出于謹慎,無可厚非。」
城主道︰「你倒是為他說話,他可一直看你不順眼。怎麼樣,他這段時間沒為難你吧。」
墨宸搖頭。
「沒有就好,不過我見你近來臉色不大好,可是因為接連下雨,格外濕冷的緣故?」
墨宸道︰「……沒有。」
城主道︰「過幾天就是河神祭,這是最好的,也是最後的機會。都看你的了。」
墨宸道︰「是。」
接連著下雨,墨宸的確覺得有些難捱。但此事迫在眉睫,忍過這幾天也就結束了。
因為城主對他的信任,府里的人也對他很是尊敬,他在城主府里走動,還有了些話語權。臨近河神祭,府里突然多了些生面孔,墨宸向來敏銳,便詢問徐英︰「臨近祭祀,府上的安全至關重要,怎麼反而突然多了這麼多生面孔?」
徐英笑道︰「御兄弟有所不知,河神祭需要一些特殊的祭祀用品,城里沒有賣,都得從城外運進來。這些生面孔,都是城外的人,也是城主府的老主顧了。」
墨宸道︰「邯川的四個大門不是都被敵軍守著?」
徐英道︰「大門是守著,但還有暗道不是。從外面的暗道,可以直通城主府。」
墨宸道︰「這樣……豈不是非常不安全,若是讓外人混了進來……」
徐英道︰「御兄弟放心,這事隱蔽,曉得那條暗道的都是和府上密切相關的人。而且那條暗道狹窄,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就算是敵人知道了,也沒法讓打不對近來。而且它是凹槽形,如果有圖謀不軌的人進來,我們只要從入口處往里面倒水,就能把里面的人活活淹死,安全是絕對沒問題的。」
「原來如此。」墨宸點頭,心里有些失望,還以為探知到了有用的消息,結果毫無價值。「是我多慮了。」
徐英道︰「御兄弟謹慎,難怪城主看重您。沒別的事,我就去忙了。」
墨宸道︰「去吧。」
墨宸沒再多想這事。
三日後。
城主府眾人盛裝待發。
「每年的祭祀日都是陰雨綿綿,今年的雨下的更凶猛些……」軍師倚靠在馬車內,含笑看著墨宸,「御兄弟好像臉色格外蒼白呢,這段時間都是如此,莫非,身體有什麼惡疾?」
車里只有他們二人。墨宸瞟了他一眼道︰「軍師竟會關心我。」
「我自然關心你,你可是城主的心月復愛將,我邯川的中流砥柱。」軍師望著他,「你可知,邯川為何要獨立?」
墨宸道︰「我一介草民,怎會知曉。」
軍師道︰「我邯川居于雲嵐最南部,山地眾多,土地貧瘠、資源稀少,比不上帝都的繁花似錦,也比不上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