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裴晉覺得無趣,便找賈修雲的下棋。賈修雲棋藝不精,卻輸上癮了,每輸一局總要再戰一局,逼著裴晉不得不和他這個棋品奇差的臭棋簍子繼續玩了下去。驅風來報消息的時候,賈修雲正摔棋子耍賴。
裴晉听了驅風的回報,沉下臉沒言語。
賈修雲先發話了,「是不是遇見什麼意外了,咱們該派人去找找。」
驅風十分贊同賈修雲的建議,希冀的望著主子,等待他下命令。
「不必去,人已經死了。」
裴晉走到甲板上,觀察周圍的環境,在渡口對面的河沿附近發現了幾戶人家。裴晉命船停到對面去,讓驅風帶著永康、永寧兩名侍衛去百姓家中討些新鮮的蔬菜,可以多給些銀子作報酬。不一會兒的功夫,三名侍衛便各自挑著兩籃子菜回來。多半是一些白菜蘿卜等物,帶根拔回來的,儲存三五日不成問題。
賈修雲料知事情不妙,差小喜鵲去問問黛玉的情況,另吩咐人將他這艘船余下的燕窩火腿等物悉數送到黛玉的船上,再給充點蔬菜,黛玉那艘船基本不受影響。他這邊米面之類的倒也都有,只是恐怕以後幾日要學兔子吃蘿卜白菜了。
船使出渡口,周圍依舊風平浪靜,靜的連只鳥的影子都沒有。電影里總會出現一種情節,一幫人伏擊另一幫人,由于動物的本能會趨避危險,因此設埋伏的地方就會靜得出奇。賈修雲覺得自己現在身處的情況跟電影里的好像,搞不好岸邊的蘆葦蕩中就藏匿著什麼‘不法分子’。
裴晉見賈修雲坐在甲板上望著遠處的河岸出神,笑問他緣由。
「敵人。」
「敵人?」裴晉驚訝的看著賈修雲,眼里滿溢著笑意。
賈修雲納悶的瞧裴晉,都有性命之憂了,虧他還笑得出來。「唉,你家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裴晉思考了會兒,笑道︰「這個很復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
「你不會簡單點說,這點總結能力都沒有?」
裴晉輕笑,果真簡單的解釋道︰「皇後無子,婉貴妃所出的大皇子養在她名下。而婉貴妃親自撫育的二皇子、四皇子也不簡單。這三位皇子,皆非池中物。」
「呃,你的意思婉貴妃生的三個兒子各自獨立,窩里斗?」
「差不多吧。」
賈修雲還頭次听見這麼稀奇的事兒,婉貴妃這個生母當的一定很有壓力。「那你是哪一派的?」
裴晉笑著搖頭︰「哪個都不是,爺就算投靠黨派也自該站在親戚這邊。」偏私這種事兒他向來愛做。
賈修雲恍然大悟,他怎麼忘了,裴晉的母親巫氏是如今正受寵的淑妃的親姐姐。淑妃育有六皇子,雖說六皇子如今年紀不大,不怎麼管事兒,可好歹也算是一個派別。
唉,皇家的事兒就是復雜。
賈修雲嘆口氣,渀佛看見了裴晉被卷入皇儲爭斗的混亂之中,將是何等的淒慘壯烈。賈修雲憋著嘴,心中月復誹︰嫁給這種人,別說什麼五險一金,連性命都沒有保障!
裴晉見賈修雲神色艱難,多半猜出他心里怎麼想的,但笑不語。如今不論他怎麼後悔,人已經是自己的了,跑不了。
從三才郡渡口出發後,一路上也算平穩順遂。畢竟在這茫茫水面上,就算是行刺要需要很大的技術支撐,首先要會水,還要特別會憋氣,不然靠近船只的時候就會被發現,最重要的一點是功夫好要好,還要打得過將軍府里的高手侍衛。結合這三點全能的刺客少之又少,基本不可行。
臨到揚州前,賈修雲才悟出那幫無恥的刺客為什麼要襲擊上岸買菜的僕人們。他們必是沒辦法在水上襲擊,所以才想辦法要將船上的人引到岸上,力求各個擊破。這招簡直太損了!幸虧裴晉早有防備。
關于三才郡那場意外,那日後裴晉再沒提起過,就好像從沒發生什麼一般。他無聊時,便會跟他這個臭棋簍子對弈。賈修雲也沒有去刻意提,他一個學計算機的現代人,又不會功夫。這功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識趣兒的閉嘴,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人就好。
五日的功夫,他們終于穩妥的到達了揚州渡口。臨下船前,賈修雲才想起自己有個正經事兒沒和裴晉說,遂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塞給裴晉。
裴晉看著這一千兩的銀票,疑惑的揚眉瞧他。
「還你的,我知道你當初買首飾圖紙的時候是故意讓我的。爺當時被驕傲蒙蔽了心智,事後還是有所反省的。」賈修雲知道他畫的首飾賣的並不好,雖然首飾鋪掌櫃的十分看好,但或許是他眼光太前衛了,不適應市場。
「哪弄的錢,我可不記得你的包子鋪生意會好到如此地步。」裴晉笑道。
「放心吧,這是爺賣笑——」賈修雲大喘氣,看著裴晉露出陰測測的目光,才改口樂道,「賣消息掙的。」薛姨媽自願給他的,反正錢來路正當,不要白不要。
「你畫的東西很有新意,值這些價錢的。買賣本就是你情我願,你何必呢。」
賈修雲白一眼裴晉,揚著下巴道︰「爺就是矯情。」
裴晉對上賈修雲的眸子,料知他一定要堅持,笑了下,把銀票收下。「也罷了,你單收劉沖的賄賂就行了。」
「誒,這事兒你知道?」賈修雲驚詫,他收首飾鋪掌櫃送的五百兩銀子可是在私下里進行的,偷偷地。
「爺早就注意你了。」裴晉一笑,看著渡口上站滿了接他的人,拍拍賈修雲的肩膀,「走吧,都等著呢。」
賈修雲點頭,安排小喜鵲去照顧黛玉,轉而和裴晉小聲嘀咕道︰「劉沖送的錢不給你,那是爺靠個人魅力所得。」
裴晉雖不知道‘個人魅力’這詞兒賈修雲從哪兒學來的,但還算明白他表達的意思。因要忙于應酬,笑了笑,沒去和他計較這些。
在岸上等候的人不少,打頭站著的有兩個人。一位身形消瘦,雖年近中年,但眉目十分清朗,一派斯文之相;另一位身形較壯,年紀四十上下,臉胖的發圓,滿面紅光,一瞧就知道身體倍兒好。
消瘦的中年男人先行自我介紹,告知二人他便是林如海,客氣的拱手道謝︰「多謝兩位賢佷一路照看小女。」
「林大人客氣了。」裴晉瞬間斂盡身上的傲氣,十分客氣的沖林如海行禮。賈修雲也跟著作揖,叫了聲‘姑父’。
林如海微微驚訝的打量賈修雲,笑道︰「原來你便是小女信中所言的環三弟,好孩子,多虧你照看她了。」
待黛玉上了轎子後,林如海便拱手和裴家二老爺等人告辭,臨走前不忘邀請裴晉和賈修雲祭祖後,去他家住一住。
裴晉倒毫不客氣︰「必會叨擾林大人。」
林如海臉上的笑意更滿了,贊許的瞧眼裴晉,轉而笑眯眯的看向賈修雲,方上了轎子,帶著兒女離去。
送走了林如海,圓臉的中年男人高興地抱住裴晉。裴晉叫了一聲二叔,隨即便和賈修雲引薦他揚州老家的親戚︰「這是我二叔、三叔、四叔、五叔、七叔、八叔。」
賈修雲連續彎了六次腰,險些折斷了。
緊接著,裴晉便開始介紹與幾位叔叔同行的兄弟們。賈修雲挨個認識了之後,方同裴晉一同上車,到了裴家老宅。
裴家二老爺的兩個兒子裴江和裴溫負責安排裴晉和賈修雲的住處。院落十分大,正房竟比賈府的榮禧堂還氣派幾分,前院後院布置氣派大方,更有一處小型的園林,花草竹木,頑石假山,潺潺溪水。
裴江和裴溫交代完雜事之後,便早早的告辭,以便讓二人早些歇息,以解旅途疲乏。
裴晉把正房的好位置讓給了修雲住,他則去住廂房。
「不好,你才是這的主人,我住廂房就成,這的環境比我家不知好多少倍,苦不了我。」賈修雲笑道,也不給裴晉辯駁的機會,直接吩咐人把他的東西搬到廂房去。
裴晉也不強迫他,他願意尊重修雲的決定。
「喂,我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事兒,你的叔叔排行到八了!這不算什麼,奇怪在你這些叔叔怎麼都親自去接你。按理說他們才是長輩。」剛才修雲貌似沒看見六叔,猜他必是在外地或者已經不在了。「還有,你和你堂兄們的名字不大一樣,你的是晉,而他們是江、溫、河之類的,皆與水有關。」
「我的名字是皇上賜的,與他們自然不同。」裴晉笑了笑,繼續解釋道,「我原有七位叔叔,六叔走得早,如今剩下六位叔叔了。他們皆是老太爺後扶正的良妾所生,也就是如今府中的老太太,一會兒我帶你去見她。雖說是扶正,她和正妻還有不同,算是側妻,死後是不能與老太爺合葬的。所以在地位上,他們跟我們大房差很多。」
「呃,側妻?倒是頭一次听說。不過你祖母是長公主,也倒在情理之中。」賈修雲嘆道。如今的裴家大老爺威震全國,裴家大房在京城何等有勢力。相較大房而言,揚州的裴家簡直是默默無聞。所以說有時候出身就決定了勝負,裴晉這小子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那類人。
二人歇息了一陣兒之後,晚飯前去了老太太房中請安。與其說是請安,倒不如說就是打個招呼。老太太年過半百,還要拄著拐杖親自迎接裴晉到來,每句話說的都是客客氣氣的。
次日,裴晉便帶著賈修雲連同裴家眾人前往裴家祖墳祭祖。裴家幾位老爺早在數月前得了消息便備好了一切,當即召集了百余名法師開道做法,祭拜器具貢品等等數不勝數,十分的奢侈氣派。
賈修雲暗地里算了算,裴家這一次祭拜少說要過萬兩銀子,也算是揮金如土了。不過裴家祭祀的是公主和駙馬,有此待遇也不算稀奇。
祭祀後,回去的路上,裴晉便順路到了林府,讓驅風去送拜帖。豈料車剛停,裴晉便瞧見有一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蹲坐在林府門口,似是耍賴不走。
裴晉二話不說下了車,打量跛足道人︰「十年前,你可曾去過京城裴家?」
「哎呀,和尚,冤孽找上門來了。」跛足道人向後退了一步,一栽倒在癩頭和尚的懷里。二人哎呀呀的大叫,一起躺在了地上。
賈修雲可認得這倆人,誰不知道紅樓里兩個看得透世事的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他趕緊也跳下了車,直奔二人而去。跛足道人見著賈修雲,更是驚得張大嘴,明晃晃的露著他嘴巴里的紅舌頭。
「孽債,孽債啊。」跛足道人大呼,站起身來,「世事紛紛入閃電,輪回滾滾似雲飛;今日不知明日事,哪有功夫論是非。」ヾ
跛足道人說罷,便扶著賴頭和尚要走。裴晉見狀,厲聲喊倆人停下。那而人偏越走越快。裴晉火了,高聲喝令驅風騎馬去追。
林府的人早听見動靜報與了林如海,林如海急急忙忙趕來,力邀裴晉和賈修雲進府。林如海听說他二人在自己的門口踫見了癩頭和尚,也命人去追。
三人進屋坐定後,林如海納悶的問裴晉︰「怎麼,裴賢佷和那道人有什麼賬要算?」
「自然有,我三歲時,得了個小病,總是不好。可巧家里頭來了個跛足道人討茶喝,听說我病了,便妖言惑眾,說什麼此生不可近身女子的鬼話,母親倒是盡信他。小佷如今也略懂些易經八卦,倒沒听說有什麼不近女子的論斷。今日我見了他,倒要問一問他當初所言有何憑據。」裴晉火大道,他平生最討厭被人脅迫做事,可偏偏他打小的命運就被這跛足道人挾制住了。
「喲,你身上所謂的詛咒,就是這道人給你的?」賈修雲幸災樂禍的甩出來一句,心想這一對和尚和道士還真不閑著,趕上前幾年一部叫《無極》的電影,里頭有個叫滿神的神仙,也是沒事兒到處預言,忽悠小孩子。如今這神仙真是閑著沒事兒做了,下凡來欺負凡人玩,難道這樣子會令他們很有優越感?
裴晉無奈地笑了笑,方點頭,算是回答了賈修雲的問題。
「若抓著了才好。」賈修雲恨恨道,搞不好他穿越過來還是那倆人搞出來,正好可以詢問詢問。
「可巧了,小女三歲時,有個癩頭和尚要化她去出家,我與夫人自不肯允他。他便說︰‘既舍不得他,只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時,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除了父母之外,凡有外姓親友之人,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世。ゝ’當時沒理他,事後我琢磨著這其中也有些許的緣故,若真是如他所言,早些請法子破了才好。奈何尋了些許年,不曾見過這和尚的蹤影,今日倒是踫見了,亦是晚了。」林如海嘆道。
「無稽之談,何必信他,」裴晉才不信人命是一兩個破和尚幾句話就能定的,事在人為。人若不作為,就算是富貴命,整日混吃揮霍也會坐吃山空了。
林如海蹙眉道︰「倒也不盡然,你小時候確實身子不好,後來從了那和尚所言,瞧瞧如今多麼康健。倒是小女,不足之癥由來已久,不曾痊愈過。」
「那林姑父何不信那和尚所言,姑且試一試呢。」賈修雲建議道。
林如海驚訝的看著他,問他具體的意思。
賈修雲解釋道︰「容佷子說句心里話,若是佷子自小搬來您這里住,這心中難免會忐忑不安,日日小心謹慎,沒病也會小心出病來。寄人籬下皆是苦,所謂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
林如海更加驚詫了,盯著賈修雲許久,方嘆口氣。男兒尚且如此,黛玉區區弱質女子豈能過得舒坦。這件事確是自己疏忽了,當時自己剛剛喪妻,悲傷欲絕;岳母大人派人催的緊,竟一時間覺得將女兒送去那里會比和自己過要好。如今細細想起來,黛玉從不曾見過賈母,所有親戚都十分生疏,初到那里必然過得艱難。再說那榮府深宅大院,以她的性子,
必會小心翼翼察言觀色,不見得會好過。
林如海流露出一臉愧疚之色,無以言表。
賈修雲見情況不錯,繼續追擊道︰「姑父許還不知道呢,今春太太的親妹妹薛姨媽攜子女也來榮府住下了。」
林如海對上賈修雲的眸子,心知他此言必有深意。稍稍用腦子一想,林如海便想得十分通透了。金陵薛家他曾有所耳聞,賢佷所言的這一脈如今只剩下寡母帶著一雙兒女。遇難了,自會想法子找人投靠。榮國府也算是世家大族,而薛姨媽的女兒年紀與寶玉正好相配,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時候去,還不是有什麼算計。再說論起投靠哥哥還是姐姐,自是哥哥那一脈更親近些,薛姨媽反倒去了榮府住下,其目的再明顯不過。黛玉自小便在榮府里長大,與榮府的兄弟姊妹自會親厚些,若是他人誤以為自家女兒擋了路,保不準會生出些什麼矛盾。
這榮國府簡直是龍潭虎穴!
林如海不是臆斷之人,于是跟賈環旁敲側擊的詢問榮府的情況。林如海先問了問薛姨媽獨子薛蟠的學識如何。
不等賈修雲回答,裴晉先冷嘲熱諷了一番。「就是個呆子,沒出息,還到處逞強,進京才不過半年,順天府進去兩遭兒了。」
賈修雲笑著補充道︰「寶姐姐性情倒還不錯,為人從容大度,才來不過幾月,榮府上下無一不喜歡她的。」
林如海听薛蟠的作為已經夠心驚肉跳的,再听說薛寶釵是個有如此心計之人,越加為女兒黛玉擔憂。思來想去,林如海覺得這個京城不去也罷。女兒的周全,理該他這個做父親的保護!
這時,驅風進門來報告︰「爺,奴才無能,沒追上那二人。也奇了,那道士分明是跛腳,跑的竟比馬快,轉眼間就消失了。口里頭還碎碎念著什麼‘莫追,莫追,且傳一句話罷,莫小看了風吹樹’。」
「風吹樹?」林如海疑惑的望向裴晉。
裴晉輕笑了一聲,不語。
賈修雲嬉笑著跟林如海道︰「能有什麼深意,無非是大風能刮倒大樹的意思,我看他是說命運由自己掌握的意思。」
裴晉了然一笑,敬佩的贊美賈修雲︰「沒想到你倒看得通透了。」
「這是自然。」我若是看不透,穿來那天早撞牆尋死了,就算那天不撞,被安排做男妻的時候也撞了。命運有時候就是如此,和你開了一個大玩笑,回頭又會送你個大驚喜。裴晉,嗯,也勉強算是他的驚喜。
「你二人祭祖後,有什麼打算?」林如海捋著胡子問。
「也沒其它的事情,盡快回去。」裴晉道。
「誒?這麼快?」賈修雲嘆道。好不容易公費旅游一次,呆兩天就回去未免也太浪費了。
「怎麼,你想在揚州多呆幾日?那就再留幾日。」裴晉順著賈修雲的意思道。
林如海彎眼笑了,瞧出裴晉這孩子確實對他的賢佷很在乎。男男婚事這種事兒,奇是奇了些,只要當事者覺得好也就沒什麼了。林如海對這倆孩子著實喜歡的緊,建議道︰「多留幾日也好,我也好帶賢佷去揚州各色地方轉一轉。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便留宿這里如何,晚上咱們擺一桌酒,好好聊聊。至于裴府那里,差人告知便是。」
賈修雲與裴晉互看了兩眼,賈修雲倒是沒意見。裴晉則正好有要事與林如海商量,自不會客氣,遂點頭留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注ヾ︰《世事紛紛》,羅洪生)(注ゝ摘自《紅樓夢》原文)
這是兩章,因為樂文小說網今天抽,就放在一起拉,有三千字是補23日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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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眼楮疼,有好多親關心我,很感動,麼麼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