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楓才哈哈一笑︰「吃飽了,回去嘍。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一會,安靜下來,輕寒怔怔看著面前兩個空碗,有些不可置信剛才發生一切,禁不住跑到廚房朝馬路上看,x3正輕穩地順著花壇開了出去,消失樓房轉彎處。
周末是寂寥。
被冷子楓鬧騰完,輕寒再沒了睡意,歪床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視,台換了一個又一個,找不到看,拿起史記,突然說不出厭倦,重調到中央一台看電影《綠卡》。
一對青年男女各自為了各自目假結婚,可當法國人如願以償獲得美國綠卡,白朗蒂如願租住到帶溫室公寓時,尷尬一個接著一個來到,首先是移民局,接著是朋友,還有父母當法國人被遣送回國那一刻,兩人相愛了。
雖然是公主和貧民老套路,可男主人公坦誠自己是修車工兒子,還坐過牢時,書香門第出身女主人公愣了一愣,那表情落輕寒眼中,一瞬間仿佛頑童丟下粒石子,一下打破寧靜池水,被攪得心潮起伏。冷子楓貿然闖入引起漣漪被攪成了翻江倒海,想平靜也靜不下來。
單位正申報職稱,周一輕寒交齊了材料,厚厚一摞,從發表過文章到擔任專家資歷應有有,辦公室跑人事小姑娘看了嘖嘖稱贊︰「沈老師,你肯定得,材料好多啊!」
輕寒微微一笑,正要說︰「可以了是麼?我走了。」
話講得一半,左曉燕旋風般沖了進來,「小宋,給,我材料。哎,听說今年副教授名額只有三個?」
小宋沒來得及回答,她又驚呼起來︰「啊!寒寒!你交材料啊?!這麼多?天,我沒希望啦。」
輕寒尷尬起來,乘左曉燕忙著點材料抽空走了,仿佛溜一般。
後來幾天見到左曉燕總有些怪怪,放學時踫到,輕寒象平時一樣同她並肩走,她卻不怎麼說話,到訂牛女乃小吃鋪,等輕寒習慣地取完牛女乃,轉身過來卻看到左曉燕走遠了,步履輕盈,不急不徐,但真真切切地把她丟了腦後。
看著左曉燕背影,輕寒心底猛涌起一份挽留不住酸楚,很難受地品味著「朋友」兩個字。媽媽話腦海里響起來︰「寒兒啊!事業不是一個人全部,周明這孩子本份,會對你好。到老了,有個什麼病痛,你教學生出息,那是看著熱鬧,知冷知暖還得靠家里人。」
胃里酸意難抑,不是滋味,好了,再有一天就結婚了,也許自己難過能對周明說說,突然心底里一個影子浮起來,冷子楓笑吟吟地樣子,仿佛他才是適合傾訴對象,輕寒打個冷噤,怎麼是這樣?
管父親諄諄囑咐,事情卻一直拖著,也許父親哪天就好了呢!她期盼著,直到那天又捧著康來馨去病房,周明哭紅了眼楮出來。
母親哭得聲嘶力竭後問她怎麼慰籍父親天之靈,其實經歷風霜父母是借口催婚,按習俗,父喪後三月內兒女可以辦喜事,否則就要等三年。
既然是父親擔憂事情拖到三年後說不過去,悲慟中順了母親意願,周明是她看著長大,踏實忠厚,女兒交給他很放心。于是一切就順理成章,定下婚期。
喪事後所有人都高興起來,尤其母親,似乎女兒即將婚事一下沖淡許多陰影,她開始異常積極地張羅女兒婚事,比當年自己出嫁還隆重。婚宴要甚麼排場,婚紗要甚麼樣式,一切都母親心中籌劃已久,終于有了突破口宣泄而出。
大輕寒三歲哥哥母親不擔心,用她話說男孩子三十而立,早著呢,輕寒理解地由母親擺布,周明也心中雀躍,誰都沒有察覺輕寒對即將來臨婚禮淡漠,仿佛與她無關。
其實,輕寒想到要和周明結婚就起雞皮疙瘩,從小一塊長大周明象她哥哥,和她一直很要好,周明殷勤輕寒很明白,
「輕寒,這個給你,我媽給你做。」
「輕寒,今天你下班我接你。」
「輕寒,有場音樂會你有空沒?」
輕寒長,輕寒短,輕寒喜歡他都喜歡,輕寒討厭他一定不沾,比如輕寒不喜歡男人抽煙,看到喜歡老牌影星格里高利派克抽煙斗,稍稍皺下眉,周明就痛苦地戒煙了,戒得死去活來,後輕寒不忍心,「你抽吧。」他才躲到外面捧支香煙用力吸味道,生怕輕寒嫌他身上有煙味,其實輕寒手都不肯讓他牽,並不是因為有煙味。
夜晚周明電話︰「吃晚飯了麼?」永恆開場白,似乎輕寒永遠要他提醒才知道照顧自己。
輕寒咬咬唇,吐了個字︰「嗯。」
「都準備好了,明天我接你啊!」平實語言,他永遠不懂浪漫。
輕寒仍舊「嗯」,母親廚房忙碌,小小公寓里貼了好多大紅喜字,電視嘈雜著,一切都喜氣洋洋,周明掛了電話,輕寒如釋重負。
想到明天突然不寒而栗,洞房小登科,周明是那麼喜悅,明天夜里就要單獨地面對他,而且是一生一世,輕寒猛地跳了起來,仿佛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將要和周明獨自面對,那會是怎樣尷尬?!
叮——電話響了,下意識地模電話,接听,對方無語,「喂,喂!」卻沒有人回答,又不掛斷,輕寒納悶,剛才惡心還沒過去,耐著性子說︰「說話呀!」還是無聲,莫名地惱得要掛斷,卻被什麼抑制住,又喂了一聲,那邊突然說︰「我愛你!」嗒一聲就掛斷了。
輕寒愣住了,手握手機簡簡單單毫不含糊地愣住,原本電影里看慣煽情鏡頭突然發生輕寒身上,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凝固!
因為打電話來是冷子楓。一年了,近一年了,經常見面,看慣他嬉皮笑臉,似乎永遠沒正經,電話里遠隔重洋居然那樣認真而且說是「我愛你」。
輕寒心底里某種東西悸動,仿佛好萊塢災難片中關押滅絕性怪物高科技牢籠被不曉事人打開,一下沖涌而出,注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地毀滅一切。
輕寒用了全身心力編制牢籠再囚禁不住那東西,眼淚狂瀉而出,她清清醒醒地撥通了周山明電話,清清楚楚地說道︰「我明天不想結婚,對不起,把筵席退了吧。」
她听著自己聲音卻有種外星傳來感覺,也清涼地準備著接受周山明一切反應,可電話那頭卻只是輕輕地說了句︰「好。你沒事吧?我退就是。」沒有預料中憤怒。
身邊卻爆發了一聲狂喊︰「寒寒,你做什麼?」抬頭,是母親已經變形臉。
接下來一晚母親從古代說到當代,從男說到女,從國內說到國外,苦口婆心就希望女兒能不犯糊涂,哪有定了酒就出嫁到天亮前退婚?母親說了一夜,她听了一夜,不但絲毫沒有倦意,還神采飛揚,只是始終沒理睬母親說打電話給周山明道歉且收回成命。
第二天平靜地渡過,沒有母親預料周家打上門來討說法,而且暑假,也沒請婚假,本來沈家就沒請人,所以連給發喜帖人打電話通知都省了。輕寒沒有和母親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吃粥,休息,看書,但眼楮里卻流動異彩。母親迷惑了。
哥哥來了,听說後也只嗯了一聲,然後抓起包說,那我回去上班嘍。門一關,這個母親依靠靠山一下消失,輕寒笑了笑。
風波其實是被人們期望出來。當事人預料風波會有多大,于是風波就大起來了,其實,困難是被人心里放大出來。
一個星期後,校領導突然打電話給輕寒,要她去學校,一進辦公室,一份紅頭文件放到面前,1人培訓,明天出計劃,後天報省廳,十天後開始,輕寒接了,沒功夫吭聲就開始埋頭工作。
母親傷心了幾天回去了,臨走輕寒沒法送,因為單位忙培訓後勤工作,準備1人資料袋,只來得及接了母親一個電話︰「媽,你這就走啊?那誰給我做晚飯?」母親賭氣地嚷︰「不管你,不管你!我已經買票了。」本還想跟母親哼兩句,座機叮鈴鈴鬧起來︰「那媽你走吧,我學校食堂打發算了。我接個電話,8——」就這樣和母親告了別。
後晚上稍閑時輕寒想起來總覺得對不住母親,自己是逃避,有時借口工作忙可以逃避老輩關心,可為什麼呢?為了那個越洋電話?隔了浩瀚海洋,很多听得真切東西並不切實際,輕寒心里嘲笑自己,可仍舊一意孤行著,仿佛這樣才守住了心底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