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清秋孩子比子楓小三四歲，也該讀書了吧？長得很像他父親，濃眉大眼，真奇怪沈泉會是個教書，每年清明我都要偷偷去看清秋，絕不會讓她知道，去年沒有看到，听說是醫院生小孩，又添了個丫頭，一兒一女，清秋總算老來有靠，我是放心了。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越來越奇怪，那麼愛清秋，原來別人看她一眼我都要和人打架，現卻那樣平靜地看著她過日子，我是有問題啊，連听到她生丫頭都奇怪地高興，丫頭疼媽啊，清秋晚年有丫頭疼了，知冷知熱，比我強啊，兒子是個名，靠不住。子楓又我身邊轉悠了，他開始長大，我睡覺會安靜地自己看書，不會再來揪我鼻子了。我問他為什麼爺爺睡著了要把爺爺揪醒，他說，怕爺爺死。這孩子，其實很依戀人。也是雨娟問題，不愛管孩子，以為有保姆，什麼都丟開了，一天爭權奪利，哼，也不知道她需要多少錢才滿足。
八
鳳兒離婚了，帶著宇哲住回家里，宇哲也是個可愛孩子，人老了就喜歡孩子，那麼有生命力，而我們逐漸枯萎。清秋還年輕著，生了兩個孩子還那樣年輕，沈泉對她好，她知足，我也放心了。
調皮宇哲偷偷進了我書房，我故意把他鎖里面，一家人到處找，哈哈，真好玩，傍晚子楓回來，偷偷把宇哲放出來，子楓這孩子很純良，愛幫助人，不是他媽媽一路人，我總算放心了。
沈家丫頭叫輕寒，三四歲了，玉雪可愛，她外面玩時候我抱過一次，眨巴著大眼楮看我，問老爺爺你是誰呀？我是誰呀？我誰也不是，從沒想到，清秋孩子會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尷尬地笑，反正孩子看不出來，我很喜歡那丫頭，看眼楮就知道，是個極聰明可愛孩子，長大肯定會像清秋，是個美人胚子。
九
孩子們都長大，轉眼我六十多，子楓已經進中學了，成績優異，學校拔尖得很，老來慰懷，不過兒孫有福。倪大元女兒常來粘子楓，這倪大元和雨娟打得火熱，不是好東西，我告誡子楓要離他女兒遠些，哼，我上過一次當，莫非我子楓還上你們當？倪大元一看品相就不好，子楓得學學怎麼識人了。他女兒也長得丑，哪里配上我子楓！子楓遺傳了我相貌，自然招女孩喜歡，我教他不要早戀，你好姻緣後頭呢，他很听話，專心學習，這孩子跟我親得很，不逆反，雨娟卻恨得牙癢癢，說子楓不听話。哈哈，听你，反了天了。
終于把子楓送出去留學，斷了倪大元想頭，嘿嘿，跟我算計，子楓學成歸國，也三十人了，心智成熟，還會容易上當？我教了那麼多年會白教嗎？雨娟沾沾自喜，捏著25%股權當砝碼，其實那算個什麼？子楓才是周氏掌門人，這些年我悉心教導，厚積薄發，怎可能讓雨娟坐大？錢是死，人是活，雨娟是舍本逐末了。
十
清秋兩個孩子也出息，大考了公安大學，丫頭聰明，出落得水靈靈，跟年輕清秋長那麼相像，南方念大學，或許清秋還是想避著我。其實，這些年生意是南方好做，我早把公司本部挪到南方，一切穩定好，反正老了身子骨不好，就借口也搬來南方養老，離了家里那兩個人清淨些，反正我不準他們來探望他們也不敢來。這里離清秋近，想到心里就溫暖，每天散步我就去大學轉轉，看看清秋女兒，小輕寒長大了，很乖，她不認識我，呵呵，看到我也當是個散步老頭子。
身子骨一天天衰弱，反正也不用做什麼事，陸續寫寫心里很好受，都成習慣了。但，我還習慣得了多久啊？沈泉人還不錯，就靠他照顧清秋了。
十一
居然看到清秋。她來看女兒，我還是躲樹後面，兩母女那樣親熱地邊走邊聊，看得我好羨慕。如果我留輕寒這里，肯定就能經常看到清秋了。輕寒畢業了。唉，近手抖得厲害，眼楮看不太清楚，字也寫不好，句子也不連貫了。我是走了，看清秋一眼少一眼了。原來怪雨娟害我們，現才知道，原來是老天要讓我愛清秋一輩子，一點點地看，一點點地愛，愛足一輩子。
子楓回來了。
記敘戛然而止，冷子楓看得臉色慘白，眼神里透著一種前所未有恐懼，等他終于目光有了聚焦，就一直嘴唇哆嗦，看著輕寒，輕寒無限擔心，柔柔地安慰︰「楓，不是你錯！」
輕寒看《戀秋小札》時哭得稀里嘩啦，他卻半點眼淚都沒有。
她無限擔心他，他難過得傻了嗎？怎麼只會呆呆地看著她沒有反應？趕緊推推他︰「楓。」他突然抱緊她，把頭深深埋她懷里，一動不動，只安安靜靜地埋著。
輕寒心弦顫抖，緊緊擁他，「你別難過，爺爺都說了，希望你好好過，他難受了一輩子，可不想你來背這麼沉重一個殼！听到沒？」彪悍起來，記得剛認識她就跟他斗嘴，這都好久沒吵了？
「輕寒，」他聲音從她胸口處傳出，「哎，別難過。」輕寒勸，「不難過。」
他哽咽聲音，慢慢抬起頭，「你別擔心，我和爸爸親子鑒定——」說不下去，輕寒也不知該說什麼。
敲門聲驟然響起，輕寒不自覺皺了下眉，誰，來得真不是時候。
看冷子楓強自鎮定，極慢地收起那本手記，動作緩得幾乎是關節生了銹鐵人，敲門聲一直響一直響，輕寒卻一直等到冷子楓點頭，才慢慢站起來，走去開門。
沈重義一身便裝，肅然站門口，沒等輕寒招呼，他就推開大門，徑直朝冷子楓走去。
輕寒站門口，愣了一下，才趕緊關門，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