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再長,終有盡頭。
靈峰苑小區到了。
「我送你過去吧。」凌志道︰「那個木牌子下面不就是嗎?」
就在這時,「滴滴滴滴」汽車鳴笛的喇叭聲響了起來,熟悉的聲音讓凌志身子一顫,車子跟著一晃往地上栽下去。秦帥連忙雙腿一叉,強忍著傷痛支撐住了︰「小心一些。」
「滴滴滴滴……」鳴笛聲還在繼續。
「誰呀這麼沒有公德心,滴滴個不停。」秦帥扶正了車子,才讓凌志下來。
凌志的小臉變得煞白︰「是我媽媽。」
「唔……這聲音真好听,跟音樂似的。」秦帥連忙改口。
「我不能送你了,媽媽等我回家,對不起。」凌志匆匆說了一聲,悄悄指著不遠處的拐角︰「如果你不回家,明天我在那兒等你。」
「不回家不回家……」秦帥連忙應道,怪不得人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原來就是這麼個道理。
凌志已經消失的沒影了,秦帥還愣愣的站在那。良久,舉步向小舅的中藥園走了過去,步伐有些蹣跚。
「查一下這個男生的背景,要詳細資料。」黑色的轎車里面,凌志的母親面罩寒霜,冷冰冰的對司機說道。
「好的。」
放下車窗,凌母換了一副笑容︰「乖女,回家先寫作業,然後別忘了練兩個小時的鋼琴,我出去一下,晚點回來。」
「好的媽媽,路上小心。」凌志推著車子,不敢看媽媽的臉。
「走吧,去市政府。」凌母淡淡的說道。
「好的。」
蔣氏中藥種植園空蕩蕩的沒什麼人,那條癩皮狗吐著舌頭,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皮,連叫喚一聲都沒有,就接著眯著眼打盹。
窗台上擺著三塊磚,秦帥在第二塊磚下面模出鑰匙,進了屋,鞋都沒月兌,躺在炕上好一陣的緩不過勁兒來。
這幅身體畢竟沒有後世在軍營千錘百煉過,扛不住這麼大的傷痛,秦帥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七點來鐘,小舅還沒有回來。
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告訴媽媽自己在小舅這邊。
即便是沒有凌志相約明早見面,身上這傷也不能被媽媽看見。
胡亂洗了把臉,秦帥模進中藥園里面摘了幾種活血化瘀的藥材,塞進嘴里胡亂的嚼了嚼,一直脖子把那汁液咽了下去,把那碎藥渣子敷在自己手臂上面。
經過紅花種植區的時候,秦帥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種植密度,勉強蹲子,隔一顆拔一顆,不大會的功夫就拔了一大抱出來。
回屋,在屋角找了一個帶藥錘的藥罐子,把紅花放進去, 就是一頓猛砸。
「我地那個老天爺哎,我的錢啊……」一聲狼嚎,秦帥沖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小舅的摩托車倒在地上,後 轆還骨溜溜的轉,人已經沒影了。
「這是招了賊了嘛?錢啊,這都是錢啊……」一向號稱錢比爹還親的小舅看著光禿禿的那片紅花,跟個老娘們似的哭天搶地起來︰「誰這麼沒良心啊,再有一個月就熟了啊,開花結子這少了六千塊啊……」
「小舅……小舅……這是我摘的。」秦帥湊近了,小聲說道。
「尼瑪你個沒良心的玩意,虧得我給你買橡皮買鋼筆,你就這麼報答你小舅啊!」小舅上來就是一頓亂拳,秦帥哎呦呦的直叫喚「疼,疼,我是傷病員。」
小舅蔣鐘正一驚,停了拳頭。哭了半天一滴淚也沒有︰「哪,傷到哪里了?大外甥快給我看看。」
說著不由分說掀開秦帥的上衣,前面還好,秦帥自己敷藥了,後背秦帥根本夠不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觸目驚心。
「誰這麼沒良心把你打成這樣?走,小舅給你報仇去。」
「沒有傷筋動骨,一點皮外傷,敷藥就行了。」秦帥笑道︰「紅花是我摘的,那邊的丹參也摘了幾顆。」
「摘就摘吧,好了病就行。」小舅道。
兩人回屋,一地紅花葉子,秦帥用了的不過兩三顆。
「尼瑪你個敗家子!」小舅撲上去抱著那紅花︰「等開花結子也不過還一個月,尼瑪你手下留情,摘這麼多作死啊!這都是錢啊,今年漲了你知不知道!」
秦帥月兌了鞋趴在炕上︰「小舅,給我敷藥。」
「尼瑪不管。」小舅看著那堆紅花,就跟看見被扯爛了的人民幣一樣,各種心疼。
「你不管!好,我就跟媽媽說我摘了你兩顆藥被你打的。」
「尼瑪愛告狀告狀去……我的六千塊錢啊……」
「我賠你一萬二。」
「尼瑪不管……你說啥?」一听見錢,小舅雙眼放光,蹭的一下穿著鞋就竄上炕頭,把藥罐子里的藥渣全都倒在秦帥後背上胡亂抹了抹,馬上就跳了下去, 的開始搗藥,比嫦娥的玉兔還勤快。
胡亂搗了幾下,又倒在秦帥背上抹了幾把︰「大外甥,親外甥,夠不夠?不夠小舅還給你拔幾顆去。」
金錢的威力果然是巨大的,秦帥又累又困又各種疼,早就睡著了。
半夜兩點,秦帥準時醒了過來,腦海中已經訂好了時辰的生物鐘在後世千錘百煉,從不差絲毫。
洗個溫水澡,換了一身小舅的衣服,秦帥踏著月色,推上小舅的摩托車,做賊似的沖出了中藥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