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倩雪,李晚陽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這種愧疚讓吞噬掉他的心,讓他幾乎快無地自容,而這種感覺,從他進入李家的那一刻便由然而生。
從那天起,他就對不起李倩雪。
此刻面對倩雪明明傷心仍舊故作堅強的模樣,李晚陽的心里就像被無數個針釓著一樣,疼的不能復加。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倩雪,能不能和小時候一樣,把我當作你最親近的人,把你所有的苦痛傷心都向我說出來?甚至哭出來?」
即使有著傾盆大雨的掩蓋,但那雙紅腫的眼楮卻不能掩飾她傷心難過的這一切。
他最在乎的妹妹,李倩雪,永遠都是這樣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世界已經不允許他的進入。
就如同現在,就算他抱著她,可是那種感覺卻覺得十分的遙遠。
突然,倩雪用盡全身力氣將李晚陽推開,出其不意,李晚陽生後退了一小步。
「雪兒……?」李晚陽看著直瞪著自己的李倩雪,一臉的不解。
「你真的還要自欺欺人嗎?」任由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倩雪說著最不想面對,卻也是隨著時間越來越****的事實。
李晚陽似乎料想到了倩雪接下來的話,喉嚨一緊,低低的問道︰「什麼?」
迎上李晚陽那雙其實早將一切看在眼里的目光,倩雪不覺得的揚起個苦笑,笑容有點淒婉卻了真實的道︰「我們再也回不去小時候了,我再也不是那個可以隨意趴在你懷里哭泣與歡笑的小女孩,李倩雪。」
「我們之間的關系,隨著被趕出李家的那刻起不畫下了句號,從那天起,我們之間,就沒有所謂的以前。」
「倩雪!!」李晚陽大吼一聲,制止住倩雪接下來的話,緊緊的抱著她,「不要這樣,我說過,會守護你一輩子,一輩子你都是我的妹妹,讓我保護你。」
「呵呵。」
倩雪冷笑著,分不清自己嘴里嘗到的是淚水還是水的滋味,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疼,就像有個窟窿無法再愈合,以往的所有承諾與話語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重現,可是,以往終歸是以往。
听著倩雪的這個冷笑聲,李晚陽突然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就好像接下來的話只要倩雪說了,就會真的如她說的那樣,他們之間就真的越走越遠。
越走越遠……
萬千思緒與言語在喉嚨處,無法說出來,相要說,卻最終只得卡在那里不能動彈,李晚陽只得直直的看著李倩雪,听著她接下來的話。
「李晚陽。」這是李倩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式的當著他的面叫李晚陽的名字。
李晚陽為這一怔,那種心慌與害怕的感覺逆流而上,幾乎沖刺他的神經。
「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了,到此為止吧!收起你曾經對我說過的保護我,守護我,如果當初,沒有你和你媽媽的介和,我的命,或許不該如此。」
曾經從小埋在李晚陽與李倩雪兩人的心結就在這里,多少年了,兩人如同親兄妹似的互相依畏著向前走,對于上一輩的事,各自的心里都像有根弦一直繃著,誰也不要先去觸踫。
一踫,即斷。
如同現在的,他們將面對越走越遠的局面。
李晚陽的心在李倩雪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徹底的碎掉,多少年了,他總是努力的將自己和媽媽欠倩雪的雙倍還給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一無所有,如果那樣能換回倩雪的富裕生活,那麼,讓他如何,都願意。
看著那道疾奔跑的背影,李晚陽的手生前伸了伸,喉嚨動了動,那三個字一直卡在喉嚨,怎樣都說不出來。
雪兒,對不起。
是我,壓走了屬于你的一切。
「李晚陽,是不是連你也不听我的話了?是不是不想繼承我的位置了!」下著暴雨的天氣,一輛寶馬車停在路邊,後坐的中年男人正一臉怒氣的咆哮著站在水中打濕全身的兒子。
眼里,滿是被背叛的怒火。
李晚陽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雨中,看著李倩雪消失的地方,漸漸失了神,無視了李家明的怒氣。
「混帳東西!!」李家明在車內又量聲暴喝,「沒出息的東西,立馬給我上車!」
不遠處,
李倩雪淚眼朦朧的看著被人駕著上車的李晚陽,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命,已經這樣了,她不要再拖另一個人下來。
李晚陽,可以活的更好。
哥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
但是,你用自己的人生來抗議李家明的決定,只會毀掉你的一生。
這世上,只有你最關心我,只有你……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倩雪不要成為你的負擔,不要做阻止里前進的絆腳石!
看著絕塵而去的寶馬車,倩雪緊崩的神經終于得到釋放,整個人如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軟的癱倒在地,嘩嘩嘩的大雨仍在繼續,繼續淋著大馬路邊坐著的女人,而過往的車輛或是好奇的看著她,或是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盯著她。
不管怎樣,倩雪都沒有那種如芒背刺的感覺,因為他們的目光與她無關,也不會駐足多久。
除了剛才飛逝而過的寶馬車,後座處傳來的冷漠目光,如同把刀子割著她的心髒,那般的痛徹心扉。
那就是她的爸爸。
這世上,她唯一一個有血緣關系的父親!
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比陌生都不如。
突然,原來肆意打在她身上的雨水停了。
本以為雨停了,睜開永遠像閉上的眼楮看了一眼,卻現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一雙黑色的皮鞋,以為是李晚陽去而復返。
李倩雪讓自己的聲音冷到最低點,「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不要讓我變的討厭你,我不想那樣。」說完話,倩雪移動著身子,背對著那雙皮鞋。
她現在的位置在哪,她知道,不能因為自己害的別人失去了所有,她不能那麼自私。
本以來這樣說了,對方便會離開。
可是他並沒有,而是為倩雪蓋上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聞著上面熟悉的味道,腦袋一片空白的倩雪並沒多想什麼,右手拿著那件衣服就要往外丟,嘴里更是怒喝道︰「李晚陽,你要我說幾次,馬上滾!!!」
轉身的那一刻,倩雪愣住了,看著面前的人,一時忘了反應。隨即想到此刻的模樣,倩雪將頭立馬轉了回去,用手擦了擦眼楮確定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起伏才開口。
「怎麼是你。」
男人不說話,只是將有些移開的衣服重新為倩雪搭好,並且彎身,抱起倩雪。
「葉錦程,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那麼你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嗎?讓我自己,讓我自己!」
可能是葉錦程的不語觸踫了倩雪的敏感神經,原來平息的情緒一瞬間暴,在葉錦程的懷中大聲的怒吼著,後者不語,她便不停的踢打著。
上了車,葉錦程沉默著為她系上安全帶,生怕嚇著了里面的人,輕輕的關上車門,再從車頭轉了一圈回到駕駛位上。
原本起動引擎開走這件事便告一段落的,可是倩雪卻趁葉錦程轉身離開之際,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下沖了出來,名貴的西裝掉在地上,瞬間染上層層泥漿。
而倩雪了因下來的急,沒有看清路,穿著恨天高的腳踩到了路邊的小縫隙,崴了腳,顧不得疼痛,倩雪扔掉了鞋忍著痛向著車子,逆道而行。
可是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葉錦程抓住。
「李倩雪,你這樣逆天的堅強到底是要給誰看!!」葉錦程緊抓著倩雪,防止她在逃開,一張俊臉陰沉的如同此刻的天氣,豆大的雨水一會兒的功夫便染濕了他名貴的衣褲,打濕了他有型的頭。
珍珠般透亮的雨水經過他額前的頭滴到他身上,在從他的下巴上滴落掉矮他一截的李倩雪頭上,然而,他此刻的怒火,絕對不是這此雨水便能澆滅的。
特別是面前的倔強女人一而再的挑戰他極限的時候。
只見倩雪不但不理會葉錦程的怒氣還想著掙月兌逃開,氣的他直接抱緊倩雪不讓她動彈一分,並怒斥,「李倩雪,你這個倔強的女人,把你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你男人面前又能怎樣?!!!」
葉錦程厭極了萬事都是強撐著自己的李倩雪,她就像個刺蝟,總是有一條線是別人不能觸踫的地界,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往里走進去,但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在走動,他也總是不能控制著自己,往里走。
越走越深。
那種想要了解她所有的想法,一天天的壓著他。
可能是葉錦程的話刺激到了倩雪心底深處,也是她一直不敢面對的地方,倩雪听後,反應比較激烈。
轉過身,睜著紅紅的眼楮瞪著葉錦程,大聲道︰「你告訴我,這樣的事情,我不倔強還能怎樣?有誰會為我撐起一片天?你說,有誰會為我撐起一片天!!」
剛說完這句話,倩雪後悔了,這些話,心里的渴望,傾听者不應該是葉錦程!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她也不能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