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那人短裙,黑絲,恨天高,尖銳的下巴,畫著濃烈的妝,露出極其激烈的表情。請使用訪問本站。
她踩著高跟和著樂聲,噠噠作響地走進來,停在林馳帥跟前。
「林馳帥!」她銳聲說,「你這個王八蛋!」
林馳帥推開身上坐著的妹子,站了起來,撢撢褲子,一臉面無表情︰「誰是王八蛋?嘴巴那麼髒,妓/女也比你干淨點。」
他混跡歡場多年,對已經上過手想甩月兌的女人,向來薄情的很。
女人的臉僵了僵︰「一個星期前還一起開房,這麼快你就不記得了麼?」
林馳帥一拍腦殼︰「對!對!記得記得。」再喊一聲,「猴子!」
猴子被擾了興致,十分悶悶不樂︰「干啥?」
「好兄弟,借哥們兩千塊,有人討債來了。」
女人的臉更黑了︰「才說過的話,這麼快你就忘了麼?」
林馳帥有些不悅,拖長聲調︰「記得……討債鬼一樣。猴子,借我兩萬,我欠這位小姐的。」
「不是錢!」女人大聲說。
鋼琴聲此時也大了起來, 作響,活像有人砸琴似的。
林馳帥心里一跳︰「是什麼?」
女人似乎有些羞赧,低聲說了句什麼,被琴聲掩了過去。
林馳帥滿面猙獰地大吼一聲︰「把鋼琴關了!」
猴子被他嚇了一跳︰「把鋼琴說得像開關似的……」
雖然嘴巴里抱怨著,還是乖乖走過去,將琴聲關閉。
整個世界忽然間安靜了。
幾個芭蕾姑娘靜悄悄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中,倒似一朵朵娉婷乖巧的丁香。
林馳帥抬了抬下巴,冷著臉︰「你再說一遍。」
女人說︰「我懷孕了。」
猴子瞪大眼,張大嘴,一臉驚恐的模樣。
林馳帥一蹦三尺高︰「放屁!哪來的野種,休想賴在老子身上?!」
女人冷笑一聲︰「是不是你的種,生出來後D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林馳帥額上出了一片虛汗︰「生什麼生,還不快去打掉?!」
芩欣昂起下巴︰「這是我的孩子,我想要生就生!」
林馳帥十分焦躁︰「你想要怎麼樣?」
「很簡單。」芩欣微笑著,很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娶我唄。」
林馳帥哈地冷笑一聲,像是听到一個十分荒謬的笑話︰「你回去洗洗睡吧。」
「那我去找你父親。」女人毫不退讓,「我告訴他我有了林家的骨肉,看你父親怎麼抉擇。」
「不用問了,他肯定讓你打胎。」林馳帥嫌惡地說,「你特意趕過來,又撒潑又威脅的,還能有什麼事?要多少錢,說吧。」
芩欣緊抿著唇,半晌說︰「我給你打電話,想約你出來談談。只是你一直沒接……我閨蜜說在格調看到你了,我不得已才過來的。」
林馳帥冷笑︰「說得好听。」
芩欣撥了撥嫵媚的長發︰「我在來的路上,你猜我踫到誰了?」
林馳帥警覺地支起耳朵︰「誰?」
芩欣忽然露出了笑容,很開心地指了指門口︰「就在外頭躲著呢,你自己看吶。」
林馳帥立刻朝門口看去。
似有人影一閃。
他什麼都未來得及想,立馬追了出去。
陸離依舊一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大跨步地走著,倒似逃一般。
林馳帥氣喘吁吁地追上,一把攥住對方手臂,喘不勻氣︰「你……你怎麼來了?」
陸離背對著他站定,沉默一會兒,然後自嘲一笑︰「晚上了……」
林馳帥將他攥得愈發得緊︰「啊?」
陸離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開林馳帥的手︰「我說過,晚上要對你說一件事。」
林馳帥立馬換一只手攥上去︰「說吧說吧,別賣關子了。」
陸離聲音冷淡︰「不需要賣關子,沒必要說了。」
「看吧,還賣關子!」
陸離從喉嚨深處嘆出一口氣,喃喃道︰「帥帥……」
林馳帥趕忙點頭︰「我在我在。」
他一笑,倒像哭似的︰「玩得開心麼?」
林馳帥點頭,然後又趕忙搖頭,支吾著︰「你要對我說什麼事,快說吧,我听著呢。」
「我父親要回來了……」陸離緩緩開口,「他們比計劃中提前了整整一個星期回來。」
林馳帥有些呆,又有些失望︰「是嗎?……」
陸離側過頭,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是︰「但我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林馳帥的心砰砰亂跳起來,掌心全是虛汗。他又換了只手緊緊握住對方手臂︰「什麼?」
「這該是我一生的魔障。」陸離說。他的眼掩映在羽睫中,眸色明明滅滅,模糊不定。
林馳帥比他矮了小半個頭,此刻抬著眼緊緊盯著對方,有些痴態。
陸離勾唇一笑,眼中卻全是落拓︰「你這芭蕾褲太丑了。」
林馳帥有些尷尬︰「是麼?……」
陸離抬手,遲疑一瞬,還是模了模對方的頭︰「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林馳帥渾身別扭,覺得芭蕾褲的確箍得緊,想將它立刻月兌了。
「你喜歡女人——」陸離接著道,「而我——」
走廊那端傳來一聲熱烈的招呼聲︰「陸總!」
「陸總!難得難得,稀客稀客!今天怎麼光臨寒舍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好招呼您啊!」徐梓謙邊大聲說著,邊大步向這邊走來,尚隔著老遠,就熱情地伸出手。
陸離伸手,冷淡而禮貌地與他握了一下。
徐梓謙似乎才看到林馳帥,恍然大悟地啊一聲︰「原來林大少也在。」
林馳帥哼一聲。
徐梓謙上上下下地打量林馳帥一遍,鏡片閃成一片︰「這鋼琴PLY,林少還滿意不?」
林馳帥渾身一疼,勉強道︰「湊合。」
陸離問︰「什麼鋼琴?」
徐梓謙微笑︰「不入流的海外小玩意兒,倒挺能添點兒情趣的。若是陸總喜歡,改天我送一架到貴府上。」
陸離淡淡道︰「不必了,多謝徐總好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著便邁開長腿,快步向外走去。
林馳帥緊緊綴在後頭,迭聲催道︰「你要講什麼啊,還沒講完呢。」
走廊一邊有VIP包廂微微敞著門,一個女人靠在門旁抽著煙,果/露在外的皮膚是受虐過的痕跡。優美的琴聲混在白煙中,一同緩緩飄出。
旋律熟悉,是巴赫的小步舞曲。
有女人尖/銳而高/潮的尖叫呻/吟聲間雜其中,傳了出來。
門口的女人抽完了煙,沖著陸離拋了個媚眼,又轉身走進了包廂。
門開啟關閉之際,一室靡亂,盡皆在目。
鋼琴,女人們,男人。
陸離狠狠掙月兌了林馳帥,眉目上,幾乎溢出了煞氣。
「你父親今晚就到。」陸離一字一頓地說,「從今以後,不必再跟著我。」
林馳帥沒有料到對方反應這麼激烈,有些磕磕絆絆地開口︰「你……我只是……哎,你干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陸離緊抿著唇,菲薄的唇呈現出一種冷酷的弧度。他沉默片刻,開口嘲諷道︰「恭喜你,要當爹了。」
林馳帥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滿頭霧水︰「我當爹跟你發脾氣有什麼關系?不對,是那女人的瞎話你還真信?」
陸離勾起唇角,像是在笑︰「我不信她的話。我只是……死心了。」
林馳帥愣愣地問︰「你死心什麼?」
陸離不答,快步離去。
林馳帥反應過來,急忙跟在他身後︰「喂,你死心什麼?我渾渾噩噩花天酒地了二十多年,我老爹都沒對我死心,你對我死心什麼?!」
陸離不答,只快步走著。
兩人一路糾纏著遠去。
徐梓謙站在遠處,扶了扶眼楮,一副似笑非笑滿臉深意的模樣。
猴子穿著芭蕾褲,後知後覺地蹬蹬追了出來。
「哎哎,這兩個人是怎麼了?」他邊問邊擠到徐梓謙身邊。
徐梓謙側身避開,頗是嫌惡地瞟了眼對方的芭蕾褲。
激凸的那一片已然濕了一大塊。
「網上有個視頻貌似最近很火。」徐梓謙開口,聲音帶著書生氣的清朗。
猴子眼楮一亮︰「原來你也看了那個視頻……哈哈哈,那烏龍得,笑死我了!」
徐梓謙嘖一聲,帶著鄙夷︰「陸少可從我地方重金購去一台定制鋼琴。」
覺得這句話信息量實在太大,猴子在反應過來前,已經被對方無禮的鄙夷有些激怒了。
「我作為陸少的好友,實誠的生意人,就買一贈一,送了他一句四字箴言。」徐梓謙繼續說著,鏡片閃成白花花的一片。
猴子的好奇心戰勝了怒火,不由問︰「什麼?」
徐梓謙十分自得,一臉花場老手的模樣︰「以退為進。」
猴子望了望兩人離去的方向,隱約間似乎有靈光一閃。僅有一閃,還沒辦法醍醐灌頂。但他露出一副很懂的樣子,恍然大悟了一聲︰「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一多,俺才有動力碼字嘛……~~~PS,謝謝霜白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