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舉杯同祝時,一道稚女敕又帶著笑意聲音響起,「今兒個是四哥哥大喜,素來听說四哥哥簫是一絕,今夜良辰美景,不如就讓我們開開眼界,也趁便討討王妃嫂嫂歡心。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眾人朝發聲之人看去,蘇瑾打量那名男子,不,應是還未完全長開男孩。十四五歲樣子,滿臉稚氣,略顯單薄身量,五官倒算是英俊,傳承了蕭氏特有薄唇,眉眼間俱是笑意,一身杏色衣袍。
此刻他正大大咧咧散坐席上,以筷擊案,明明是不雅舉動,他身上卻有了些風流意味。
蘇瑾斷定,看這人瀟灑肆意,年華正好,應是十皇子蕭鴻,母妃麗妃出身胡姬,被獻給皇帝,但因其姿色妍麗,也算得皇上寵愛,十皇子從小便討得歡心,宮里也是眾人巴結對象。
他剛才話一出口,蘇瑾便感到了隱隱敵意,那句「王妃嫂嫂」按理說只有正室當得起,誰知他到底是何心思?
蘇瑾原以為蕭聿不會答應,她從未見過他吹簫,不對,若算上翠煙樓那次神秘人,也算是得見真容了。
誰知,蕭聿竟然滿口應承了下來。
公公自樂坊取了簫來,蕭聿修長雙手執起,放于唇邊,這時,又有人提議,「這蕭音雖好,卻無箏相配,少了點韻味,兒臣素聞貴妃娘娘身邊慧語姑娘彈箏乃一絕,不知可否為我等彈上一曲?」說話之人是蕭忻。
蘇瑾不解,這賢王為何指了這一出,細想,也難怪,慧語是京里眾人皆知才女,名聲不蘇瑾之下。
妍貴妃身後慧語乍一听到有些猶疑,妍貴妃向她說了些什麼,終是點頭同意。緩緩坐于古箏前,抬手,撥動二十一根琴弦,流暢音符于指下流出。
男子吹起簫音,夜風拂起他寬大袍角,如玉般臉龐是沉醉,似流水汩汩,婉轉低吟,綿長悠遠,似有道不眷戀。
慧語縴縴素手輕抬,和著簫音,仿若經過許多次般熟練。
不知怎,蘇瑾忽然生出了一種想法,他二人如此看來竟是這般相配,這般郎才女貌。
簫音漸漸高昂,撥弄琴弦手指也越來越,太液池邊銀桂花紛紛被吹落,灑案上,眾人發上和身上,一片片潔白,映著月色,確是良辰美景。
一曲畢,眾人皆拍手叫好,蘇瑾向對面蕭沉使了個眼色,所有人都沉浸剛才表演里並未注意。
這時,蕭聿卻道︰「臣弟已演奏了一曲,听說二哥琴技也是一絕,我等意猶未,不如二哥也給大家伙兒表演一個。」
看來,這蕭鴻應和蕭沉是一起,現蕭聿是要討回來呢。
舉著酒杯蕭沉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半晌道︰「也罷,今日既是側妃大喜,我這做兄長也沒什麼禮物,便獻丑了。只是,光有琴聲,寂寞了些,不如有舞相伴?」
皇帝手一揮,旁邊內侍便要去取了樂器來,蕭沉止住,「一般古琴可是奏不出天籟。」
說著,對身後侍衛道︰「向左,去馬車上將本王琴拿來。」
不多時,向左抱著蓋了紅綢瑤琴走來,眾人不禁瞪大了眼楮好奇里面到底是何種古琴。
掀開紅綢,多數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蘇瑾一看到此物瞬間亮了眸子,不由低呼出聲,「居然是蔡邕焦尾琴!」聲音里是掩飾不住激動和興奮。
那琴看上去已是有數個年頭,精心打磨過,琴尾端呈焦黑色,傳聞此琴聲可裂帛,倒不知是不是真。
蕭沉淡笑著看了看她,向上方皇帝躬身道︰「父皇,這焦尾琴是兒臣當年治洪災偶遇高人所得,須有佳人才得配。速來听聞懷王妃名動京城,可否請弟妹為本王伴舞一曲?」
「這瑾丫頭畢竟是懷王妃,你且問了聿兒和瑾丫頭準不準?」雖然此舉顯得有些不敬,畢竟是皇上寵愛兒子,並未苛責,只讓蘇瑾自己抉擇。
蕭聿握著茶杯手緊了緊,眯了眸子,他這二哥到底是什麼意思?再看蘇瑾,先是一派迷茫,後來居然是歡喜。
他不禁怒從中來,這女人身為懷王妃,難道沒有一點避嫌之心?剛想回絕了,旁邊一個女人聲音響起︰「父皇,兒臣願意,只是雕蟲小技莫讓大家笑話了才好。」雖是恭敬行禮,語氣里卻是掩飾不住歡欣。
如果蘇瑾此時轉頭看,她一定能發現,蕭聿此刻目光就像刀子般能殺死許多人,她只沉浸了能一領焦尾琴之妙喜悅里。
換了一身白衣,焦尾之音響起,叮咚悅耳,如潺潺流水,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蘇瑾舒展雲袖,輕點腳尖,折腕後仰,回旋飛起,水袖被長長揮出,寬大衣袂隨著動作不時滑下,露出一段潔白皓腕。
蕭沉正坐,感受著樂曲共鳴,月下之人,素衣黑發,身姿縴細,真應了那句起舞弄清影,何似人間?
以袖遮面,抬腕低眉,樂曲從一開始婉轉變為急湊,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女子旋轉,幾乎只能看到黑發飄動,裙裾翻飛。
場上眾人皆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便驚動下一秒就會飛往月宮女子,席上蕭聿眼里卻是要噴火,手中杯子別人看不到地方已經捏碎。
他心里怒道︰這女人,莫不是瘋了,她只能是他,卻眾人面前跳這樣舞,他心里嫉妒想要把她藏起來。
身旁如煙看到他表現,心里有著深深地擔憂,若不是乎那女人,爺眼里不會出現如此情況,難道?不,她不允許。
音落,收起後一步,全場卻是鴉雀無聲,蘇瑾正愣愣不知怎麼回事,難道是跳太差?
驀地,皇帝拍了掌︰「好!好!瑾丫頭不愧是南宮家女子,果真與眾不同。哈哈哈」
眾人皆反應過來,紛紛拍手叫好,蕭沉起身︰「弟妹,你既已伴了舞,二哥自當遵循承諾,將這把焦尾琴贈與你。」
隨即,蕭沉抱起琴,含笑將焦尾遞與她。
蘇瑾倒是沒料到,居然會有此行收獲,笑著接過,方道︰「那臣妾就敬謝不敏了,謝大哥。」
後三字很輕,幾乎只有他們兩人能听得清,蘇瑾不知,隔得那麼遠蕭聿也听到了。
謝大哥?叫得這麼親密,蘇瑾和二哥到底是什麼關系?蕭聿暗自咬牙,蘇瑾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某人盯上了。